第九十六章 講述
夜半的吵雜聲將金家姐妹吵醒,金小曦率先探出腦袋,好奇打量著那名風韻十足的小娘,門框邊金雪雅隨之而來,雖不知發生了何事,可看到李塵風等人,依舊聚集閑聊,相必定是有何事情,便往人群裏湊,金小曦見狀急忙跟在屁股後麵,少有的怯生模樣。
小田林看到屁股後的金小曦,傻傻的朝其一笑,讓本怯生的金小曦,忍不住仰頭噘嘴,甚至覺得不過癮,更是伸手做了個鬼臉。兩個孩子你來我往,倒是將場子熟絡起來。
金雪雅跟李塵風等人打了個招呼,詢問了一番經過,尤其對於跟前韻味十足的小娘,更為好奇。等李塵風將來龍去脈都說一遍後,也知曉睡夢中發生的故事,禮貌性的對著小娘一笑,禮數十足。
當然對於與小娘的那段曖昧交手,李塵風自然不會道出,否則確實太過淫賊了些。
“剛才那些人是何人?為何大半夜還要追你到家?”
眼看話題幹癟,李塵風隻好刨根問底,尋得一些問題,打發閑置的時辰。
小娘欲言又止,對於眼前的救命恩人,她又如何隱瞞,無以為報就算了,難道簡短的幾句話也回答不出嗎,眼神無奈的望向身旁的小田林,半天未吐出話來。
李塵風看其神態,知曉是田林在場,有些話不好吐露,伸手拉過調皮的金小曦,“你跟小田林去其他房間,我們要談論一些事情,小孩子在場可不好。”
金小曦聽後有些不悅,她隨聽李塵風的話,可始終是個孩子,尤其在好奇心麵前,她亦想知道,為什麽夜半三更,會有人追趕如此漂亮的小娘。
但對於李塵風的命令,她又不能不聽,隻好賭氣般拉起小田林,氣哄哄的去了其他房間。
小娘感激的看向年輕男子,略帶謝意,雖沒了顧慮,依舊壓低嗓音,將來龍去脈一一吐露。
小娘姓張,全名張秀秀,今年二十八歲有餘,未出嫁之前也是鎮上出了名的美人,雖不說十裏飄香遠近聞名,上門求親者也不再少數。如此偏遠鎮子不說有何等達官貴人,土財主還是不少的,尤其是家中子嗣,更是繁多。
張秀秀家境雖然貧寒,可亦不是嫌貧愛富之人,麵對諸多的財主公子,最後大跌眼鏡的選擇了,鎮上最落魄的田家。
田家以前也是從商人家,在鎮上也有些斤兩,可從商如海,自打賠了後就血本無歸,從殷實家底變成了普通人家,眼下住的這套房子,正是田家的。
田家亦有一子,名為田亮,早年家底富裕之時,花錢跟著路過的俠客學過一些把式,不說以一敵百,收拾幾個尋常人,亦不在話下。
張秀秀自小對江湖中的俠士亦有憧憬,並不喜愛孱弱書生,恰好田亮的皮毛身手,讓她產生了不少好感。一來二往兩人倒是生了情愫?時間久了,不少人惦記的美人,竟被落魄的田家娶回了門。
婚後兩人生活和睦,田亮不僅疼人更為務實,很快張秀秀便有了身孕,最後更是產下田林。
世故的開始也得從田亮兩歲那一年說起,鎮上同年來了一夥人,凶神惡煞太過恐怖,一開始盡是招工,說為朝廷挖礦,且每月會給一筆豐厚的報酬,整整一袋銀子。
麵對如此誘惑之下,哪有多少人經得住誘惑,除去從商家底的門戶,不少窮苦人家,家中漢子皆都報名參加,張秀秀的父親,亦在其中行列。
可好景不長,一月期限已到,在家中久盼的家人未收到銀兩,反倒是外出打工的男人,也未歸來。
如此結果,自是引得人心不滿,不少人皆都組織前往,想討個公道。本以為仗理說事,那知根本是與虎謀皮,前去討說法的人,一大半都重傷而回,張秀秀的生母也在行列,正是重傷群體中,不幸之一。
本就上了年紀,如今這一折騰沒挺過幾日便去了。吃了如此虧的鎮民,哪能這般算了,不少人便想著告官,可鎮上那芝麻小的官職,甚至沒兩個衙役的衙門,那敢做這出頭鳥,隻好整日閉門不聞。
實在沒有辦法,鎮民隻好奔向大城,前去喊冤訴苦。可結果並不如意,不說成功與否,所有前去告官的人,第二日皆被扔回鎮口,不是氣息全無,就是殘廢終生。
麵對如此強勢的惡霸,鎮民隻好忍氣吞聲,打掉牙齒往肚子咽,本以為息事寧人,此事就算翻篇,哪成想僅是開始而已。
那些首批應召的漢子還未歸家,且又來招人,本就上當一次的鎮民,吃過苦頭哪能再吃第二次,一連幾天,應招之人未有一人。
本以為出了口心中惡氣的村民,哪知如此反倒更刺激了那群惡魔,甚至發下命令,一家必須送出一人,不然後果自負。
本就仇深似海,哪有人會乖乖聽話,皆都蹲在家中,看你如何的念頭。
哪知那群人,行事果斷殘忍,硬生生屠了幾家大戶,甚至錢財都一洗為空,事後發下話來,若還不照做,慘遭屠戮的人家就是榜樣。
如此性命相脅,平民百姓又如何不妥協,家中男人甘願前往,去往未知的地域。張秀秀公公,已然前往,頂替了田亮的位置,最終未歸。
悲傷厄運的鎮子過了一年,雖不說以前如何熱鬧,但如今一對比,反倒是冷靜不少,且人心惶惶,苦不堪言。
這一年間張秀秀婆婆,因丈夫未歸,最終鬱鬱而亡,活生生病死在床榻上,家中也隻剩下了一家三口。
中間也無數次打探過礦場的地界,本為了救出自己父親,如今心中更是加重了信念,至於沒多久後,便又來了收人了,此次倒是獅子大開口,要鎮上的男人皆都前往。
田亮並未害怕,反倒像等了許久一番,臨行前告訴張秀秀,定會平安回來,甚至將鎮上所有人一起帶回來。
張秀秀知道丈夫是怎樣的人,雖懂些招式動作,說白了也僅是普通人,可如此依然信他,有一天能帶人回來。
現實是殘酷的,離田亮離去,亦有一年之餘,本該歸來的良人,亦是遲遲未歸,每當孩子問起,張秀秀便用謊言代替,讓田林有一個希望,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希望。
僅是婦道人家的鎮子,哪裏能撐的下去,沒有收入更吃不了偏重的力氣活,除去幾家打通關係的大戶人家,皆都無法生存,隻能靠野菜為生。
不久後,幾家與收人漢子攀上關係的人家,算是拋出了橄欖枝,征集女人做刺繡賺錢,雖收入微薄,可也能換頓溫飽。
張秀秀自然不會放過如此機會,田林成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又怎忍心看其挨餓受罪,毅然決然的前往,早起晚歸拚一份飯錢。
張秀秀不僅刺繡出眾,長相自也是出眾,尤其生過孩子後,更是多了一絲成熟韻味。
一日閑暇之餘,早早前來的張秀秀,被莫名其妙的送到了其他地方,這也是她多年後第一次離開鎮子,到了外麵的世界。
馬車並未行進多少功夫,稍作顛簸後,停在了一處礦區後,張秀秀下馬看著深不見底的礦場,有些莫名的心酸感,甚至眼淚奪眶而出,她不知所搓,未由她緩過神來,就被駕車之人帶到礦場後一座莫名而起宅院處。
對於莫名其妙出現在山間的宅子,任誰都會心生奇怪,帶路人將其送到一處房間後,便輕關房門轉身而去,並未交代任何事宜。
張秀秀一臉疑惑,看著房內滿是女人物品的陳設,讓她並無太多恐懼心理,甚至衣架上掛的都是女人穿的錦衣服飾,其中夾雜著不少內襯衣物,皆是由輕薄軟紗織成,一透見底,如此衣物讓其生出羞意,甚至紅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