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賭約
石梯上的男人消失在視線中,原本坐在河石上的穀秋河,抬了抬手臂,看向後方不遠處的武當石,輕聲道:“出來吧,女娃子。”
王野不明所以的隨視線望去,一無所獲的地方空空如也,哪裏有什麽女娃子。
“女娃子,再不出來可別怪老道以大欺小了。”
隨著穀秋河的話音落下,那塊足矣遮擋幾人的武當石後,跳出個身穿道袍,束發赤腳的清秀小道士。
腳裸上鈴鈴直響的鈴鐺,不是秦杳還能是誰。
王野看清來人是誰後,麵色一喜,急忙上前搭話:“秦姑娘你若也想跟著一起參觀,說句話便是,還用的著跟在後麵了。”
秦杳懶得理會笑意掛臉的年輕道士,無視過搭話話語,直接看向石凳上的老道士:“你怎麽知道我藏在那裏,又怎麽知道我是女的。”
二師兄穀秋河沒有對出言不遜的話感到惱怒,依舊不快不慢的笑道:“我武當山修的就是萬物感知,自然能感受到萬物的氣息,恰好我武當山隻有男子,皆是陽氣,女子本就屬陰,自然就能相當是女娃了。”
並不覺得是故弄玄虛的秦杳,從來沒將武當山看成是隻會騙人的神棍,屹立幾百年的大派,自然有一些門道在裏麵。
“李塵風怎麽樣了?”看似問王野,卻更像問穀秋河,一語雙問。
王野哪知道上麵的局勢,隻好默不作聲,滿臉寫著不暢快。
至於武當的二真人,定不會閉口不答,而是問非所答道:“各人各有造化,姑娘且看就是。”
武當仙台江湖人盡皆知,隻有武當在世掌門可登,傳言是離成仙最近的地方,所以取名登仙。
仙台隻能上一人的規矩,不知道是何時規定的,可在江湖上早已是人盡皆知,沒有幾個想死的江湖人,願意潛入武當,嚐試一下仙台的滋味。
如今李塵風單獨而上,豈不是有去無回。
秦杳不知道的是,自從如今武當掌門張維鬆繼承後,便改去了這道命令,但如此武當弟子依舊不敢登台,根深蒂固的思想,已經頑固了想法。
仙台的固定常客也僅是師兄弟五人。
李塵風已跨越到平台之上,與武當山的其他平台相比,眼前的平台無疑要大的多,尤其平台中間的巨大陰陽八卦,讓整個平台的氣勢,發生了飛躍的提升。
踩在上麵如同踩在升空的清雲一般。
陰陽八卦之上,須發皆白的老者,仙風道骨的打扮,正坐在陰陽八卦的正陽位置,滿麵笑意的看著登台而來的白發男子。
李塵風自能看到仙風道骨的老道士,知道這位便是武當的老掌門,張維鬆!
武當掌門輕招手掌,示意李塵風上前。
心中略有忐忑的李塵風,隻好硬著頭皮走著,本應堅硬無比的地麵,有些鬆軟難行,果真如同行在棉花雲上,吃力一番功夫後,吃力走過一陣功夫後,才踏在哪處陰陽八卦上。
原本腳下感受的無力感,頓時全無,終於腳踏實地的實落感。
不等李塵風開口敘話,須發皆白的老掌門,指了指八卦上的陰眼,示意他坐在那裏。
如今在人家地盤上,動動手就足矣捏死自己的存在,自然要好生聽話,乖乖的坐在陰眼之上。
“我早就算的你會來武當,隻不過沒想到這般快。”老掌門聲音慈祥,聽不出任何威嚴的聲色。
“掌門知道我會來?”李塵風驚訝道。
武當掌門點點頭,笑道:“僅是憑借大道繁衍之氣,稍微算出一些氣機,但很快虛無,再也算不得你的命理。”
李塵風聽不懂,也不搖頭,隻能坐在原地一言不發。
自能看出不明白,慈祥的老掌門,倒是沒有解釋,而是說起之前的事情。
“你劍開天門之時,我便感受到了你的存在,在偶爾一瞬間算出一些契機。”
“難道契機就是我會來武當山?”李塵風疑惑道。
張維鬆沒有解答疑問,直言斷語道:“道說陰陽循環,萬物生息,你與武當注定有些緣分,至於緣起緣滅,日後你自行體會。”
知道和尚愛繞彎子,沒想到道士也是一樣,聽的雲裏霧裏的李塵風,隻好不作答也不發問。
你說我聽,不品不悟。
“你此次武當之行,是為了清心要旨而來吧。”張維鬆開門見山道。
看著一臉笑意詢問的武當掌門,李塵風不管如何去看,總感覺那張慈眉善目的笑臉,有種欠抽的模樣。
實力隻允許他幻想,李塵風也隻能點點頭,證實人家所言正確。
“我劍氣自損丹田,困死體內,所以才用不出任何招式,天底下隻有清心要旨能救我。”
“確實不錯,如今能助你的隻有清心要旨,也隻有這一種途徑。”
“這清心要旨也不是不能給你,但卻有個要求。”
李塵風一聽有戲,急忙詢問道:“什麽要求。”
張維鬆沒有急於回答,而是慢悠悠講起了往事。
“幾十年前,武當山來過一名劍客,持劍上山,大破我武當劍陣,那時我還並非武當掌門,與師兄弟們,也僅是有些造化的小輩。”
“那人僅憑一把劍就橫掃武當,我等師兄弟自然也輸在劍下,最後家師出馬,與那人劍過百招,才過了個持平地步,最後那人留下名字下山,並未在江湖上傳揚此事,也算是給了武當莫大的臉麵,直到幾年後,江湖上又響起那個名字。”
“劍仙——顧長風!”
李塵風聽完心中忍不出要脫口大罵,怪不得顧老頭不肯來武當,原來多年之前還有這麽一會事,自己來不是恰好背了口黑鍋。
“我知道你與顧長風的關係,既然如此,有些東西師傅不還徒弟來還!”
一肚子苦水的李塵風恨不得將顧老頭碎屍萬段,眼下話中意思不就是讓他替老頭還債嗎。
“掌門,這債非得我還?”李塵風苦澀道。
“你若是想要清心要旨,這債定要還了,若是不想,我也不強求,隻不過清心要旨你是沒指望了。”
看著張維鬆一副欠揍的模樣,橫心咬牙的李塵風憤憤道:“說吧,怎麽還?”
張維鬆笑意十足道:“放心好了,並不會傷你性命,你若是能從我們師兄弟五人手中走過十招就算你贏。”
李塵風聽完一臉沮喪模樣:“掌門,你明知道我功力全無,又如何提氣運劍,這債怕是還不了了。”
自知如此的武當掌門笑道:“自然知曉你功力全無,我們定不會趁人之危,比試時定也不會使用氣機內力,僅是劍招而搏。”
“年輕輕輕不會連木劍也舉不起來吧。”
恍然大悟的李塵風,覺得此法並沒有什麽不妥,確實可行。
“好,我比,我若贏了是不是就將清心要旨給我。”李塵分再三確定道。
武當掌門捋著花白的胡子,得意道:“自然。”
“那來吧,先跟你比吧。”李塵風直接站起身子,一副躍躍欲試模樣。
感受年輕人火急火燎的性子,張維鬆又指了指地上的陰眼,示意坐在說。
李塵風隻好耐著性子坐下,等著墨跡的老道士,又說出什麽花樣來。
“比試肯定是要比的,這第一關自然不是我,由低到高的排序,自然先跟我小師弟比試了。”
“王野?”
這第一關自然輕巧許多,手無縛雞的王野,顯然是這場賭約的最大受害者。
“小師弟那關定然好過,可有著劍癡之名的四師弟,可沒那麽簡單,況且如今他也不在山上。”
“他何時歸賭約何時開始,如何?”武當掌門道。
知道急不得的李塵風答應下來,這次起身倒沒受到阻攔。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李塵風轉身揮衣離去。
老掌門看著背影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