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江放周元再遇 打傘發高燒
自那次“英雄救美”之後,除了周元周一回到學校,主動找了江放一次,將二十元錢還給她,之後,兩人便沒再見麵。
他們一個學文一個學理,不同班,又在不同的教學樓,因此,諾大的校園裏,若不是有心留意對方,確實不怎麽會碰到。
他們再次見麵是期末考試前的最後一次月考結束那天。
當時,考完最後一科的下午也下了雨。
考完試後,大家就都立刻收拾東西離開了。
每次月考過後,他們都有一天假期。
江放已經一個月沒再回過家了,這次打算回去一趟。
其實她並不是很想回去,但是方蘭給老師打電話了,讓老師幫忙轉達,讓她回去再拿點兒厚衣服。
因為她不是很想回去,再加上外麵一直有雨,她騎車也不方便,她便打算等一會兒,等到雨小了再回去。
可是,沒想到她一張數學試卷都寫一半了,雨還是沒小下來。
沒辦法,她隻好收拾了書包,準備坐公交車離開。
當時都已經是十一月下旬了,即使他們地處南方,深秋的雨也冷意瘮人。
在幾乎沒什麽人的校園裏,她看到了一個沒有背書包,徒步走在雨中的男生。
他的頭發、衣服都已經半濕了。
江放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沒打算走上去和那個人共享一把雨傘。
隻是,原本她和他相距有一定距離,卻沒想到他走得那麽慢,她雖步履不快,卻也趕上了他。
正巧在她經過他身邊時,他蹲下了。
她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竟然是周元。
江放蹙著眉,猶豫了片刻,走到了他身邊,將傘遮在了他頭頂上方。
原本低著頭蹲著的周元,抬起了頭。
江放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嘴邊的傷。
他又受傷了。
周元見到江放,愣了片刻。
隨後,他撐著腿站了起來。
他的動作有些慢,站起來時,整張臉都皺著,看來是有些不太舒服。
等他完全站起來後,江放看到了他臉上的紅暈。
他是很白的那種男生,因此臉上的一點紅就很明顯。
但除去微微有些紅的臉頰,其他部分的臉色都很是蒼白。
“你怎麽才走?”
“你不舒服?”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聲音同時響起。
前一句是周元問的。
後一句是江放問的。
問完後,兩個人都沉默了片刻。
周元先開口道:“你走吧,不用管我,我一會兒再離開。”
按理說,當事人都這麽說了,江放應該離開才對,但是,她一時沒有走。
因為,周元的聲音有些虛弱,周元的臉色不正常,周元的嘴角有傷,周元淋雨了。
這麽多原因,都導致江放沒能那麽狠心地離開。
她頓了頓道:“你沒有傘,我跟你一起走到大門口,到時候再分開。”
周元搖頭,“不用,我不需要傘。”
“為什麽不需要傘?”
“我……”周元一時沒想到借口,愣了下才道,“我反正已經淋濕了,而且我喜歡淋雨。”
後一句話在騙人。
沒有人喜歡淋深秋的雨。
沒有人喜歡冰冷入骨的感覺。
周元確實不喜歡淋雨,隻是,他的傘被人搶走了,他沒有傘可以用,所以,他隻能淋雨。
對了,搶了他傘的人,還打了他,他嘴角的傷就是這麽來的。
江放一下子就看透了周元的謊話,但是她沒有拆穿,隻是鮮少有耐心地重複道:“一起走吧,正好這一段路順路。”
聽此,周元也不好再拒絕什麽,便跟著江放一起離開了。
江放和周元換了個位置,走到了周元的右邊,將右手拿著的傘換到了左手。
才隻是高中年紀的男生,就已經比女生高很多了,肩膀也比女生寬厚很多,江放將傘舉得更高了些,也更往周元那邊傾斜了一些。
周元有些沒精神,但還是注意到了。
他看了江放一眼,江放隻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雨被風從右邊吹過來,江放擋住了風也擋住了雨。
周元沒再多看她,收回視線好好走路。
可是,即使他已經很認真地在走了,卻還是走得很慢,比一個女生還慢。
所幸江放察覺到後便放慢了步子等他,也沒有多說什麽。
從教學樓走到學校大門口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路兩邊的常青樹被風吹彎了枝丫,吹動了葉子。
真得很冷。
這段不短的路仿佛很難走到頭。
周元已經盡力了,可是,快到學校門口前,身子還是晃了一下。
江放這一路都有注意他的情況,立刻就扶住了他。
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很燙。
她終於明白他的膚色為什麽不正常了。
“你發燒了。”
江放用的是肯定語氣。
周元不僅發燒了,而且還燒的不輕。
江放扶著他道:“你現在得去看病。”
周元拚著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搖了搖頭,“不用。”
一個男生,走路都走不穩了,腦子混混沌沌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一定是病得不輕了,怎麽可能不用看病。
江放也管不得那麽多了,原本扶著周元的兩隻手鬆開了一隻,左手既拿傘又扶著他的胳膊,右手騰出來,探到了他額頭上。
周元反應有些遲鈍,沒躲過江放伸來的手。
江放的手很涼,她手上的涼度透過額頭的皮膚,冷得周元渾身哆嗦了一下。
而周元額頭的溫度則燙了江放一下。
“你額頭很燙,現在必須得去看病,不然會燒傻的。”
最後一句話有嚇唬的成分在,但是,也沒說假話。
但周元聽此還是搖頭說“不用”。
見此,江放也顧不得他了,帶著他就往校門外走。
正好路邊有一輛出租車,往常從不舍得坐出租車的江放,伸手就攔下了。
沒有力氣的周元被江放塞進了車裏,“師傅,送我們去最近的診所,他發高燒了,麻煩您快一點兒。”
司機聽此,說了一聲“好嘞”,就踩下油門帶著兩人離開了。
學校附近隻有藥店,江放覺得依周元如今發燒的程度,隻吃藥肯定沒用,估計得打針,甚至得輸液。
到了診所後,周元還說不需要看病。
但是體溫計一量,都已經燒到四十度了。
絕對的高燒。
不治,就等著燒傻吧。
醫生當即讓周元輸液,江放也說讓他輸液。
周元拗不過他們,隻能留下輸液了。
所幸,他的衣服雖然濕了,但濕的不透,隻有外麵一層衣服濕的比較多
他脫掉濕了的外套、褲子和鞋子躺在床上後,不那麽冷了。
他穿的真得太薄了,上身的外套裏隻有一件薄薄的長T恤,下身的褲子裏則隻有一條薄秋褲。
既然已經把周元送過來了,江放便隻能將好事做到底。
她去跟醫生借毛巾,醫生沒有,她隻好去旁邊的超市買了一條,讓周元擦頭發。
周元看著江放遞過來的毛巾,愣了一下,道了聲“謝謝”。
因為真得燒得很嚴重,也真得沒力氣了,輸上液,躺在暖和的被窩裏沒一會兒,周元就睡著了。
他一共要輸四瓶藥水,得好一會兒。
江放去問醫生要多少錢,醫生說要三十二。
江放身上沒有那麽多錢,她一共隻剩十五塊錢了。
周元睡著了,她隻好靜悄悄地去翻他外套和褲子的兜,都沒錢。
沒辦法,她隻好給方蘭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