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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那真的算是愛意嗎

  “小時勻,你真的變了…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那日顧時勻突然暈倒,她在焦急中沒有將那本日記給她。


  而後那日起,她會每天看著那本日記,每每的翻開一頁,都能惹得她發笑。


  仔細的回味以前,那次小時勻的告白是她忽略了。


  她沒想過不回應這份愛,可是小時勻那會兒還小,她以為她是玩性大起才說的那番話。


  原來她早就陷進去了,隻是自己一直不自知。


  陸予薇覺得自己就像個矛盾體。


  當那次顏藝馨問到她是否有喜歡的人時,她首先想到的便是顧時勻的臉。


  那本日記本隻是她對顧時勻愛意的解鎖,原來她的心裏是一直有顧時勻的,隻是她害怕…


  害怕兩個女生能有什麽幸福?

  按照女孩一生正常的走向,應該是同一個愛自己或者自己愛的男生結婚生子,可她偏偏就脫離了軌道。


  她對顧時勻的愛意很深卻不明確,連她都覺得自己太可笑了。


  陸予薇無法像剛才那個女孩一樣毫無顧忌的宣稱對顧時勻的愛意。


  原來愛真的可以這樣自私且帶有占有欲。


  日記本很老舊,她將有點卷邊卷角的紙頁捋順,用塑料膜在日記本的封麵裹了一層。


  她想可能會暫時將這份愛意強壓下去。


  今天是放月假的日子,她的周末活動範圍除了醫院再無其他。


  她趴在自己父親的病床床沿上,她很累,就這樣睡著了,那本日記本就這樣一直在旁邊陪著她。


  一道人影從門外照射進來。


  是一個男生,他的腳步很輕,手裏提著幾個袋子,裏麵裝滿了各種的水果。


  他以為房間沒人,看見有個女孩趴在那裏。就跟耗子見到貓似的,他趕緊轉身意要離開。


  但沒有人叫住他,他看著門虛掩著,以為阿姨今天出去掃大街去了。


  沒想到能碰到熟睡的陸予薇。


  他躡手躡腳的走進來將水果輕輕放下。


  “今天以為你不會來。”


  “難道你不恨你父親嗎?”


  “啊…要我我就恨他了。”


  他呆呆望著陸予薇側顏發著牢騷。


  她的眉眼很清澈,像一方潭水死寂,沉澱著歲月的沙礪,清測時有時無。


  小婷就是那樣的。


  他的腦海構起了那個女孩的臉,十一年了如果不是再次看見陸予薇的這雙眼睛,她都快想不起小婷的模樣了。


  可能是他自私了,小婷明明和陸予薇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


  他的一隻手慢慢的靠近陸予薇的臉,“小婷如果還活著,應該同你一樣是個大姑娘了吧…”


  陸予薇低呤一聲,他嚇得趕緊縮回了手。


  隨後陸予薇又繼續處於沉睡中。


  他扇了自己一個巴掌:“蔣賀啊!蔣賀你這是在做什麽?”


  “萬一人家醒來看見了以為你是變態,你的夢不就破碎了?”


  “那在她心中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了!”


  他待了一會兒,看了幾眼陸予薇的父親。


  “陸叔叔,你說你要是能醒來該有多好?”


  “那樣的話,將來我一定拗著你讓你心甘情願的把女兒嫁給我。”


  陸軍的呼吸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一陣手忙腳亂,東瞅西瞧想找個藏身地方。


  陸予薇立馬驚醒,她不懂為什麽呼吸機會叫,她慌了,她害怕此刻會失去自己的父親。


  她快速衝了出去。


  一分鍾後。


  有一位護士同她一起小跑了進來。


  護士看了一眼:“啊,小姑娘。沒事的,呼吸機的管子鬆開了也會叫的。”


  陸予薇放下剛才緊張的心:“謝謝姐姐。”


  蔣賀勾著身體,蜷縮著四肢躲在了右側的窗簾裏麵。


  他用雙手撐起自己的身體,害怕自己的雙腳落地,那陸予薇就會通過那短短一截沒有遮住的地方而看見他。


  蔣賀的身子越來越緊繃,此時此刻,他的身體已經顫抖的很厲害了。


  他想要找準一個時機。


  可是現在陸雨薇在她父親的身旁,根本沒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他咬緊牙關:“你他媽倒是出去啊!”


  陸雨薇笑了笑,對著他父親說:“原來是虛驚一場啊!”


  她拿著塑料盆向門外走去。


  蔣賀聽見了她的腳步聲離他越來越遠,迅速將腳放在了地上。


  “呼…累死爺了。”


  陸雨薇穿過了其他的病房,走向了醫院的開水房。


  其中一個病房。


  一個男生漫不經心的走了出來,和她撞了個正著。


  兩人撞在了一起。


  男生抬頭看向了陸雨薇。


  “原來是陸雨薇同學啊!”


  她看向他,是那次在操場碰見過的,他們也算是之前見過的。


  “你好,紀同學。”


  “陸雨薇同學,是哪裏不舒服嗎?”


  他疑惑的看著她:“你怎麽會在醫院?”


  陸雨薇笑了笑,便沒有再說話。


  紀柯文自然是識趣的,本來同別人也不是很熟,多問隻會引起別人的反感。


  陸雨薇草草的同他說了一兩句話,就徑直走向了自己父親的病房。


  紀柯文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回想起了當時在一家冰粉店,餘佳琪對陸雨薇的囂張跋扈。從他第一眼看見她起,就覺得她是個獨立自強女性。


  今天是他幹爹行康複保健的第二周,他是來醫院探望餘弦知的。


  自打他出生之前,好像他的父親同他的幹爹都是互相認識的。


  不過令他反感的一件事是,他的父親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替他們做了主張,為他們定了娃娃親。


  他最討厭老一套的封建思想。他要找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他一定要找自己喜歡的女孩子。


  有時候他都能知道,他隻是他父親利益上的一枚棋子。


  餘弦知披著外套被餘佳琪攙扶出了病房。


  他忙著也扶住了他。


  餘弦知笑著拍了拍他:“年輕人不錯。”


  三個人同行,餘弦知站在最中間滿臉笑意。


  他對紀柯文說著:“小虎就是孝順。”


  紀柯文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隨即消失,旁邊的兩人並沒有捕捉到他的不開心。


  餘佳琪紅著臉說:“爸…你好好叫紀哥哥的名字。”


  餘弦知連連擺手:“好好好,我向柯文道歉。”


  “幹爹看著你從這麽小的崽崽長這麽大難免有些懷念,希望柯文不要生氣啊。”


  小虎這個名字是由紀柯文母親給他取的。


  小時候的他笑起來有一副好看的小虎牙,小虎這個小名也就因此而來。


  可如今他幹爹叫了那個他從未提及過的名字。就連他身邊的好兄弟王紫峰,都不曾知曉他有小名這件事。


  幹涸的湖麵再施雨水,塵封已久的傷痛再次被喚醒。


  曾經擁有兩顆小虎牙的小男孩笑起來陽光可愛,如今的心已經變了。


  他的善良在那個夜晚就已經被吞噬了。


  餘弦知同自己的女兒有說有笑,完全忘了他的傷口是怎麽來的了。


  自己的夫人那裏解釋過了,他自然是很愜意的。


  何況那件事已經過去十一年了,她的夫人也就不了了之了,誰的大學沒有點這樣的事呢?

  在她眼裏任何事隻要不波及到她,能用錢處理的就用錢處理。更何況那已經是舊事了,當事人可能都已經成了一堆骨頭架了。


  蔣賀越過醫院的走廊走了出去,幸運的是沒有被陸予喂給發現。


  一位身著城市環衛工作服的女人從這層樓的電梯走了出來。


  她的臉很紅,如同蘋果的底色一般。


  女人抬頭看見了餘弦知。


  她怔怔的現在走道上,有三兩行人路過時偶爾會看她幾眼。


  “餘弦知你害得我們一家人成這樣,你怎麽還能過得如此安心?”


  她看見男人的左右被一男一女攙扶著,她此刻緊緊咬牙:“兒女雙全,可真是惡人過百年啊!”


  當年那件事,就好像發生在昨天,那件事的人和物她都曆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可是她不敢與他當年對峙,那又能怎麽樣呢?


  她是一個從鄉下來的女人,一個人將閨女拉扯大。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予薇考慮。


  她也隻敢氣得牙齒作聲,不敢同女兒講這一切。


  女人想要到死的那天都將那些事爛在肚子裏。


  女兒小時候就問過關於父親為什麽成植物人的這類話,不過她也隻能硬撐著,編了一個又一個謊話來補這個彌天大謊。


  關於柳鎮這個地方,她不想回憶的東西有太多太多。


  柳鎮是陸軍他父親一步一步整治成這樣的,從這個小鄉變成了一個鎮。


  那個地方很神奇,依山傍水,更唯有特色的是,有一多半的老鄉民都是住的天然石屋。


  當然石屋也肯定要經過人為的改造和加工。


  在原梁水鄉一帶,偶爾還能看到兩三個小朋友在淺淺的溪水裏遊玩戲水。


  但要說最為老一輩鄉民所稱讚的便是水至清則無魚的柳河了。


  清晰的隻能看見石頭,就算接二連三有意放魚進去,過上一個月魚都會平白無故的消失。


  有很多老鄉民喜歡看它岸邊的那顆楊柳樹,它是那死寂河水唯一的生機。


  陸鄉長管理的時候民風淳樸,可等到他去世的那天,所有的陰謀也就至此開始浮出水麵。


  柳鎮擴大區域修建,但在其他人眼中便是一個香餑餑。


  所以這口饃饃誰都想伸出脖子去咬上一口。


  陸軍因為自己父親是鄉長的原因得到了優先的包工權,包下了柳鎮所有的擴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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