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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黑色葬禮

  紀震東倒是挺期待餘弦知接下來的好戲。


  早上的陽光明媚,嬌而不躁,他正躺在木椅上曬太陽。


  暖陽打在他的臉上,將他俊朗的五官顯得更加俊宇不凡。


  他兩手背在後麵,枕在了頭的下方,哼著小曲兒,臉上止不住的得意。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止住了聲音,視線被手機屏幕上的三個字拉了過來。


  他微微蹙眉,說道:“傅文博打來會是什麽事?”


  傅文博的聲音很沉重,他緩緩開口:“姐姐去世了,姐夫你不打算回來嗎?”


  聽到這個消息紀震東無疑是高興的,但作為傅芷柔的丈夫,人設那必須是愛她,很愛很愛她,如今她去世了自然也要裝作悲傷。


  紀震東猛然起身,木椅不受控製的倒在了地上。


  他吼道:“她什麽時候走的,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姐姐就這兩天的葬禮,你快回來送她最後一程吧。”傅文博吐詞微弱。


  紀紀東裝作低聲痛哭,但實際上眼淚一顆都沒掉。“好,今天下午我就回來。”


  紀震東掛掉電話後一臉的喜色,傅芷柔撐了這麽久終於死了。


  還沒等到他動手,她自己就出局了。


  從今以後,他就能給她名正言順的名份了。


  鎮口壩子上。


  下午四點三十分左右。


  停了一輛白色小轎車在這裏,從車裏走下來一位男人。


  他穿著樸素,臉上架著一副黑色的細絲眼鏡。隻是簡單搭了一身休閑的運動裝,便將他的身材襯得格外的勻稱。


  按理說這個年紀的男人,一多半人都是發福的,可唯獨他的身材卻管理得如此之好。


  陸軍在不遠處看見了迎麵走來的人,連忙掐掉了煙頭隨意踩一腳便笑著迎了上去。


  這個男人約摸四五十歲的樣子,卻看起來格外年輕。陸軍總覺得這個人的臉如此的熟悉,就好像真的在哪個地方見過。


  但要真的想起來具體在什麽地方見過,他一時半會兒也是想不起來的。


  他將手伸到了餘弦知的麵前,但那隻手壓得很低,以示對自己上司的尊重。


  紀震東是同陸軍交代過的。


  這個男人是現在工程進行的總策劃人,簡單來說也是他惹不起的上司。


  他食指彎曲抬了抬鏡框,從陸軍的身邊穿了過去。


  顯而易見,餘弦知卻並沒有要握手的意思,陸軍隻好將僵在半空中的手尷尬的退了回去。


  餘弦知眼中的一抹厲色被陸軍捕捉到,這個人看起來表麵溫潤,但從他下車走近的那一刻就給他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這一次,他餘不會放過陸軍,就像當年陸鄉長逼迫他們母子離開柳村時,或許他們就不會離開,更不會活得那樣豬狗不如。


  那一幕,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如果不是他陸鄉長默許過的事,旁人又怎敢連起手趕他們?

  後來。


  他們母子兩離開柳村沒多久,他的母親因為不治,而因全身潰爛感染上了敗血症,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留下他一人苟且的活到現在。


  如果當初那些人哪怕能生出一絲絲憐憫的話,如果陸鄉長肯為他們母子治療的話,他或許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心境。


  陸軍將他帶到了工地裏的帳篷。


  四處鋼管碰撞的聲音,機器割硬物擦出的火花,整個就是一個鬧市。


  工人各幹各的,忙的不可開交,有的也隻是偶爾抬眼和陸工頭打聲招呼,而後又做著手上的事。


  陸軍拿著工地常用的喇叭對空喊:“大家手上都停一下。”


  “幾個人…幾十個人,上百號人陸陸續續朝著他們的方向靠攏。


  很多人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這喇叭聲刺得人耳膜生疼,是誰都會厭惡這種場景,況且上百號的人都圍在一起,還是在這樣的烈日下,可想而知人群裏麵的溫度了。


  “紀總已經回去了,從今天開始,餘總是我們擴建的監工,更是我們的老板。”


  “讓我們歡迎餘總的到來。”一頓稀稀拉拉的掌聲,大家都被曬得惱火,誰會管上麵的人是誰,隻要定期發工資就行了。


  餘弦知道沒說什麽,就這樣嚴肅的看著下麵那群人。


  他轉過身去。


  同陸軍交談著什麽,他整個人臉色都變了。明明這個人看起來那樣的眼熟,盡管他的臉靠得這樣近,可就是不知道到底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或許餘弦知整個人的氣場讓他不安,這份不安他也隻能埋在心裏。


  整個傅家,如今都籠罩著一陰霾,傅芷柔的去世對傅老爺子的打擊無疑是最大。


  就單單這麽些天,他的下眼皮都腫得不像樣子,整個人憔悴得直接脫相。


  對於紀震東。


  他們畢竟做了這麽久的夫妻,在她的葬禮上掉掉眼淚,也會更加實錘他愛自己夫人的舉動。


  就是紀震東整個人站在那裏什麽事也不做,傅齊看著都覺得格外的紮眼。


  他現在看他是不一萬個不順眼,可他和自己的孫女有了紀柯文,他對他所做的蠢事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傅齊也隻能將這次的鄉下改建當做慈善,更何況紀柯文那家小公司。


  這一次能不能度過難關那是他的事,隻要跟總公司不扯上關係就行。


  今日,是屬於傅芷柔的黑色葬禮。


  紀柯文拉著自己的父親跟隨著他走進了花圈相擁的禮堂。


  父子兩都穿著黑色的常服。


  上方一個黑色的相框放置在最前麵。


  那是她的母親,傅芷柔。


  紀柯文從那晚逃離後,人就一直寡言少語。他就站在那裏看著母親生前的模樣,不像之前在醫院那般的悲傷。


  或許那一晚經曆的驚嚇讓他完全大於悲痛。


  許多親朋好友都來了,也包括紀震東的好友餘弦知。


  傅齊到是很欣賞這位年輕人。


  做事幹淨利落,從不拖泥帶水。沉穩的麵容下有些一些不簡單的心機。


  隻是簡單的認可這位寒門出身的年輕人,能從往日不靠任何人摸爬滾打混到了教育局高官的地位,是多少人望塵莫及的。


  但凡事都有,兩麵性,傅齊是能看得出他是因何而走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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