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她想做她永遠的依靠
陸軍被平車推了出來,所有的醫療設備僅僅維持著他的生命體征。
幾個工人都默默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幾分鍾後。
陸予薇同母親趕了過來,看著躺在床上的父親,她的眼睛再次濕潤起來。
母女倆喊著陸軍,卻再也不見那人的回應。
醫生說:“唉…等她們情緒平穩的時候,我再找她們說病情吧。”
他搖搖頭走了,即便在醫院待久了,哪怕這樣的事他見得多了,可終究還是不忍。
顧時勻踩著自行車來到了衛生院,她急忙下來,連車都沒來得及架住,慌亂的將車丟在地上。
她跑了進去。
走廊有兩端,她撇頭看向一邊,陸予薇正蹲在一個病床邊痛哭。
站在一旁不吱聲的還有幾個工人,他們就那樣低著頭什麽也沒說。
顧時勻好像終於明白了。
她急忙跑過去,看見的是陸軍整個人躺在病床不省人事。
這些儀器她都懂,也知道是用來幹嘛的。
她將目光移在陸予薇的身上,她看著她哭,莫名的心痛。
顧時勻曾經自己暗自發過誓,這一輩子隻讓陸予薇開心,好像現在她卻什麽也做不了。
甚至於現在連靠近她的勇氣都喪失了。
陸予薇的眸光透著傷心,更多的是透著至親的痛苦。
她現在要如何靠近她,看著陸予薇手臂上的傷疤,那是他父親掐的,可她依然愛著自己的父親。
顧時勻一直心疼這個女孩,平時雖然將她當做姐姐來叫,可她多想叫她一聲陸予薇,還會對她說別怕,一切都有我!
此時此刻,她的心裏或許比陸予薇疼上一萬倍。
她看著陸予薇,轉過頭去,將快要滾出來的淚珠,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加重自己的呼吸,放輕鬆。她不能在她麵前哭,陸予薇現在需要的是一份依靠。
顧時勻走過去蹲下身子,她拉住哭得失去理智的陸予薇。
“陸予薇!”顧時勻看著眼前已經失去理智的女孩兒。
陸予薇的眼淚一直流個不停,她噙著淚水努力的望向顧時勻。
明明可以做最堅強的自己,卻偏偏每次在小時勻麵前丟臉。
陸予薇沒有回應她,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那麽重要了…
顧時勻拉住她的手:“你聽我說!”
“陸叔叔還有機會,他還活著不是嗎?”
“隻要好好治療,他能好起來的!”
旁邊的工人滿臉不可置信,陸軍從三樓摔下來還有生還率,算是已經是燒高香了。
她抽噎著:“可…可…”陸予薇將後麵的話聽了進去。
“別說了…陸叔叔會沒事的。”顧時勻說著猛地將陸予薇抱住。
陸予薇的頭靠在顧時勻的肩膀上,她的心好像更難過了,委屈也在頃刻間爆發。
原來小時勻的懷抱如此的讓人有安全感,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很痛苦。
顧時勻撫著她的背,輕聲道:“沒事了…沒事了…陸叔叔會挺過去的。”
在這一刻顧時勻便下定決心,將來一定考醫科大學,希望陸軍能夠等她,她一定要還陸予薇一個健康活氣生生的父親。
哪怕這個願望不現實,她也一定要賭一次,希望陸軍也能同她一起賭一次。
隻要這個世界上有令陸予薇不開心的事,她都將一一為她消除。
退一萬步說,自己的命都是能給她的。
陸予薇枕在顧時勻的肩頭哭了好久,直到她感覺顧時勻的肩膀濕透了。
她抬頭看著顧時勻,眼睛都哭腫了。
顧時勻為她擦拭掉眼淚,什麽她也沒有說出口,用手默默的將陸予薇的腦袋,移到另一隻肩膀上。
陸母情緒稍微和緩後被醫生叫去了診斷室。
現在隻能她這個做母親的來抗了,即便她剛剛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麵暴露出來。
醫生委婉的告知了一切病情,並對她說。
“你們可以先讓病人在鎮上觀察一段時間。”
“等他的病情穩定後,你們再決定將他轉進市級的醫院。”
“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好的意見,病人現在情況不是很穩定。”
“難保不齊會在轉送過程中發生什麽…”
醫生說完後並沒有聽到那個女人的回答,他一抬頭就看見女人目光呆滯。
他站起來晃了晃,對她說:“家屬?”
陸母這才反應過來,可能是自己傷心過度了吧。
但其實她自己在想什麽,陸軍這件事出得離奇,他曾是那樣一個小心謹慎的人,怎麽會從樓上摔下來?
長且寂靜的走廊,陸予薇的哭聲一點一點的收住,顧時勻一直將她抱在懷裏,久久不舍得鬆開。
這個女孩的心她進去了一點點,她不想這樣放棄,她總是有預感陸予薇會因為這一次離開這裏,永遠都不會回來。
好像她顧時勻的感覺是對的。
前兩個月,她隻要一放周末便會跑去醫院,而自己也會提前就在放假的當天,將作業在學校做完。
這些天,她旁邊的座位也空了起來。
每當上課,她都會朝著那個座位笑笑,但眼色隨即又落寞下去。
陸予薇一個人孤單的守著父親,現在的父親一直處於植物狀態。
母親和她一樣都在期待奇跡。
而陸母這一兩個月便是去找那個陸軍口中的餘總。
她不知道為什麽好好的紀總突然換成了餘總。
從她那一次見這個人時,便覺得他比紀震東可怕上百倍。
明明他那一次隻是笑笑,卻在陸母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她來到餘弦知的辦公的地方,一個人單槍匹馬又怎會被他放在眼裏。
他隻對她說:“你男人是自己摔下去的,我們隻負責支付醫藥費。”
“可這件事你可別亂賴在誰的身上。”
餘弦知笑得很開心,明明那是他手底下的人啊,在陸母眼裏她總是感覺這個人不對勁。
她有個大膽的猜想,會不會是他做的所有一切?
可動機呢?他一個老總不會去針對一個職工吧?
餘弦知遞給了他一張卡,說:“他能不能活下來就看福報了。”
“如果他父親曾經做過什麽惡事,那我祝他永遠都別醒過來!”
他對麵的女人聽著一頭霧水,更不知道餘弦知話中有話。
陸母拿著那筆錢消失在門口處,餘弦知肆虐的笑著。
隨後走進來一位男人,是那個頸部有刺青的男人。
他知道背後有人來了,便說。
“這次你做得很好!”
“說不定你跟著我會更有前途。”
而此時此刻,原路返回的陸母在門口聽見了這句話。
原來…真是有人背後搞鬼,可她一個女人又有什麽能力,去撼動這個人的地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