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終要離開
“可惡啊，怎麽能讓那隻狐狸跑了，還有我的胳膊……”韓淵坐在寒潭邊上抱著自己的斷臂憤怒的狂吼著，甚至潭內的一些魚都翻了白。
“老小子，有沒有什麽方法能讓斷臂重生。”孫防看著自暴自棄的韓淵也不禁心軟了下來問道。
“仙丹靈藥，神功異技，乾坤大能。”鄒緣轉移了視線撇了眼孫防隻吐出十二個字。
“得得得，說點實際的，你說的我都沒有，也沒辦法。”
“元嬰離體，奪舍祭祖。”
“這樣做有違人和，會遭天譴的，絕對不行。”
“那就沒什麽法子了，不如你先回家看看有什麽藥材能用的。”
“我的都是一些凡物，怎麽可能救得了像你我這般的修士。”
“那你就去找那隻狐狸，他有著狐族的傳承，接續斷臂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今天剛給人打個半死甚至要殺了別人就去求人，是個人也不會同意，更何況它是一隻妖。”
“那就聽天由命吧。”鄒緣皺了皺眉頭，便撥弄起古琴，聲音平靜如水，很快周圍就平靜下來。
馬方和張乾站在韓淵和莫名的身旁，姬幻則帶著小環站在洞口處，看著眼前的一切，唯有鄒緣和孫防立在所有人視線的最高處。
‘人世間最大的寂寞——不是形單隻影;也不是身處人潮，舉目無親;而是琴瑟共鳴，卻非相和之曲，唉，罷了。’彈奏之時，鄒緣心中卻也不怎平靜，樂罷，撫琴而去。
下午時，天氣開始變得悶熱起來，逐漸刮起了小風。
傍晚時分，滿天的烏雲黑沉沉壓下來，樹上的葉子亂哄哄的搖擺，地上的花草卻笑得渾身抖動。突然嘩嘩下起了傾盆大雨，雷越打越響，雨越下越大，地上的積水越來越多，戰鬥時所留下的溝壑所產生的積水格外的多。
孫防與小環站在洞口，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韓淵出奇的睡著了，讓所有人鬆了一口氣。
孫防的臉上隨著雨聲的滴答聲越發凝重，心也越發煩躁，若是他懂給他根煙的話肯定會非常有意思。
小環一直瞅著銀狼逃生時的方向，眼神中充滿了希冀的曙光卻也有些失落的神色。
“罷了，還是跑一趟吧，說不定有一線生機呢！”說著孫防便出現在了瓢潑大雨之中，那疾馳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小環眼中。
孫防怎麽也不會想到，回到家之後看到的隻是狼藉一片……
反觀昏迷的白魁被銀狼摟在自己的懷裏，邊上還有幾顆殘餘的靈藥，隻不過他的夢境卻是不安的。
烏雲在天際嘶鳴著劃破雷電，血紅色的腥味彌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鬧的廢墟之上。消散的哀鳴和劍影仿佛又在風中綻開，堆積的殘體猙獰而可怖，濃重的氣息讓人幾乎窒息，已是血流成河的慘烈和劫難。
這裏已經沒有一個活人，有的隻是濃厚的血腥氣，堆積如山的屍體和匯集如湖的血水，風吹過，如冤魂聚起，述說著自己的不甘，白魁迷茫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難推斷出這是一處古戰場。
白魁強忍著這難聞的血腥氣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看著地上露出白骨的糜爛的血肉也不禁感到一陣作嘔。
忽然，一道黑影掠過，直接出現在了白魁的麵前，看清之後讓白魁又喜又驚。
“小環，真的是你嗎？”
“你為什麽要害死我爹爹，娘親，師叔和那麽多無辜的村民，為什麽……”沒等白魁反應過來這空靈詭異的聲音卻看到小環的頭掉了下來，滾落到了他的腳下。
“不～”白魁絕望的跪了下來抱著小環的頭難過的道:“不要，我沒有殺你的父母，我沒有殺他們……”臉頰上的眼淚像是那麽不值錢，嘩嘩的往下流，落入渾濁的血水中與其融為一體。
不知過了多久，白魁反應了過來，看了眼那直立的身影逐漸消散，手中的頭顱也化為灰燼隨風而去。
“哈哈哈哈，真的是太好玩了，你真的很在乎她呀。”黑暗中走出了一個人，白魁略微有些慍怒的看著那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影。
“呦，還不說話了，怎麽，不和我聊聊。”
“你給我滾啊。”白魁不由的一拳轟向地麵，無數血水‘騰空而起’。
“嗬，你讓我滾我就滾，憑什麽，現在能容納我的也就這一片精神空間了。”
“你什麽意思。”
“我真沒什麽意思，你知道你自己是哪來的就好。”那假白魁邪魅一笑，遁入黑暗之中，周圍的空間逐漸破碎，白魁也醒了。
“嘶～”白魁感受著身體各處像是斷了骨頭的痛感不由的發出了聲，也驚醒了那頭銀狼。
“明天我們就得走了，你今天招惹的人類都太強了。”
“走了也好，沒那麽多牽掛。”
一狐一狼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你知道嗎，我要走了。
我會依靠著你所給的溫暖在第一時間裏、認出你
並且依靠他們，去追尋你所在的彼岸。
但這是因為，你所帶來的光芒，足以逾越一個世界遠的距離。’白魁想著，看著洞外那淅淅瀝瀝落下的雨水，不由的傷感。
與此同時，小環臥牆觀雨，腦中的思緒斷斷續續。。
‘小白，你還是離開吧，韓叔說要把你剝皮抽筋，所有人都在罵你是壞事做盡的妖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小環的臉頰上多了顆一道淚痕，一個單純的人想的越多成長的也就越快。
時間勾勒成曲線，找不到直達的路線，追不回不久的當初，轉頭，秋雨已濕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