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炮灰路人的怨念10
顏川哭笑不得:“嗯……如果你非要這麽以為,我也不好。”
“但是她已經過世很多、很多年了。”他目光跨越千山,望向遠處的方向。好像穿越了很多年。
叛央覺得身上更冷了,不由裹了裹衣衫。
“剛開始見到你,會覺得你和她有些像。所以才會忍不住來和你搭話。”顏川目光溫和:“可是後麵卻覺得。相處時間久了。”
“她在我心裏,一直都是個模糊的影子。在此之前,隨著時間的流逝並沒有變化。”
“可是自從遇見了你,我發現,她在我心裏的印象,漸漸了。”顏川的神情淡淡,眼底卻有著笑意:“她的樣貌,漸漸換成了你。”
叛央別過頭去,那個時候的她,甚至都沒一句嘲諷的話。
然而耳根卻微微泛紅。
要是現在的叛央,這麽低級的情話她聽了,隻能禮貌的點頭微笑而已,在她心裏驚不起任何波瀾。
但是對那個時候的叛央,是非常新鮮的事情。身邊都是些下等登徒子圍繞的她,沒經過正規的教育,也不知道情話可以的這麽好聽。
於是她開始接納顏川了。
那個時候的流民中,就能看到有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少女,經常大口大口咬著白衣少年帶來的肉和粥,坐沒坐相吃沒吃相,但是跟她一起跪坐在身邊的顏川,看她的眼底卻總有種自在縱容的溫和與寵溺。
叛央漸漸的相信,他不是透過自己在看別人。因為那道目光,總是穩穩落在她的心頭。
將她的心打得一顫一顫。
“涼了。”顏川的眼神落到旁邊的流民身上:“我們在這邊呆的時候,也不多了。”
“叛央。跟我一起走吧。”顏川的手伸向她,有點心翼翼,也有點忐忑。
叛央沒有動。甚至眼睛都沒有看他。
但是在他伸過來的時候,她沒有拒絕。一直到、一直到顏川牽上她的手,都沒有變化。
顏川的眼神漸漸由驚異到狂喜,他忽然彎腰將叛央抱起來,吻輕輕的落在她額頭。
“從此以後,你是我的了。”他宣誓似的這樣。
叛央跟著顏川上路,在軍隊拔營的時候,她順理成章離開了流民隊伍,進入了軍隊。
這片亂世中,這支部隊成為一道劈開鴻蒙的利劍,為眼前的厚土斬開一道痕跡。
叛央跟著軍隊,路上又經曆過了幾場大戰。每當這個時候顏川都命她待在帳篷裏一動不動,然後他不知所蹤。
叛央知道他是個謀士,不會有什麽大事,要他親自去上戰場。因此隻要這個軍隊是存在的,顏川就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果真每次,他都安然無恙。每回打開帳篷的時候,身上都有股從外而來的濃重血腥氣,可是身上那一塵不染的白袍,還是始終如一。
叛央這樣等了很久,直到從冬季進行到了夏季。那晚上的戰爭,卻變得非常殘酷。
很多饒血濺到了帳篷裏麵。軍隊頭回受到如此嚴重的奇襲。叛央估摸著估計是這附近最大的一支部隊了。
她被顏川厲令絕對不能出帳篷,否則他們的關係算是斷了。本來沒有什麽能威脅到叛央,可這句話出來後,她竟一次都沒在戰爭開始之後出過帳篷一步。
可這次,不一樣了。
當外頭的血再次濺到帳篷麵上的時候,叛央忽然一掀帳篷的布,整個人暴露在光化日之下!
外頭是猶如修羅場的場景。
很多人被砍碎的斷肢殘臂,累累屍骨摞在帳篷外圍。叛央穿過層層人海,目光一瞬間落到身處占據中央的人身上。
那是一身銀白色的鎧甲。那人烏發束後,眼神凝定鋒利,手裏的劍猶如活命的靈般劈砍開一道路,沒人能擋在他麵前!
而這猶如殺神降臨的人,居然是她那個自認溫和,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顏川!
叛央隻感覺自己一個一個饒走出去,看向他的瞬間,那人也同時看過來,然後表情明顯愣住了。
隨後他跑起來,飛快的朝著叛央的方向狂奔。在周圍沒人能阻攔他的前提下,他就差幾步遠就要跑到她身邊——
“砰!”叛央反手一個過肩,抓住背後想要偷偷,偷襲她的一個士兵手臂,將人狠慣在地上!地麵凸起的長矛刺穿了那饒肚子!
然後,下一刻,如同被點了刹車,顏川正急速衝向她的動作霎時一頓,就穩穩的停在她跟前不到兩米處。不動。
這次危機雖然驚險,可還是傷不到他們。顏川回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潔淨的白色衣服,看到叛央正背對著他,躺在幹淨的床上一動不動。
“睡了?”顏川走過去,伸手想要碰碰叛央的肩膀,猶豫下又短暫的收回了手。
叛央安安靜靜的側顏落在他眼底,顏川心虛的摸了摸鼻子,當晚挨著叛央背對背的睡了。
沒敢摸摸她。
連腰都不敢摟。
第二他回來的時候,還是如此。等到第十的時候,顏川才覺得哪裏似乎有點不對。
好像,叛央貌似在生氣?
顏川提前半時晚上回到帳篷,在叛央還沒來得及收拾好躺下的時候,把她逮了個正著!
“你有什麽理由責怪我?”顏川先委屈的了這樣一句話:“我沒跟你我不是謀士啊。”
“但你也沒你是將軍。”叛央冷冷看著他。他居然就是這支馳騁黃土大地的軍隊首領,他裝出來那副文質彬彬的樣子給誰看?把她當成傻子弄麽。
叛央覺得自己才沒那麽容易過去呢。必須要他道歉。沒錯,必須道歉!
顏川眼睛轉了轉,眼神有點不愉快:“那你呢?”
“你空手能劈翻一個戰士的事,你也沒和我?”
叛央愣了下,從來都是她怪罪別人,還沒收到過別饒怪罪。
顏川指著她非常不滿:“是你你隻是個無父無母的流民。但是現在呢?你的身份如何我還沒問過你,一如既往的對你。我隻是想要我們回到過去,就那麽難嗎?”
叛央被他倒打一耙,卻又覺得貌似沒有什麽反駁的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