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落寞33
“可是，”梁王低聲，嗓音也帶著沙啞：“可你為什麽……就是，不和我一起走呢？”
“如果我下去了，我能擔保你在上麵，萬一被捉住了，不會供出我的位置？”梁王冷冷的注視著她，道。
叛央吐了口血，將一手伏在椅子旁邊的地麵上，仰頭，隻問了他一句話：“你為什麽，不殺了她？”
她憤怒的手一指太後的方向，這難道不才是會透漏你位置的人？
梁王的目光明顯一滯，但他：“我知道你會幫我殺了她，你一向……能幫我的，能幫我處理好一切後顧之憂。”
“也就是……”叛央邊咳便：“一旦我成為你的阻礙，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鏟除我，是嗎？”
梁王用力搖頭：“我不想！我跟你了，是你不肯跟我走才……”
叛央無力的垂下頭，搖搖頭，不想和他多什麽。
隔了會兒，叛央對梁王道：“你還不走？走晚了就走不了了。”
“還非要等我咽氣嗎？”她。
梁王經她那麽一提醒，才恍惚想起來自己要走，然後他從密道裏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剩下叛央，關上密道的口，靠在長椅邊緣，坐下。慢慢調整著呼吸。
“你不殺我？”太後那頭慢慢的開口：“等會兒，你自己該不行了吧。”
叛央無力的擺擺手：“不急。”
等會兒，太後又：“你是被……徹底傷心了吧。”
叛央卻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是自己算著：“有這會兒的時間，他該到宮外了。”
又等了會兒，她：“現在，就算有人堵在出口處，也抓不住他了。”
太後搖頭：“你就不怕死嗎？”
“怕啊，我一直都很怕。”叛央低頭：“不然，我也不會活到現在。”
“但是，他刺的那一下看上去很重。實則還是偏了。”叛央：“這一下我死不了。”
“可他是真的要殺你。”太後。
“不是，”叛央道：“他隻是，不想我有力氣去救在外頭的那些人罷了。”
“既然我不和他走，那麽從此以後，各一方，他知道我們的緣分就此終結了，他再也見不到我。”叛央，“最了解他的人還是我，我們兩個這麽多年的關係，不是輕易就斷得了。”
“他知道如果我出去救人，那必然會死。但是如果我在這裏，留著你還活著的話，我不一定會死。”
“隻要居闌先一步找到我，或者你還活著，你都不會讓我死。因為那樣你便無法和後來的居闌交代。”叛央輕聲道：“他一點都不傻。你還他傻。”
“……”太後停頓了許久，才歎口氣：“何必如此。”
“我們是同伴。”叛央低聲道：“也隻是同伴。”
“雖然如此，”她仰頭，看著花板，試圖將自己一點點抽疼的聲音變得一些：“我也從沒想過，會有和他分開的那一。”
“至少，”太後似乎笑了笑：“你明白他在臨走之時，不欠你什麽了。”
“嗯呐。”叛央盯著空中的某個方向，輕聲道：“是呢，不欠什麽了。他也是，我也是。”
從兩個孩子時候，便相依為命。風雨共度的艱險，那些不該有的貪心和不足，如今，都化成煙霧消散。
等居闌趕到太後宮裏，便看到失血過多昏迷的叛央。他一把抱起人，然後命後麵來的人解開太後身上的繩子。
解開繩子的太後，目送著居闌一步步抱著渾身染血的少女離開的場景。她微不可查的勾了下唇。
叛央記得，那場病她養了好久。直到都快又一年的冬，她才身體好利索。
那之後，她派人把六皇子從外頭接回來。好好的度過了一場生死劫的六皇子，猝不及防接任大典，成為了新皇。
太後依舊寓居宮中，卻不問朝事了。
叛央躺在居闌的府邸，有種度過了幾世春秋的感覺。她的纏刹閣被她解散了。徹底杜絕了東山再起的可能。
她也再沒有接收到來自梁王的任何消息。
有時候叛央有點懷疑，莫不是居闌的人那守在宮外，偷偷的把梁王殺蓮她不知道吧。可是這話題被居闌一手終結：“別抱有想法了，他就是一個人走了然後不想讓你知道他去了哪兒。”
“你認為，如今你在我的府邸躺下養傷，他還能信任你嗎？”這話的時候，居闌的眼裏突突噴著火箭，讓叛央看了都不出話來。
最後她不滿的被捏了捏臉頰，灌上一碗熱湯。
叛央端著碗邊，有時候覺得這就像是一場夢。原本，她雖然沒有對梁王有超出親人同伴的情感，卻也默認了自己這一輩子都是要在梁王身邊生活的。
或許等他的大業完成，自己還是會入後宮，隨便擔個位份，然後終有一為他生兒育女。
但是她和梁王如今卻各一方，終不得見。
如今陪伴在她身邊的這隻狗，是她以前從沒想過的結果。
“我原本料想著，”叛央細細琢磨著：“我的心上人，得是個翩翩君子，他可以不有名，有利，有才華。但他一定要溫柔，賢惠，懂詩書禮儀。”
“然後呢？”居闌靠在她身邊看兵書，邊看邊不經心的問：“我不就是嗎？”
叛央哽了下，：“我想要的意中人，是個翩翩君子。”
“不是隻狗子。”
然而下一秒這隻巨大的狗子翻身將她壓倒，在床上細細的，不要臉的舔著自己的主人，推都推不開。
……
……
“你幸福嗎？”
有人問她。
“我姓顧。不姓福。”叛央這樣回道，在夢裏，有饒聲音在她周圍回響。
“這樣……真好呢。”
“我要是你，或許就不會有被人背叛過的感覺了。”那人，然後似乎又盯著她看了好久，好久，才離去。
“喂，醒醒了。你怎麽了？”她的頭被人搖了好幾遍，才體會到姍姍來遲的清醒。
睜開眼睛，看向四周，發現自己身在一輛巴士上。
“你都快睡死過去了吧。”旁邊搖醒她那人好笑的看著她：“沒事兒吧璩昆，昨晚上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