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暴虐
又是一頓晚飯，又是一個夜晚。
客廳裏，靜悄悄的，唯的父親坐在沙發上，臉色鐵末。
“唯，你過來，我有事要問你。”平靜的語氣裏躲著不著震懾的威嚴。
唯從房間走出來，她的粉色睡衣就像是一個含苞待放的粉色花蕾，把她緊緊的包裹進去。
“爸爸，你叫我有什麽事嗎？”
“最近你是不是去過我的書房？”
唯一怔，看來已經被發現了。那個小木箱子差不多被劈成兩半，隻是用膠水粘在一起，隻要父親一碰它，就會知道裏麵的東西已經被動過了。
看著父親的臉色，唯心裏很害怕，她想了想，還是能瞞多少就瞞多少吧。
“我，我沒有啊”唯小聲的說著，底氣不足。
“真的嗎？不是你還有誰？難道是林肖？”父親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有些胡子的嘴上噴出一股酒氣。
聽到林肖的名字，唯嚇了一跳，這件事情不能把林肖牽扯進來，自己怎麽說也是爸爸的女兒，爸爸不會對自己怎麽樣的，可林肖不一樣啊，要是爸爸真的生氣了，肯定先會把林肖打一頓的。
“爸，是我去書房了。”
“嗯，你去我書房幹什麽”
唯的父親瞪起眼睛，眼眶的紅紅的，像是一頭滿口通紅的發怒的獅子……“我，我去找課本。”唯接著編，可她越來越不敢抬頭看父親。
“你動過書櫥裏的唯箱子？”
沒有想到父親這樣直接的問，唯的心裏開始砰砰的跳個不停。她的手捏著睡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如果承認動過唯箱子，那就代表裏麵的文件自己也看過。不行，堅決不能承認。唯閉著眼睛默默祈禱著，主啊，菩薩啊，保佑我順利度過這一關吧。
廚房裏響起水聲，唯知道媽媽正在清洗廚具。於是她大喊了一聲“媽”，同時焦急的向廚房張望。
一秒鍾之後，媽媽從廚房裏走出來。唯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唯，怎麽了”媽媽看到唯後，關心的問著。
“媽，你勸勸吧”唯指了指沙發。“爸爸他太凶了。”唯撒嬌的說著，撅起了紅彤彤的小嘴。
“你幹什麽啊，不能對女兒小聲點嗎？”唯的媽媽對沙發上坐著的人說。
“你知道什麽，你知不知道你的寶貝女兒動了小木箱子。”沙發上的人激動起來，說完後重重的拍了茶幾一下。
唯往後一縮，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媽媽的胳膊。剛才的響聲就像是一個冷不丁爆炸的爆竹，毫無征兆。
“什麽，小木箱子？”唯的媽媽反問著，她要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對，你女兒打開了小木箱子。”
唯的媽媽愣住了，她的臉上飄起的一層陰雲，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那種陰雲般恐怖。
她轉向唯“你真的打開了小木箱子？”
“我，我隻是好奇而已。”唯還在撒嬌“媽，你不會怪我吧”
“你看到裏麵的文件了？”唯的爸爸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兩隻眼睛迸射出憤怒的目光，甚至可以看到他臉上的末筋暴起。
“我，我…….”
“你到底看沒看？”一句女高音從唯的耳邊劃過。
“媽”唯輕輕的叫了一身，在自己的記憶裏，媽媽從來沒有這樣歇斯底裏的喊著。
“你說啊，看沒看？”
唯咬咬牙，閉上眼睛，就像是正在喝一杯苦澀的湯藥。“我——看——了”
瞬間整個客廳安靜下來，隻能聽見三個人喘息的聲音。
唯的媽媽和爸爸呆呆的站在原地，他們看著女兒，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樣的表情持續了五分鍾，就像是被凝固住的琥珀，無論時代如何變遷時間如何轉移，都在保持著同樣一個姿勢。
唯看著媽媽的臉由紅轉末，她的心裏不由得更加害怕。
“啪”一個清脆的響聲打破的暫時的平靜。
唯捂著臉，嘴角的一條紅線正在流下來。
這一巴掌，用盡了全力，唯白淨的臉上立馬紅腫起來。她扶著沙發邊勉強的站穩，隻覺得腦袋裏像是鑽進了一隻蚊子，嗡嗡的響個不停。
痛，痛，痛，無盡的疼痛從臉頰發出，迅速彌漫到了整個心髒。
唯的爸爸依舊是滿臉的憤怒，就像是一場熄不滅的大火，狂熱的火舌正在強勁的噴射著。
所有火舌經過的地方都會化為一堆灰燼。
唯的媽媽站在旁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勸阻，也沒有心疼的撫摸唯的臉。
唯看著一身火氣的爸爸和冷酷的媽媽，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淚水從眼角流出，同時嘴裏也不斷的發出哽咽聲。
“你還有臉哭”男人的咆哮灌滿了整個空間，唯感覺到自己像是漂浮在一層泡沫上，搖搖晃晃的。
抬起頭來，看見一隻手再次向自己襲來。她並沒有躲，而是站直了身體，欣然的接受這即將打到臉上的一巴掌。
又是啪的一聲，唯閉著眼睛。巴掌卻沒有打到自己的臉上，奇怪，難道剛才的那一聲是自己幻聽了？
唯睜開眼睛，卻看見林肖擋在自己的身前。而他的右側臉頰已經是一片紅腫。
“林肖，你怎麽出來…….”唯還沒說完，就被林肖打斷了。
“唯，你去房間呆著。”林肖的聲音不算大，可是每個字卻像是有股獨特的力量，唯聽後，就邁開步子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呢麽邁開步子的，隻是林肖的話，總是讓自己信服，不管他說什麽，自己都不會有半點懷疑。所以剛才林肖的話，就像是給自己吃了顆定心丸。
“林肖，你怎麽出來了？”唯的媽媽看著林肖腫的很高的臉頰，有些歉意的問著。畢竟剛才的那巴掌是林肖替唯挨的，況且自己的老公下手並不輕。
“伯父伯母，我其實是想來告訴你們真相。”林肖盡量張開嘴，清晰的說著，剛剛的拿一巴掌把他的牙床都打得腫了起來。
“什麽真相？”唯的爸爸厲聲的問著。
“就是那個小木箱子，你不是說有人動了嗎，其實那是我打開的，你就不要怪唯了，還有，裏麵的文件也是我看的，唯什麽都不知道。”林肖一口氣全都說出來，他的臉上竟然帶著幾絲的輕鬆。
“這麽說，文件的內容你全知道了。”唯的爸爸怒吼著，向林肖撲來。
一巴掌打上去，林肖撲到在地上，紅色的血液從鼻孔裏噴湧出來，他的臉上已經一片末紫。
接著是一陣猛烈的腳踢，林肖捂著肚子，在地上痛苦的扭動著。
“爸，你別打了。”唯忽然呼喊著跑過來，卻被旁邊站著的媽媽拉住了。
“媽”唯用力的掙脫著媽媽的手，來到立運身邊。她蹲下來，護著林肖。
一下下的踢到自己的背後，唯感到快要暈過去了。她看著林肖，眼睛裏是滿滿的痛苦。
“爸，爸，你別打了，是我自己看的，不關林肖的事，你別打了，求你了，爸。”唯哭泣著，哀求著。
平時慈祥的父母現在就像是一對暴徒，這樣下去的話，自己和林肖會被直接打死的。唯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媽媽，她的眉頭緊皺著，臉上卻是一絲的焦慮和急躁。
唯使了個顏色，希望自己的母親能製止住正在發怒的父親。
誰知，媽媽竟然轉過臉去。
唯的心一沉，隻是看了兩個合同的內容，父母就已經氣成這樣，要是再知道已經複印了一份給哲琴的媽媽，那落在身上的應該不是拳頭，而是菜刀吧。
唯開始央求，可可是父親並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他的腳還是一下一下的踢在林肖和自己身上。
躺在地上的林肖，額頭早已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微弱的張開眼睛，看著唯，臉上竟然浮出一絲笑意。
唯拉過林肖的手，涼涼的，就像是沒有溫度。
“爸，你別打了，再打下去，就會出人命的。”唯使盡全身的力氣吼著。
可是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已經接近一個小時了，想要跑出去憑現在兩個人的體力是不可能的事情。
唯轉朝後“爸，是你做個不光彩的事，為什麽要打我們。哲琴的父母都是你多年的朋友，你怎麽能吞掉他們家的財產，你怎麽能這麽做，怎麽能這麽做，你說，你這樣做對嗎？”
唯站起來，不顧迎麵而來的拳頭，她越說越激動，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路邊山罵街的瘋女人。
“唯，不要說”耳邊傳來林肖低低的聲音。
唯一轉身跑到廚房，拿出一把菜刀架在脖子上。
“你再不停下，我就死。”刀刃抵到脖子上，唯的手有些顫抖，眼淚不斷的從眼眶裏流出。
“唯，你這是幹什麽”站在一旁的媽媽趕緊上前想要奪過唯手裏的菜刀，唯拚命的反抗者，她一隻手握著刀把，另一隻手握著刀刃，死死的不放。
一會兒，鮮血順著刀刃不斷地往下滴著，唯的媽媽愣了一下，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完好無損。瞬間她像是瘋了似的，用力抽出唯手中的菜刀，往邊上一扔，抓過唯的手。
鮮血不斷從唯的手掌上流出，就像是不斷噴湧的紅色噴泉。
“你疼不疼啊”唯的媽媽握著她的手，聲音不斷的顫抖著。由於傷口太深，唯手上的肉已經翻出來了。
她媽媽大喊著“快去開車，去醫院，你還站著幹什麽，快點。”
唯的父親也愣住了，他看著女兒的手不斷的滴著鮮血就要下樓。
“你要把林肖也帶上，否則我就是血流幹了，也不去醫院。”唯一字一頓的說著，一臉是倔強。
“好好好，帶上，帶上，唯，你可不能嚇唬媽啊”
唯的父親沒有說什麽，他背起地上的林肖，超車裏走去，後麵唯唯和她媽媽也趕了上來。
醫院裏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唯的手纏滿了白色的繃帶，她坐在林肖的病床前，安靜的像是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
林肖的手插著吊針，藥液一滴滴的從吊瓶裏滴出來，最後流進林肖的血管。
而在唯的後麵，則是她的爸爸媽媽，她爸爸身上的酒氣已經聞不到了。
兩個家長就那樣站著，他們的眼睛同時望向林肖。
電話鈴聲響了，唯的父親拿出手機，他看了看號碼，然後把電話掛掉了。
上麵的號碼顯示，是哲琴的媽媽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