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榮就覺得自個女兒考進軍樞密院根本不值一提,與‘陸衿’就是沒法比。
沒什麽好慶祝的。
全府上下唯有阮氏興奮,飯都不想吃了,親自迎上李瓊儀,那張布滿胭脂的臉笑得跟花似的,“當真?給娘親瞧瞧。”
李瓊儀驕傲極了,時不時看向安靜吃飯的李瓊音,自行意滿,“儀兒的名次排三呢,軍樞密院的服飾我都領回來了,看看還有這枚徽章,過兩日我就可以正式進入軍樞密院做事。”
“好好,我的儀兒可出息了,”阮氏滿意的撫著李瓊儀的手掌心,轉身期許的看向李寶榮,“相爺啊,我們的儀兒給李家長臉了,相爺看看有沒有什麽……”
李寶榮憋著嘴定定的看著阮氏,額上三條線,“別問,問就是沒銀子,沒銀子,沒銀子…”
給‘陸衿’備嫁妝家底都快掏光了,他可是堂堂軍樞密院的表舅,怎可給陪嫁少了去。
這門表親還是皇上封的呢。
別提自從知曉‘陸衿’的身份,如今李寶榮在哪都受人歡迎。
雖然不是真的表親,可他就是覺得光耀門楣。
阮氏那張原本高高興興的臉暗了下去,“相爺對外人這般豪爽,卻克扣自己的親生女兒…”
李寶榮抬手把阮氏的碗筷收到垃圾蔞裏。
……
一旁的李瓊音吃得沒什麽胃口,跟李寶榮道別便匆匆走出膳廳。
阮氏給李瓊音一個白眼,在李寶榮受的氣轉身撒到李瓊音身上,“哎,有的人生來就是廢物,除了攀高枝,什麽都不會,明明是庶女卻比長姐先出閣,也不知壞了規矩。”
李瓊音深吸一口氣,忍了下去。
李瓊儀就是看不慣李瓊音一副不在意的樣,跟上去,抬腳踩住李瓊音的裙儒,抬高下巴,嘲諷:
“皇上給你賜婚有什麽了不起的,你看看你,就是個廢物,你擔得上栩王妃之位嗎?”
李瓊音被她抖得胃裏一陣翻湧,扶著柱子就是一陣掏心掏肺的幹嘔.…膽汁都要嘔出來。
“嘔…”
李瓊儀再三打量,疑惑不解,“不是吧!你還不會有身子了吧!”
李瓊音白煞煞的臉,表情有些複雜,強忍著下一頓幹嘔,“李瓊儀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李瓊儀鄙夷的退避三舍,仿佛靠近李瓊音都覺得髒,“還沒出閣就跟那個野漢子勾搭睡了吧…嘖嘖,看不出來你作風這般下賤…”
要說這不是害喜的症狀,她李瓊儀打死都不信。
李瓊音捏緊拳頭,咬著泛白的唇,“我沒有!不過吃撐了,小蘭我們走!”
小蘭埋著頭跟上李瓊音的步伐。
李瓊儀看著李瓊音的背影,雙眼布上一層狡點的光,掩著嘴鼻不屑嗤笑一聲,“我這個嫡女都沒出閣,何時輪到你個庶女比我先一步。”
還想嫁進栩王府,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李瓊儀轉身離去。
小蘭確定李瓊儀沒有跟在身後,輕輕問向李瓊音,“二小姐,婚期都還沒定下可怎麽辦,怕是要瞞不過去了……”
栩王自閆王下聘禮過後的五日,也便來給李瓊音下聘。
可就是沒有定下婚期,沅帝也都忘了。
李瓊音錘著胸口,沉悶極了,“我能有什麽辦法,我又沒有話語權。”
小蘭又道:“要不問問表小姐,她一定有辦法的…”
李瓊音奈奈踉踉的往前走,“表姐姐忙裏忙外的,沒空管我們,就別去叨擾人家。”
小蘭還是擔心,“可大小姐好像知道了些什麽。”
李瓊音想想就不爽,就她李瓊儀怎麽就考進軍樞密院了?
“她知道便知道,我懷的可是皇家子嗣,沒什麽見不得光的!”
“再說,這一切一開始我也是不知情的,我又沒做錯什麽,我怕什麽。”
李瓊音就沒怕過,這種底氣就是‘陸衿’給她的,莫名的依賴。
小蘭小聲道,“但,這可是丟了皇家麵子的事。”
李瓊音回道:“大姐姐要作死,攔著她做甚。”
回了瓊音閣。
李瓊音便坐在銅鏡麵前,略顯憂愁,吩咐小蘭,“你去幫我約栩王殿下明日見一麵。”
“諾。”小蘭回道,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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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閣樓沒飯吃,拂乙從軍樞密院出來,並沒有看到成一,說不定真被某王爺打斷腿了。
拂乙去了一趟妄陽樓吃膳食,才去閆王府給寧小先接腿。
這假的雖然沒有真的真實,走路興許不太舒服快捷,但至少不用坐輪椅。
不用老是麻煩別人來照顧。
寧小先一開始是拒絕的,但擰不過拂乙。
接好時,已是深夜。
寧小先穿上長袍足靴,走起路來倒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就是整個人沒有活力,依舊那副想死的樣。
要不是他是個病人,拂乙都想揍他一頓,搞什麽抑鬱情緒。
閆王府的下人擠破腦袋趴在門口看著,臉上都洋溢著欣慰的笑容。
“院首好厲害啊,這玩意跟真的似的。”
“我聽成一護衛說,院首就是慶門門主,琅城的瘟疫就是她治好,你們知道嗎。”
“知道啊,成一護衛都跟我們說了。”
“成一護衛昨夜都不敢進王府,最後被王爺趕去郊外別苑的馬廄喂馬了…哈哈…”
“院首什麽時候才肯進我們閆王府的門,王爺都等老了。”
“我們的王爺好可憐呐……”
拂乙輕撻走出房門,僅挑‘王爺好可憐’那個五個字聽,暗暗思賦:哪裏可憐,他想娶誰不行。
送上門的一堆。
拂乙剛走到大院中。
老管家就把王府門關得緊緊的,挨身擋住,略顯尷尬的看著拂乙,“院首,這般晚了,就住王府吧,老奴已經備好了,王爺去忙還未回來,您要不再等等…”
樓決清晨就出門了,如今尚未回來。
拂乙懶懶的抬頭,關門就出不去了嗎。
老管家輕輕歎了一口氣,轉身,慢悠悠的打開府門,上瓦危險,還是開門吧。
拂乙漫不經心的走出去,差點就撞上那一身佇立在門外的玄袍男子。
府裏的下人偷偷窺了門外的動靜一眼,那兩人都穿著黑色,越看越契合。
樓決就這般看著她,一雙清澈的眸子染上了一絲朦朧,溫和的嗓音又帶了些沙啞,“本王送你回去。”
拂乙繞開他的身軀,邁步向前,“我認路。”
樓決伸手攬過她的手臂,利索的將她背在背上,容不得她拒絕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