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思君令人老
男孩看了眼江亦琛，表情有點怯怯的，剛才這位叔叔真的很凶呢！
不過江亦琛也不在意，他將水遞給顧念，然後朝著男孩：“你背的那些詩我三歲就會了。”
江總在吹噓自己這一方從來都是不吝嗇的。
“你騙人！”男孩雙手背在後麵很不服氣。
跟孩吹牛是一件很沒意思但是也很有意思的事情，江亦琛今心情好，就和孩掰扯起來：“我為什麽要騙你，騙你有什麽好處？”
男孩轉動了腦袋想了想，被他繞暈了一些，摸了摸腦袋：“那你會打羽毛球嗎，會玩滑板嗎？”
“嘁！”江亦琛不屑冷哼一聲：“意思，這些我都會，我還會滑雪。你會嗎？”
男孩的眼睛立刻睜大了：“我……我也會滑雪。”但是話得有點心虛，他目光低下去：“我……爸爸會開飛機？你會嗎？”
“當然會！”江亦琛回答的非常肯定。
“你又騙人，我怎麽沒在爸爸公司裏見過你？”
“你爸爸是飛行員？”
“我爸爸是機長，每都在上飛。”
江亦琛了然了，怪不得孩父母不怎麽管，因為工作的原因照顧不到也是很正常的。
顧念在一旁秋千架上聽著這一大一的對話，覺得真是好笑。
男孩扯著江亦琛的衣袖：“你還沒有證明你會開飛機呢？”
“那下次我開的時候叫上你？”
他的和開個車一樣的輕鬆隨意。
男孩眼睛裏麵亮晶晶的，似乎不敢相信，睜大的嘴巴：“真的真的嗎？”
“要不要拉勾？”
他為人一向冷漠，很難對陌生人露出友好的表示，今對一個男孩如此慷慨大方，還邀請他去自己的私人飛機上遊玩，無非是覺得顧念開心罷了，剛才顧念和他話的時候很開心，那樣的可愛不加掩飾的笑容是他很久沒見過的了，所以他連帶著對這個孩都和藹可親了起來。
孩愉快地和他拉勾，最後將一顆巧克力夾心軟糖遞到他的手裏麵：“叔叔，糖給你吃。”
他朝著顧念和江亦琛揮手告別：“叔叔，阿姨再見。”
顧念：“……”
怎麽瞬間變成了阿姨。
她也揮手：“朋友再見！”
她從秋千架上起身問：“你怎麽真的和他拉勾啊！”
他：“他讓你笑得很開心。”
顧念摸了摸臉蛋，：“孩真好，無憂無慮的，有煩惱也會被瞬間拋到腦後麵去，和他們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江亦琛將巧克力夾心糖遞到她麵前：“吃糖嗎？”
顧念晃了晃手中：“我有！”
她想起了江亦琛不愛吃甜食，他對甜的似乎有種抵觸，一開始她隻是一位他習慣了無糖的健康的生活方式罷了。
江亦琛將糖紙拆開來，他的確很少碰糖果，就連時候都不怎麽碰，他吃完糖果之後：“很甜，好久沒吃過這麽甜的了。”
“我知道你不愛吃甜。”
江亦琛抿唇：“也不是。”他朝前走去，一邊對顧念：“隻不過時候被壓製住了，長大之後就逐漸沒了興趣，慢慢地你似乎就習慣了，以致於，你想抗爭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始。”
他像是對顧念自己。
江慕謙是他的親爺爺，他從便被江老爺子管束著，即便後來徹底獨立，但是流淌在骨子裏的江家的血液還是無法讓他對這個偏執暴躁掌控欲極強的老頭做什麽。
他隻能退步和解。
顧念也是聰明剔透的人，她了解他，也懂得他話裏的意思，可是她沒有能力去幫他，無論她什麽做什麽，最終的選擇權還是在他手裏麵。
她並不想幫他做決定，要他做出唯一的選擇。
…………
北歐的宣傳手冊還丟在沙發上，江亦琛去洗澡的時候，顧念隨手翻了翻，有些地方被江亦琛標注了，應該是想去旅遊的地方，他忙於工作這些年鮮少給自己放假，就連過年也隻是回江家之後就立刻回到A市，顧念不在的那四年，他更是沉心於工作，放棄了任何休閑娛樂的時間。
他在摩納哥蒙特卡洛的遊艇都已經生灰，甚至於曾經流連過的賭場也再也未曾踏足過，他不愛賭錢，更多的時候都是散財，求個心安罷了。
北歐地圖上某一角落被他圈了起來，是她要去的城剩
顧念合上宣傳冊，放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江亦琛洗完澡出來問她藥膏有沒有塗，顧念咬著唇，有些不好意思，她給忘了。
男人搖搖頭，拿出剛在醫院配好的藥膏將蓋子擰開，用棉簽沾零替她抹上：“早晚各一次，不準忘記，不然會留疤！”
手背上的疤痕實在是難堪，所以她都穿著長袖盡力掩蓋，即便這種氣已經是可以穿短袖了。
男人微微垂著臉，從顧念的角度便可以看到他英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他的五官生的可真是優越，尤其是鼻梁，他這樣的溫柔讓她的心化開了一樣，裏麵五味陳雜。
江亦琛收起藥膏，對她：“早點休息。”
顧念起身，準備朝樓上走的時候，又轉過身：“謝謝你！”
江亦琛明顯愣了下，輕笑：“這也要謝？”
微不足道甚至是不足掛齒的一件事罷了。
“不僅僅是這！”她：“或許我該抱歉，因為我，耽誤了你的合作。”她不安地握著雙手，眼裏的愧疚一覽無餘。
江亦琛在原地沉默了會兒：“沒有的事，你快去休息。”
他朝她揮手，示意她快去樓上。
有些事現在無法決定，再過兩年來看，又是不一樣的心境，當初媽媽就是這樣告訴自己的，所以她現在無法做出更好的決定。
江亦琛重新坐下，翻了翻那本旅遊手冊，他給自己泡了杯牛奶去書房的時候路過主臥的門，他站了會，回到了自己的側臥。
他將床整理了一下，平躺在上麵，聽著自己的呼吸聲，腦海裏麵蹦出了一首很早之前的詩。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
相去萬餘裏，各在一涯。
道路阻且長，會麵安可知。
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
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
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反。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棄捐勿複道，努力加餐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