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來了一群黑衣紅邊氣勢非凡之人,一來便問起仙子的下落,我們也不敢,村長正拖著人,你快些帶人走!”聶大嬸完便走了,畫衣也趕緊收拾了些幹糧照舊被這時初走。


  時初也想不明了,這畫衣不過十五歲的姑娘,長得瘦瘦弱弱的,也不高,不知哪來的力氣。


  腦中又想著,黑衣紅邊的衣服是哪個宗門的,想了半響也無映像。


  電光火石間,想到一人。


  白切黑的雲笙下手可絲毫不留情,她也不是當初那個剛來此界什麽都不懂的時初了,她在那個村子呆了月餘,氣息必定有留存。


  那些人若是尋不到她,會不會.……

  時初想提醒畫衣,想叫她交出自己,可卻開不了口。


  這一刻她真是恨不得靈識沒有被困在身體內,若是村民出事,此生她都不能安寧,她時初最不願欠人,特別是如此還不清的債,隻願一切都是她多想。


  可現實就是那麽叫人生不如死的,他們不過剛走進深山,山腳燃起的濃煙便傳來。


  畫衣視線被時初寬大的衣袍遮擋,隻能勉強看清前路,爬山又極為耗體力,根本無暇回頭,可時初不一樣,如今她的靈識恢複了不少,看見山下血流成河的模樣,心悶的難受。


  她不知什麽叫傷心,人類的進化導致人類失去了很多,包括感情。


  隻是覺得心裏難受,好像病了。


  就連死亡都沒有這般感覺,被自家養大的徒弟拿劍相對時,背叛時,也許因為少年模樣大變的緣故,時初內心也沒有太大的波動,甚至還在想自家哥哥。


  就好似她從醒來起,便從未把在這裏遇見的缺做真的人,隻覺得一切都好似一場夢,好似一場遊戲,如鏡花水月,毫無真實福


  可那血腥的畫麵不斷在腦中回旋,那些前些還一副鮮活模樣的人,血流如注,滿臉痛苦,毫無生氣的倒在血泊中,被火蛇逐漸吞沒。


  那麽的真實,血淋淋的一切擺在她的麵前,讓時初在這一刻才發覺,這些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是真的人類。


  即便與5090年的人類許多地方都不同,卻依舊是鮮活的,有自己獨立思想的存在。


  強大的靈識波動,將畫衣一瞬間震暈,時初的靈魂逐漸被解放出來,肉體因承受不住靈魂的強大,生生被撕碎。


  一股強大的靈力暴動開來,引得山下饒注意,紛紛禦劍而來。


  忽的一陣靈波將飛上來的人都震了下去。


  一群黑衣人捂住胸口就地療傷,時初絲毫不覺,隻是下意識的護住了昏迷過去的姑娘。


  持續的靈波一直躁動了一夜,整座山上的靈獸都惶恐不安的縮在洞穴裏。


  時初失去肉身後便化作半透明靈魂樣,一手觸碰向快要醒來的畫衣,誰知卻穿過她的身體。


  此番更是苦惱了異常,畫衣是個凡人,也毫無修仙慧根,若是看不見她也聽不著她的聲音該如何是好?

  正在時初無比糾結之時,畫衣緩緩睜開眼,看著周圍都是血塊肉沫,險些沒被嚇死。


  又看向半透明的時初,徹底尖叫出聲,“啊啊啊!”


  修真者耳力何其靈敏。


  “山上有人!主子要找的人一定在上麵!”


  “走!”


  他們一行動,時初便感應到了。


  “丫頭,閉嘴。”時初聲音冷冽,整個人氣質出塵,沒有絲毫鬼怪的陰氣,畫衣發泄出情緒後便冷靜許多了。


  “仙子姐姐?”丫頭聲音抖著心翼翼的問道。


  “嗯。”時初往前飄了一段距離,沒錯,飄,時初發現自己現在特別輕,腳不能沾地那種,“走。”


  畫衣也不知為什麽,不自覺的跟著時初走了。


  直到走出山脈,累的實在走不動了,這才反應過來,她為什麽要走啊!


  “仙女姐姐,我想回家,那群人應該走了。”姑娘實在是累到了,這會子話聲音都不如先前那般中氣十足了。


  時初聞言頓了頓,腦中閃過村莊的慘樣。


  “以後你跟著我。”時初的語氣不自覺的溫和了許多。


  “仙女姐姐要帶畫衣修仙嘛?”畫衣到底還是個姑娘,慕強,心裏懷著少女情懷,也向往著神秘的世界。


  時初微微點零頭,臉上沒什麽表情。


  心裏想的卻是,如何讓一個根骨奇差,毫無靈根的人修煉。


  隻要畫衣想,那麽不論如何,她都要將她的願望實現。


  “走吧。”見姑娘眼裏全是興奮,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全然不複之前的半死不活喊累模樣。


  時初見了,心裏好笑,總歸還是個姑娘。


  “好,那仙女姐姐我要叫你師父嘛?村裏學手藝的都要拜師,我無父無母,全靠鄉親們照顧大,師父以後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姑娘滿臉喜悅,聲音脆脆的,“不是一日為師,那麽終身為母嘛!哈哈哈哈,不是不是畫衣錯話了,姐姐看起來不比我大多少!哈哈哈……”


  畫衣有些局促的撓撓頭,傻笑著,“我都沒有好的拜師禮,委屈師父了,以後畫衣有什麽好東西都給師父!我一定會孝順師父的!”畫衣學著村裏人拜師的模樣,像模像樣的行拜師禮,著叫人忍俊不禁的話。


  “起來吧。”時初不過是聽到師父二字身子一僵,畫衣這邊已經麻利的行了禮了。


  真真是個機靈鬼!


  “師父,太好了,畫衣有親人了!師父!師父!師父!”畫衣蹦蹦跳跳的跟在半透明的時初身後,“師父!你怎麽不理我啊!”


  時初點點頭,算了應了。


  “師父!”畫衣一喊,時初便點點頭。


  倆人這麽走了一路,時初也沒半點不耐煩,反倒是姑娘喊的嗓子疼了。


  時初如今已經能靈活的運用法術了隨手摘了潤嗓子的果子,叫姑娘先吃著,這才無奈的尋來藥材預備熬些藥給自家話癆徒弟喝著,免得壞了她哪兒如黃鶯出穀的嗓音。


  “畫衣,且來看著,細細記著。”時初對畫衣總是要多幾分溫情的,畫衣是個粗心人兒,完全未曾察覺。


  “這就來了!”起初畫衣還有些怕時初的,可自從今日叫了一路,時初都細細應了後,倒是叫畫衣放開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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