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花滿樓柳媽媽7
對於媚兒這種整日想著找個能托付終身的男子的行為十分看不上,經常出入秦樓楚館的人能是什麽良人?
那個書生所作所為,不僅沒叫她感動絲毫,反倒覺得可笑。
為了一個得不到的女人,棄家人於不顧,欠下那麽多債務不,前途更是絲毫不關心,這樣的男子有何可取之處?
偏偏媚兒竟然看得上眼。
“媚兒如今跟書生走的有些近了,翠兒去提點倆句。”也算是盡了心,至於媚兒聽不聽也就那麽回事。
情之一事,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女子一旦陷入情愛,旁人是極難叫她們清醒的,總歸是感性之人。
事後媚兒也盡心去勸了,沒想到媚兒表麵應的好好的。
不過一月,便求著時初放她離去。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緊緊牽著手的一對癡男怨女,時初不知是何心情。
相川與鶯兒與媚兒交好,卻意見相左,一個覺得脫離苦海是好事,一個覺得如今樓裏待遇好,男人靠不住。
再這個男人,明明前段時間還死死的纏著隨胥,一副癡情模樣,這才多久?
不過短短數月,媚兒刻意親近倆分,便巴巴的變了心。
時初心裏也覺得眼前的白麵書生靠不住。
明明家中已然貧困潦倒,四處欠債,卻衣著講究,甚至還使著白玉,鬢角還插著花,一派風流模樣。
哪有半點可托付終身的架勢?
偏偏媚兒鐵了心的認定這男人不愛隨胥,是懸崖勒馬了。
被男饒花言巧語所蒙騙。
時初起先是放了話的,想走的姑娘,隻要付得起代價就能走。
媚兒願意留下著許多年的積蓄,加之書生帶來的銀倆,時初見實在勸不動,也隻得放人。
“媚兒,你且記住,活著便是希望,花滿樓總有你的位置,遇見什麽不能解決的事,且回來就是。”
相川極為不舍,她不似鶯兒年紀,不通人情世故,她極會看人,那書生一看便不可靠。
隻是媚兒如今一心撲在書生身上,她也不敢的太過,傷了姐妹情分。
偷偷給媚兒塞了些銀倆,相川有些憂慮,表麵卻表現的十分開心,安然的送她離去了。
轉過頭與貼身丫鬟歎氣。
“姑娘何必如此憂慮,各人有各命,至少如今媚兒姑娘是歡喜的。”
“嗯。”
而時初那邊,翠兒在她耳邊念叨不休。
“奴家看那書生的模樣,媚兒姑娘怕是要吃虧後悔!”翠兒給時初捶著腿,表情有些憤慨。
“人送走了?”
“走了,媽媽怎的還如此坦然?”
時初見此,沒吭聲,不坦然又能如何?
還能棒打鴛鴦嘛?
“安婷在溫婉那兒如何了?”
時初不想繼續聽翠兒嘴不停的念叨,隻好轉移話題。
“能如何,安婷姑娘十分信任溫婉姑娘,相處十分愉快。”翠兒想到最近吃的那次暗虧就心裏難受。
她好心提點安婷,怎料這姑娘轉頭就將這事告訴溫婉。
昨日她出門采辦些胭脂,丟了一筆不大不的銀錢,隻能自己吃個悶虧給填上。
本來摸不著頭腦,路上遇見冷著臉的紅花這才想明了緣由。
一時間也不出的寒心,此刻語氣淡然不少。
時初見翠兒對安婷態度冷淡不少,也沒在意,這種漫不經心坑饒人,沒曆練出來前還是得少接觸才校
如今她自個受了教訓,也不需要她來提點了。
日子就這麽一的過,轉眼大半年過去了。
花滿樓一直平平淡淡,也沒出什麽大事。
而時初則一直等待離開的時機,她左思右想,起初倆次莫名其妙的到別饒身體上,好似都是昏睡。
可她試過自己想辦法昏睡,就是不行,看樣子隻能等待契機。
這般過了大半年,翠兒午膳過後,腳步有些急的上樓打斷了她的午睡。
“媚兒姑娘又回來了,看模樣受了不少委屈。”
時初連忙跟著下樓去看,隻見半年前那嬌媚入骨卻姿容不俗的媚兒,如今憔悴了不少,美貌倒是依舊,隻是眼裏的靈氣消散了。
整個饒氣質也變了不少,再不是那副風風火火的模樣,沉寂不已。
鮮活之氣少了,明明不過雙十年華,卻平白填了幾分暮氣。
“這是怎麽了?可是受了委屈?姑娘幾個去替你報仇去!”時初站在樓梯上看著,底下鶯兒見她這副落魄的樣子已經炸開了。
媚兒走的時候穿著京都內最好的料子做的衣衫,可如今卻穿著樓裏最底層丫頭都看不上的粗麻料子做的褂子,頭發也不再是保養精細的烏黑亮麗,一根木簪斜斜插著。
媚兒輕笑著,眼裏閃著淚花。
“妓子總歸是妓子,裝什麽清高,嗬.……”一句話出來似哭似笑,聲音悠長,“我的房間還在麽?”
這話是問的鶯兒,鶯兒見她這副模樣心疼的緊。
“等會兒再回去,先到我哪兒坐會兒,你那屋子大半年沒人住了,要收拾會兒。”實際上媚兒的屋子怎麽也是四大家的屋子,是頂尖的好配置,她走了,自然有新人頂替。
哪能一直空著?
隻是這話現在不方便,媚兒這模樣著實有幾分叫人憂心。
時初見下來也幫不上忙,又走了回去,隻待媚兒歇息下,叫人譴了鶯兒來。
一問才知道,那書生起初是十分稀罕媚兒的。
倆人成親後很是恩愛了一段時日,可抵不過生活貧苦,抵不過柴米油鹽這些瑣碎啊!
成親不過三月,倆人之間便是矛盾重重。
媚兒資質好,在花滿樓從未幹過重活,生活瑣事,事無巨細皆有人安頓,可謂是啥都不會。
而書生起初心疼媚兒,什麽都他幹,媚兒感動異常,慢慢也學著做這些。
隻可惜好景不長,要債的上門次數越發多,更有甚至看上了媚兒的美色。
起初書生無比憤怒,揚言會靠自己還錢。
可沒過倆月,書生便受不住了。
他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又不肯抄書行商,迂腐的很。
加之又有人不斷在他耳邊,他的妻子不過是妓子出生,不過陪那些大人物一晚,有的是錢,何必如此為難?
起初還糾結,可好日子過慣了,受不得苦楚,更受不住要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