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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情到深處酒微??

  此時鏡花水月雅間的房門吱呀一聲響,走進來一白衣童,個子不高,黑發垂髫,躬身作揖:“公子,事已辦妥。”


  琉璃拿起右手邊的茶盞,吹了吹浮動的葉香,淺嚐了一口:“希望這次不會再錯了。”


  那白衣童早已習慣了主子的自自話,隻是埋頭去拾起那一桌散亂的畫。那畫中人竟是位女子。有不及總角的,有正值豆蔻的,也有碧玉桃李。有的傾國傾城,有的嬌動人,也有的柔情俠骨,迥然各異。唯一點相同——一個嫋嫋婷婷,一笑傾城的女子。這畫,都是出自琉璃之手。而這畫中人,便是他苦苦尋了十年未果之人。十年。他早已不知心裏的那人長成了什麽樣子,但他仍舊一遍又一遍想象她的樣子,想她能笑靨如花,想她能簡單快樂,想她能平安一生。這世間人都她死了,可唯他還堅信她還活著。哪怕茫茫滄海萬裏,沃野千裏,隻要沒見她的枯骨,他都願全力一搏。


  琉璃推開窗子,想讓潭水裏藏著的涼氣浸透自己,他想清醒清醒。可一見那水泄不通的潭麵,額間的愁緒更多了一層,喃喃苦笑道:“十年了,我尋遍五湖四海,竟還是沒有你一點消息。蒼茫地,到底是你沒來,還是我沒去?”那白衣童竟也不自覺地歎息。


  長廊間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隨著還有黃鸝般的笑聲滌蕩廊間。琉璃淺淺一笑:“她倒是快!”也不知這話的是誰,什麽快?是剛剛瘋牛上受驚的女孩須臾間便笑容滿目?還是這幾人竟如此快的領了號牌?都女人心海底針,想來並非如此。這琉璃之心倒是最難懂了。


  這一日,竟是如茨不平靜。也不知哪間房裏的女子竟如泣如訴,還伴隨著手掌敲擊桌子的聲音,好似一曲哀歌悲鳴,聽著竟讓人如此難受。


  瑤兒腳步遲疑,有心安慰,但又怕唐突了,一陣風吹開了門,透著門縫依稀瞧見了那哭訴的人,瑤兒暗歎:這不正是剛剛街頭救下的女子嗎?


  她倒在地上,渾身濕的好似剛從水裏出來,滿屋的酒味兒熏的人犯惡。瑤兒心下生憐:“師姐你們先去,我隨後就到。”子雙剛要問她何事,便見她直接向那哭聲尋去。


  子櫻嘟著嘴:“多管閑事!自己的事都是一團漿糊,還有閑心管她人。師姐,我們走吧,子櫻都餓得站不住了。”


  冷秋看出了子雙神色間的猶疑與擔憂,細心道:“兩位姐姐且先去,我原也不餓,在這兒陪她們呆會兒。”


  一聽這話子櫻可是舍不得這一見如故的姐姐:“她自己的爛尾巴,如何每次都要拉著旁人下水?姐姐站了那麽久,何必為了她在這苦苦挨餓?”


  冷秋拍了拍了子櫻的手:“你們先去,我們隨後就到。”子雙哪裏姑了師妹高興與否,心裏隻覺得如能這樣最是兩全其美了,連忙謝過冷秋。


  而那間充滿抽噎的屋中,身著明豔紅裝的女子癱於地上滿臉淚痕,酒洋洋灑灑的滴了一地,混著眼角的淚,還真是喝的暢快!


  而那一身青翠薄衫的女子立於桌前,緩緩蹲在她身側,拾起掀翻的酒壺:“姑娘何以如此傷心?”


  鳳翎聞聲抬眸,水汪汪的眼睛,若風若雨:“是你?今日還未來得及好好謝謝姑娘。”瑤兒看著滿屋一片狼藉,定是喝了許久了。鳳翎眼神迷離,使勁拍了拍冰涼的地,又將滿杯的酒遞了過去:“坐,坐,我請你吃酒。”


  瑤兒接過聞了聞:“好香的酒。”二話沒,竟一飲而盡。


  鳳翎搖搖晃晃,滿嘴酒香:“姑娘今日救我一命,當是我恩人,鳳翎無以為報。哦,恩人叫什麽?”


  “舉手之勞,談不上什麽恩人。大家都叫我瑤兒。”瑤兒如此答到,嘴角掛著一絲笑。


  冷秋初來乍到,一時也沒敢進來。此時一聽瑤兒這番答話,竟有一絲心疼。想來她是聽到了子櫻與自己聽的話,可竟還能如此隱忍地委屈自己。


  “我……我叫鳳翎。”怔怔望著酒杯半晌才喃喃道:“有鳳來儀,翠翎旖旎。可他,他什麽都記不起來了,他竟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


  他,他是誰?難道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琉璃公子?瑤兒雖心有疑惑,但醉酒之下追問他人私密之事,未免有失風度。鳳翎搖搖晃晃的端起了酒壺,又將兩個杯子斟滿了酒。


  平日倒看不出來瑤兒如此灑脫,今日倒似換了個人一般:“這麽喝豈不無趣?”當下叫二又要了兩壺酒,兩人竟對壺喝了起來。


  這倒讓冷秋有些為難,當下隻好進來勸阻:“瑤兒姑娘,子雙師姐還在等我們。”


  可誰知瑤兒的熱鬧,酒量卻的很,幾杯下肚便已搖搖晃晃,神思不清了:“你怎麽知道我師姐的?我沒見過你,還想來騙我?”


  鳳翎也道:“壞人!走開!我們可是會武功的。”


  冷秋無奈,也不敢輕易離開,隻好尋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看,這兩人吃酒。


  這一喝,竟從青白日喝到了月朗星稀,桌上地上一堆散亂的酒壺,七七八八,歪歪扭扭。而這兩人從地上喝到矮凳上,又喝到桌子上,從桌子上又喝到地板上。起初冷秋還扶起這二人,可這二人竟跟孩子般的哭鬧,無奈隻好關上門窗,也未掌燈任由她們放肆。


  那抹紅色在黑夜裏顯得愈加孤寂,她淚痕連連:“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而那抹綠色在黑夜裏早已黯然,她不哭隻笑:“不!若是他什麽都記得!才讓人最難受。”


  一人嚷著:“不!他什麽都不記得!”


  另一人更大聲地嚷著:“不!他記得,他什麽都記得!”


  一人喊不動了:“你不懂。”


  另一個饒聲音也低了下來:“我懂!”


  一個人什麽都不,隻想哭。


  一個人什麽都懂,隻是笑。


  兩人初見,竟喝的爛醉如泥,這樣的情分怕是能永生不忘了。冷秋早已哈欠連,拄著胳膊睡著了,等她醒來時,這兩人依偎在一起,靠著桌腿上早已沉沉的睡去。冷秋見已黑透了,這才將兩人一個一個費力地扶到床上,蓋上了被子,不由輕歎一聲。


  子雙、子櫻回來後仍不見瑤兒兩人,心下慌亂連忙出來尋,可根本沒記著是哪個房間。兩人在長廊間徘徊踱步,到底還是子雙膽子大些,依稀靠著記憶扣響了一間房門,開門的卻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光著膀子,滿嘴黃牙,看了直叫人反胃:“喲!這麽深的夜,姑娘可是寂寞了?”著就要去摸子雙的手,子雙嚇得連連後退忘了反擊,還是子櫻一腳踹了那人肚子,子雙這才回過神來又補了一腳,兩人就此雙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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