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歸期再逢是紅衣
突然後麵有人一拳捶過他的肩頭，他微微一笑，心下坦然，不過三兩招便製服了這個嫋嫋婷婷的女子，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我功夫可是高你許多，你竟還自不量力地讓著我，可是心疼我？”
瑤兒輕輕甩開了他，不回話。
琉璃又圈住了她，湊近了她的耳畔，輕柔的聲音好似冬日的暖陽：“邵音你做噩夢了，是不是嚇著了？”
瑤兒亦是沒回話。
琉璃不氣反笑：“生我氣了？”
“是。”懷裏的人毫不猶豫道，“你為救我受傷卻不言語，獨自承受。明明腿上流著血，卻嘴硬痊愈了。你為什麽要騙我？欺瞞我？你可還有什麽別的沒告訴我？”
琉璃不知道她是隨口一問，還是猜到了什麽，他將她擁在懷裏躲避她的目光：“我沒有騙你，也沒有欺瞞你，隻是不想你擔心。”
瑤兒故意拿這些話噎得他，無非就是惦記他的腿傷：“你若是沒故意欺瞞我，那就讓我瞧瞧你的傷。”
琉璃當然不會給他瞧了，右腿之上，一模一樣的位置，一模一樣的傷口，這下怎麽會有如此巧合之事？以他溪兒的聰敏隻需看一眼便能明白原委。
琉璃現在全靠歸神散撐著這幅殘軀。
他畢生的心都放在了這一人身上，他想離她近些，尤其是在屈指可數的殘命裏。可他又不想她為自己擔憂、傷心，他希望她可以自由，此生瀟灑無憂。
他想推開她，像無數“偉大”的愛情那樣，告訴她：我心裏已有了別人，我並不愛你，我尋了你十年無非就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如今你既已無事，我也算拿命換了你的周全。從此便再無瓜葛，山水不相逢……
這樣，他便能將她推的遠遠的，她便不會再來找他，兩人陌路。
他生，他死，都再與她無關。她對他更不會再多瞧一眼，唯有恨意。可他，不忍。這樣“偉大”的愛情，他做不來，更不會做。因為，他愛她，不想傷她一分一毫。
“我沒騙你，真的好了。”琉璃斂了神色，幽暗的夜裏看不出他的情緒。
瑤兒身形晃了一下，隱隱有一絲不安，她的唇好似在寒風中打了個冷顫兒，哆哆嗦嗦，欲言又止。
“溪兒，我做的，都是我願意為你做的。有些話，我不想多，自然有我的緣由，你也別多問。我隻想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多看看你，記住你的模樣。這樣，下輩子便能快些找到你，與你白首。”
琉璃將她因哭泣而有些顫抖的身軀摟進了懷裏，溫情脈脈。
這輩子的確太苦了，十年才尋到你，還未來得及“你好嗎？”便匆匆先了“再見。”好似這一輩子在世為人，隻為對你一句“再見。”
瑤兒沉默良久，抬起頭，眼睛滿是秋日裏的水波：“好，我不問，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琉璃冰涼的指揩了她眼角的淚。
“你要先答應我。”瑤兒堅定道。
琉璃遲疑一下，還是不忍拒絕：“好，我答應你。”
“我想嫁給你。”瑤兒閃著一汪秋水，盡是柔媚嬌俏，忽閃忽閃的睫毛又添了幾分俏皮可愛。她便這樣大方地袒露自己的心意，不似從前那樣畏懼，猶疑。她想若是有人用命愛你，你亦有情，又何必隱忍？
況且她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也不知道他到底都對她欺瞞了什麽，她怕留給她的時間太少。
夜色雖暗，月華卻像夜明珠一樣泛著淡淡的白光。
琉璃深情地望著眼前的人，他能感受到她臉頰泛紅，她的身體隨著她的心怦怦而動。
那一瞬，琉璃覺得自己仿若夢裏，這樣的花前月下也隻曾在他的夢裏出現過。琉璃的心也按耐不住地狂跳著，好似翻騰的浪花奔向岸邊的佳人，不負今生之約。可他能答應嗎？
瑤兒見他遲遲沒有回複，心裏有些忐忑試探道：“今日那個賈少陽特意買了桂花糕，他在上麵撒了藥被我和晚風給瞧見了，晚風那是春藥。”
琉璃認真地聽瑤兒著，“我好奇晚風怎麽會知道那是春藥。他：‘有許多姑娘愛慕他家公子，所以他知道這藥。’所以，你的遲疑，是不是因為你已同那些女人……所以你不能與我……”
她竟然以為自己喜歡上了別的女子，她這是在吃醋嗎？
琉璃哭笑不得，寵溺地輕拍她的額頭：“瞎想什麽呢！”
他忍俊不禁，耐心解釋道：“早些年確實有女子給我下過春藥，不過被我發現了。後來，我便讓晚風、暮寒識盡下春藥以免他家公子身遭不測。”
瑤兒聽完又羞又澀，一時竟不知些什麽。
“溪兒，你知道嗎？這輩子，我隻動過兩次心。”
琉璃拉著瑤兒坐在床邊，繼續道：“自幼我便同你一處玩耍，自我記事起，我便告訴自己今生非你不娶。那時你還隻是一個會貪玩偷吃的傻丫頭，我也不知道你哪裏吸引了我……”琉璃忍俊不禁。
瑤兒從他的肩膀上移開腦袋，打斷道：“你是自己變心了嗎？我是第一次表白，所以你這是拒絕我嗎？”瑤兒心底有絲失落，她低著頭緩緩問道：”她是……鳳翎？還是……百裏雪？”
琉璃一本正經道：“沒錯，我是變心了。”
瑤兒的心咯噔一下，她感覺好似有什麽東西從她的身體裏掏空了，她有些難過，又有些懷疑。
與其是懷疑，不如是懷揣著僥幸，她希望琉璃是為了推開她才的如此決絕，這樣她還能繼續賴著他。可百裏雪那麽肆意，鳳翎那麽嫵媚，下英雄不為之心動才是怪事，他又怎能無動於衷？
琉璃見她不話繼續道：“她八麵玲瓏，未謀麵卻讓人想用畢生擁護。她秋水含波，心中藏著無數傷心事，卻隻自己吞咽。她不是富貴佳人，卻人若珠蘭，幽香襲人。”
著琉璃瞧了瞧瑤兒，見她氣得胸脯上下起伏，越聽越氣，索性起身向外走去。
琉璃一把攔住了她：“你不是要嫁給我嗎？我得把我的過去交代一下，我還沒完你就要走，這麽快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