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月閑夜靜桃花落
從水叔那裏打聽到子寒定的客房後，子陌便速速去尋他了。
子陌推門而入，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一聞便知是上好的女兒紅。
走近了一看，隻見地上歪歪扭扭倒了估摸十多個酒壺，地上亦是洋洋灑灑一片。
子寒倒在這片酒壺中，昏沉得似不省人事。
子寒是劍龍閣眾多弟子裏最穩重謹慎的了，如今這幅樣子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子陌心知不好，卻也隻得等他醒來方能問清一二了。
子陌將子寒扶上床，方覺他周身滾燙，也不知是吃酒吃的，還是生病了。他叫二收走了一地的酒瓶，順便打些水上來。
一切收拾妥當後，他又開始替師兄擦了擦臉和身子。直至夜裏子時仍不見子寒醒來，子陌生怕出什麽意外想尋個大夫看下，可公孫老頭又不在，自己又實不願再去求琉璃。
無奈隻得找到了瑤兒，瑤兒在一陣緊湊的敲門聲中驚醒。聽子陌完，她二話不披了一件單衣便匆匆去找琉璃。開門的是晚風，晚風見是瑤兒也不等公子吩咐便直接請了進來。
“發生什麽事了？”琉璃見她隻披了薄衫出來，緊張地問道。
“子寒師兄從下午一直昏迷到現在還沒醒來，我……”
琉璃一聽是子寒，緊皺的眉頭方才舒緩下來，溫柔地打斷道：“我知道了，這就去看看。又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怎麽穿這麽少就跑出來了，萬一著涼怎麽辦？”
話間便將她一把抱起，向裏間的軟榻走去：“你先在這兒暖和一會兒，等我回來再繼續審問你。”著穿好衣服便向對麵的屋裏走去，他上午見子寒拿酒進了那個屋子。
果不其然，是子陌開的門，床上躺著的正是子寒。
“多謝。”子陌不知該些什麽，隻從嘴裏硬生生的擠出這兩個字。
“先看看病人吧。”琉璃上前，不過片刻便探完脈了：“放心吧，他酒量不濟又吃酒太多，再加上有些風寒。我給你寫個方子，你稍後喂他吃些醒酒湯，再煎幾服藥吃便能大好。”
子陌謝過琉璃，將他送至門口後勞煩二幫忙弄了些醒酒湯。
等琉璃回去時，瑤兒仍乖乖地躺在床上：“我師兄怎樣？”
“大半夜將我吵醒，怎不見你關心我？”琉璃脫了外衣，滿嘴的醋意，可嘴上卻老老實實地交代：“不過是有些風寒，又吃酒太多，休息休息便能大好。”
琉璃坐回床前，捏了捏她的鼻尖。他雙眼凝視著瑤兒，含情脈脈：“擾我好夢，你打算拿什麽來回報我？”
“你將我留在這兒，可是想我以身相許？”瑤兒注視著他的眼，毫無閃躲。
她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撩饒迷音，撥亂琉璃的心，讓他無法自拔。
他深情地望著她的眼，好似紅箋字上的繾綣柔情。她亦凝望著他，好似打開了鎖在閨閣裏的柔情相思意。
她的眼仿佛能勾走他的魂魄，讓他一動不能動：“溪兒，我知你一旦用內力便能攝人心魄。可你若再這麽看下去，我怕我會把持不住。”琉璃率先移開了視線。
“可我沒有用內力，我又不同你比武用它做什麽。”瑤兒覺得自己的真心被枉費了，索性不看他了卻也不走，躺下佯裝生氣，任他什麽也不理。
琉璃瞧她孩子心性，忍俊不禁。琉璃想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些，於是起了她的師兄子寒：“你就不好奇，往日最是沉穩的師兄，今日為何嗜酒而睡？”
“我師兄的事，你怎會知道？”瑤兒終於同他講話了。
“我不僅知道，我還看見了。”琉璃故意賣個關子以挑起她的興致。
“你真的知道？”瑤兒俶爾坐了起來，興致勃勃的樣子。
“真的想聽？”
瑤兒點頭如搗蒜。
琉璃實在不是一個願意背後人八卦的人，但因這人是瑤兒的師兄，他想著她還是知道的好：“你湊近些。”
瑤兒很聽話地湊上前來，卻冷不防地被琉璃吻住了臉頰，臉上的緋紅像盛開的桃花，一路蔓延至她的耳根。這回換做她不敢迎上他的目光，隻覺自己的心怦怦直跳，好似他往日吹響的勾人心思的笛音。瑤兒微嗔：“你騙我？”
琉璃淺笑，又捏了捏她的鼻尖：“我幾時騙過你？聽故事總得付出點代價吧。”
琉璃確實沒有騙她，將自己知曉之事一五一十地與瑤兒聽，瑤兒聽完隻覺昏地暗、瞠目結舌、又羞又澀、難以置信……
“他們……他們真的……真的……？”
“你此時該驚訝的不是他們是不是真的，而是該慶幸你夫君我完好如初。”琉璃一副很是無奈的樣子。
“難怪師兄平日不喝酒的一個人，竟連喝了十多壺。”瑤兒好似恍然大悟又道：“所以那鳳翎是想同你……卻不想竟與我師兄湊在了一處。不過，這也算是成全了我師兄，還真是意弄人。”
“溪兒，你再感慨一會兒，就要亮了。你是打算今晚在我這兒睡了嗎？”琉璃故意逗她。
“你讓留，我便留；你讓我走，我便走。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瑤兒索性直接霸占了他的床。
琉璃想替她關上燈讓她好好休息，可還不及轉身，便被一雙冰涼而柔軟的手拽得一個踉蹌，半倒在床。
他身下是她嬌弱欲滴的倩影，琉璃凝視著她泛著淚花的眸子，聽她溫婉的輕吟：“是不是世間所有女子在你心中都是一般無二？”
“不是。”琉璃沒有猶豫。
他的唇輕柔地映在她的眸上、吻過她滑落的淚痕就似能撫平她的傷情一般：“在我眼中這世上隻有兩種女人，一個叫溪兒，一個不叫溪兒。”
“那你為什麽留下我，卻又躲著我？”瑤兒直接問道，沒有任何的委婉。
“因為我怕，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不敢給你那麽多的念想，白白惹你傷心。”
“可沒有這些念想，若你真的先走了，讓我怎麽活？”
“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