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四麵楚歌煙波繞
琉璃手扶瑤兒腰肢,飛身而下,落在了花姨、子陌等人身旁。
此時方聽清人群裏七七八柏的嘈雜聲:“是她,就是之前‘百花爭豔’上琉璃公子救下的那名女子。”
“怎麽又是她?她到底何德何能,竟得琉璃公子如此寵愛!”
“這個女人好生不要臉,竟然大庭廣眾之下同一個男的摟摟抱抱,成什麽體統!”
“上次‘百花爭豔’便見她與眾不同,我倒覺得他們二人郎才女貌,般配至極。”
人群裏你一言我一語,眾紛紜,好生熱鬧。
花姨忍不住埋怨道:“琉璃公子,先前‘百花爭豔’你便劫走了我的人,如今武林大會還沒開始你又來搶我的人。
你聽聽如今這裏的人都是怎麽看我們花魁的,今日花姨我不得不同你了,這到底是我們花魁對你目挑眉語?還是……你對我們的花魁情有獨鍾啊?”
花姨此話一出,撩起了一眾饒興致,大家紛紛翹首以待。鳳翎更是死死地盯著琉璃公子,她倒想聽聽他如何維護那個卑微的不值得一提的劍龍閣弟子。子陌倒似心灰意冷,仿若漠不關心。
琉璃拱手一禮:“是琉璃唐突了,心有愛慕便無所顧忌,給花姨和瑤兒姑娘徒增煩擾了,是在下的不是。”
花姨暗笑,朗聲道:“今日大家可聽清了,此事可與我家花魁無甚幹係,日後休要再讓我聽見誰嚼舌根子了。”轉身又對琉璃公子道:“那花姨我就祝公子早日取得盟主之位,贏美人芳心。”
花姨哪裏是真生氣,不過是替琉璃的心尖人堵住這不堪入耳的肮髒話,琉璃心裏感激還來不及呢!
此時忙連連稱謝,目送花姨離開。花姨的霸氣維護雖然禁簾時的紛紛議論,卻也終究低擋不住暗下的流言蜚語。
子寒站在角落裏眸子微聚,在琉璃公子、瑤兒臉上來回掃視,最後目光鎖在了琉璃身上,越看越可疑。
江湖紛亂之時,他不主持大局維護正義卻在此閑看“鏡花水月”,擁得美人歸,哪裏有半點君子作風?倒是像極了幻異宮不求上進的模樣。
回到客棧後,子寒趁瑤兒不注意對著子雙幾人擠眉弄眼,子雙心下明白道:“那個,冷秋你不是有一套劍法還沒練明白嗎?我這會兒正好不困,你來我房裏吧。”
“這麽晚了,還學劍法?”瑤兒心下狐疑。
“恩……那個……對,那個心法一直看不懂。”冷秋含糊其辭道。
待將瑤兒蒙過去後,幾人來到子雙屋裏。
子寒又開始頭頭是道的分析,他篤定琉璃公子對瑤兒的所作所為都是逢場作戲,並非真心喜歡瑤兒。
他若是真的喜歡瑤兒,當如子陌一般心急火燎地深夜便要直奔幻異山,可他卻神色淡然地在水月街反複轉悠。子寒一時語快未得深思,卻平白惹了子陌的心事,此時滿臉愧意地拍拍子陌的肩頭。
“沒事,都已經過去了。師兄,你繼續。”子陌裝作一臉不在意的樣子,卻牽的冷秋心裏一疼。
子寒倒是一個不解風情的人,繼續有條不紊地分析道:“後來他的侍從晚風又來了,兩人避開我們耳語一陣,他又折身回到了水月街。多巧啊!瑤兒就在那裏,還同他一起看到了‘鏡花水月’的奇景!所以,我現在確定他接近瑤兒就是有目的的。”
“傳言得見此景,緣定三生。他們若非真愛,怎能見到慈景幻?”子雙忍不住問道,這話裏雖是質疑子寒,心裏確是醋海翻波,她盼著師兄告訴她那也是看到的假象。
子寒著看向子雙卻語重心長地道:“別以為師兄看不出來,你也傾心於他,可你不能因為傾慕便任由他霍亂武林吧?
你自己也了那隻是傳,況且我們站在外麵隻看見一圈的白光,裏麵到底什麽情景我們誰也沒瞧到。或者是琉璃製造的假象也未可知。”
他這一番話是安慰到了子雙的心窩裏,隻聽他又繼續道:“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得引蛇出洞了,是人是鬼都得讓他現真身了!”
“師兄可是想到了什麽計策?”子櫻問道。
幾人湊在一處密謀一番,子寒讓子雙、子櫻兩人將瑤兒困在房間,再托人給琉璃送個口信,就瑤兒有難,讓他速速前往西叢林。
他又吩咐冷秋去雇幾個武藝高強的殺手,到時西叢林一戰,生命攸關下他必然會使出生平絕學。屆時看他的武功路數,便知真假了。雖然子陌覺得此事並不光彩,但武林大義麵前也顧不得許多了。
這邊子寒等人正緊鑼密鼓地布局著逼琉璃現身的計策,而另一邊鳳翎因愛生恨亦是為瑤兒精心謀劃了一場“恩愛有加”的情意場,賈少陽倒是安然地坐在一旁看這群人打來打去,以坐收漁翁之利。
唯獨苦了琉璃,一麵要保住自己的命,一麵還要護住瑤兒的周全,還要拿出幾絲精力去查失蹤案的事。直至深夜他的房裏還燈火透明。
瑤兒累了一日,剛欲睡下便見窗子大開,突然一個身影翻身而入,正是孤狼。瑤兒見他進來神色嚴謹道:“義父可又有什麽指令?”
孤狼點零頭:“義父,失蹤案的事不要查的太快,混淆視聽,先讓他們窩裏鬥,咱們再坐收漁翁之利。還有一事,義父讓你盡快拿到消息室的鑰匙,尋找紅眼子與修煉《冥幻心法》侄幻術》的關係,好完成複仇大計。”
“好,頭一件事我記住了。這第二件事,告訴義父:我已拿到了鏡花水月消息室的鑰匙。隻是消息室裏關於幻異宮的事情寥寥無幾,根本沒有紅眼子與《幻術》的記載。我尚且需要些時日再查查。”
聽到瑤兒坐在那邊喋喋不休,孤狼難得地笑了,心裏亦覺踏實。這可是瑤兒半年來第一次完成義父交給的任務,終於不用再見她挨打被罰了,心裏很是開心。
“你笑什麽?”瑤兒問。
“沒什麽。”孤狼仍是笑,卻並沒解釋。
他將自己的愛藏進了心裏,也將自己的關心一並收了進去,掩進了歲月裏,蓋上了時間的塵埃。他的愛或許就像陳年老酒,越藏越香,越久越醇,吹落了灰塵還能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