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多情緣薄又奈何
瑤兒被救回的那日深夜，琉璃便吩咐暮寒告知了子陌幾人，還特意囑咐他們不要擔心，待養好傷了便送她回去。
子寒看起來卻比子陌更加不悅，“一個還沒出嫁的姑娘，同一男子整日混在一處，成何體統？”他讓子陌去接瑤兒，可子陌不去。
不止子陌不去，就連冷秋、子雙、子櫻誰都不肯動，琉璃公子、花姨親自將瑤兒接進了琉璃閣，誰敢去得罪這兩尊佛呢？
這日子一過便是三四日，而失蹤案也依舊沒有什麽頭緒，鏡花水月裏的熱鬧非凡淹沒了江湖上的恐慌情緒。賈少陽、環兒也都陸續回來了。
一日，賈少陽正要去紅香院，以解自己多日的相思之苦。
卻見鳳翎拖著沉重的步子向樓上走去，擦肩而過竟是看也不曾看他一眼。
賈少陽一副看熱鬧的嘴臉：“怎麽？傷心了？聽琉璃那在這鏡花樓演了一出大戲，那出戲為的就是保她心愛的女人無人敢欺，畢生無憂……”
賈少陽話裏的每個字都是一把帶刺的尖刀，一刀又一刀地剜掉了鳳翎的心頭肉，鳳翎攥著拳頭的右手越握越緊。
自那日她同琉璃聊過之後，連著幾個晚上開心的睡不著覺。她原以為能與琉璃強強聯合，成雙成對，可是卻再沒機會見過他。
鳳翎本就有些鬱鬱寡歡，此時賈少陽又再她的傷口上撒鹽，她真想一拳揮出去，或者一鞭子抽過去，讓賈少陽滿地找牙，皮開肉綻。
但，她不能，她還指著他幹掉瑤兒呢！如果是賈少陽幹掉的，那便與鳳翎無關，琉璃恨也恨不到她身上。
此時，鳳翎滿腔怨恨化作了一道淩厲的眼神仿能殺了賈少陽：“你最好給我閉嘴！那日若不是你，我們的計劃早就成了。”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提此事還好，一提賈少陽也氣，他一路追到鳳翎房間：“你還我，我看還是你最精明啊！上次在我那別院，離子瑤跑了你就站在一旁瞧熱鬧，壞事都讓我做了，你卻如願以償地看到了老相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心思！這次，這次你又如願了，你身邊那丫頭一刀下去險些要了離子瑤的命。若她真死了，你便能順位成為花魁，還能與那琉璃雙宿雙飛。
我呢？我是人也沒得到，現在更是連盟主的影兒都沒瞅見。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不是我安排的，是環兒手誤。”鳳翎打斷道，聲音仿若鬼魅的嘶吼：“再了，殺了她那不是挺好的嘛！我是花魁，對你有什麽壞處？咱們一舉兩得。”
“殺了她？那你現在倒是動手直接殺了她啊！在這鏡花水月，左邊是她劍龍閣的師兄，右邊是琉璃公子，我看你還怎麽殺？”賈少陽氣得直跺腳。
鳳翎突然想起來那晚的黑衣人：“對了，那個黑衣人芳夫人查的怎麽樣了？”
“別提了！”賈少陽壓低了聲音道：“鏡花水月消息室的鑰匙，已被那瑤兒拿走了。芳夫人現在也無能為力了，不過芳夫人此人極有可能是江湖盛傳的——孤狼。”
鳳翎紅唇一勾，眼神裏盡是刀光劍影：“我還有一計。不過坦白跟你吧，這次恐怕不能留你那個嬌娘的性命了，你可還想與我合作嗎？”
賈少陽遊移片刻，奉承道：“想，當然想！這次若不是你假借著失蹤案的名義設下計謀，隻怕我還脫不了身呢。雖然計劃失敗了，可人都完好，你思慮最是周全，我當然信得過你。”
兩人竊竊私語後，隻聽賈少陽道：“好計策！這次定讓她插翅難逃。”
密謀後，賈少陽眉歡眼笑地從鳳翎房間走出來，正自歡喜卻被子寒瞧了去，子寒以為是賈少陽這個放蕩公子欺辱了鳳翎。
二話不，狠狠地朝他臉上揮了一拳：“你幹什麽？”還不等賈少陽還嘴，子寒便攥緊他的前襟，猶如鐵錘一般又狠狠地捶了他另半邊臉。
登時，賈少陽的臉腫得跟包子一般，苦苦哀求：“我怎麽了，你就打我？連話都不讓我。”一個大男子竟忍不住坐在走廊哭了起來。
“你平日是不是放蕩慣了？怎麽誰你都敢欺辱？”
“冤枉啊，我沒有啊。”聽到賈少陽一頓喊冤求饒，子寒詢問性地看向了奔至門口的鳳翎。
自從上次那日後，鳳翎便不知該如何麵對子寒，每每路過總是繞著走。如今見他對自己這番情意，可自己卻早已心有所屬，一時竟是不知所措。
她躲開他問詢的眼神，看向地上：“我隻是想問問他，可知那晚瑤兒妹妹是被什麽人害的。他，他中了毒，什麽也記不清了。”
鳳翎像是在解釋自己與賈少陽的關係，又似是在關心瑤兒，又像是在失蹤案。
子寒看著被自己騎在地上的賈少陽，吞了口口水，一時無所適從。
子陌見此情景，忙拉起子寒，又扶起了賈少陽，為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誤會，誤會。實在對不住。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賈少陽甩開了子陌的手，腫著一張臉，話都不清楚了：“別走，都別走。”著轉頭看向子寒等人：“怎麽？打完人就想撤了，我南陽山莊就那麽好欺負嗎？”
“都了是誤會，也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麽著？”子寒心煩氣躁道。
“不是，你什麽態度啊？有這麽賠禮道歉的嗎？”賈少陽一時火冒三丈道：“本來我想著你親自跟我道個歉，這事也就算了。現在……”他哼道：“給爺爺跪下，磕個頭，不然今誰都別想走！”
周邊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子寒偷偷瞄了一眼鳳翎，臉上一時掛不住，不停地揉搓著雙手。
瑤兒與琉璃從外麵回來，遠遠便聽見了這裏沸反盈，倒是平白瞧了一出好戲。
琉璃暗想，上次見到子寒從鳳翎房裏落荒而逃，便覺窘迫。今日又見他如此狼狽，真不知自己同他是怎樣的孽緣！
他同瑤兒乏了，想先回房。可誰知剛轉身便被賈少陽給叫住了：“正好，琉璃公子也來了。鳳翎姑娘不過問我幾句那晚幻異宮的事，這離子寒上來便狠狠地揍了我兩拳。公子，你給評評理。”
琉璃衝著瑤兒一挑眉，狀似無奈卻又不得不轉身走去：“哦，這裏好熱鬧啊！”
著手不自覺地揉了揉鼻尖道：“我剛回來，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要我評判隻怕有失公允。要我看，此事既與鳳翎姑娘有關，想來姑娘也最清楚孰對孰錯，兩位以為如何？”琉璃三兩句話便將這事給推了出去。
鳳翎還以為琉璃會為了瑤兒維護子寒，卻不曾想他竟讓自己來評這理。此時聽他喚自己的名字隻覺在做夢，那是夢裏才能聽到的溫柔。她看向他，含情脈脈，盡管他的目光並不曾落在自己的身上。
“原也不是什麽大事，大家就此散了吧。”鳳翎道。
“你……我……”賈少陽氣得語無倫次：“不是，你們別走啊，我這打白挨了嗎？”
鳳翎見琉璃隻身回了琉璃閣，也將自己的房門關上了，任賈少陽在外麵如何委屈、喊冤，她也沒理。
整個走廊一陣唏噓散場，徒留賈少陽一人站在原地哀歎：“我招誰惹誰了？唉……有意思，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他愛著你，你卻愛他，可他卻愛著她……有意思！”
他一個人也灰溜溜地回房找賈乙上藥去了，邊走邊抱怨：“唉，又去不成紅香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