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往生曲
在傲天澤和林玥婷他們到了玲瓏城中，知道了雪山秘境的慘事之時。原本出了烏蒙郡向著京城中趕去的連瑞謙和藍翎羽卻是在半途聽到了消息，聽聞京中皇上與八王爺不和，竟是已經罷免了其職權。
連瑞謙原本隻是著急擔心，但是細想之下，卻是覺得不對。那幾日，傲天澤當是不在京中才是。若是之前赦免傲天宇，征兵抓壯丁的事情，是傲天俊一時不知何故所做，那現在傲天俊被罷免其職卻是說不過去了。
“籲……”
越想越是覺得不丟，連瑞謙便是突然勒馬停了下來。
藍翎羽見他突然停下了馬，雖覺奇怪，卻也是停了下來。
“怎麽了？”
卻見連瑞謙隻是低頭思慮，然後突然調轉馬頭，向著來路策馬。至於他的聲音回傳過來。
“事情有異，先回西北雪山再說。”
“哎，你等等我啊。”藍翎羽急忙也是轉過馬頭，跟了上去。
之後，藍翎羽在趕路的過程中也是知道了連瑞謙的猜想，知道了他為何會突然調轉馬頭，改變計劃又要回雪山。
等他們兩人來到雪山腳下時，看著那皚皚雪山，連瑞謙卻是越發靠近越發覺得不安了起來。
就在兩人靠近了雪山秘境之時，突然卻是從旁邊衝出了一群狼群，包圍住了他們了兩人。
雖然跟著連瑞謙，也見過些狼，但是那些狼都是對他們很友善的，可這一次出現的狼群，卻是齜牙咧嘴，漸漸向他們包圍了來。一副嚴陣對敵的樣子。藍翎羽也是有些擔心起來，不自主地便是朝著連瑞謙的那邊靠了靠。兩匹馬兒已經被驚到了，焦躁不安地凍著。
看著周圍原來越近的狼，那兩匹馬甚至有種想要不顧背上主人逃跑的舉動。突地，藍翎羽座下的馬便是大起前蹄，驚叫起來。藍翎羽一個不備，差點便是要跌落下去。幸得連瑞謙及時將她接住，安然落了地。
兩匹馬在狼群的威勢之下，已經是不受控製了。此時，也隻有舍棄了為好。
連瑞謙皺眉看著靠近的狼群。終於那些狼群穿過了周圍的迷霧，顯露出了身形。連瑞謙正想要以狼語和這些狼群交流，排除他們的不安，卻是見為首兩隻狼卻是很是熟悉的樣子。
正在他猶豫皺眉期間，那兩頭狼卻是已經想著他奔跑過來，而在半途中，竟是化為人形。卻是雪山狼族的五六兩位長老。
看清了兩人麵貌，連瑞謙也終於知道為何會覺得他們麵熟了。便也是拉著藍翎羽趕緊迎了上去。
“兩位長老？你們怎麽會在這裏？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這些狼群會這般焦躁不安的樣子？”
五長老和六長老遠遠過來，正是因為看清楚了來人是連瑞謙，所以才會化作人形前來相見。便是趕緊先向他行了個禮，才起來說話。
“族長，你總算是回來了呀。這些狼群，並非焦躁不安，而是受了我們驅使，在這裏守衛雪山秘境啊。”五長老說道。
“守護雪山秘境？雪山秘境有結界保護，尋常人根本找不到的。以往我們雖然會不是派人化為狼形前來巡邏守護，但是卻也沒有這個樣子啊。如今這般戒備，難道是出什麽事了？”
想到這裏，他才注意到，這族中兩位長老，竟是都穿了喪服。
六長老歎了口氣道：“族長，出大事了呀。”
雖然從五長老和六長老口中大概知道了事情緣由，有了些心裏準備。但是真正走到族中，看著雪山秘境之中滿目瘡痍，人人白衣素服在身的情景時，連瑞謙還是忍不住淚濕眼眶。
族中眾人見了連瑞謙這個族長終於歸來，均是跪下哭倒一片。
總是一向老成持重的大長老，在見到了連瑞謙這個族長之時，也是不禁老淚縱橫。經曆了這般慘事，如今終於見到主心骨回來了，就像是看到了他們的希望一般，心中的委屈縱不言說，也是流露出來。
“大長老，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連瑞謙看著這一片淒涼景象，久久難以開口，待到開口之時，卻是聲音哽咽。
大長老也是聲音沉重，道：“前些日子，暗影鬼堡之人不知從何處探得秘境入口和地圖，竟是乘著族中精壯外出之時竄入殺害了族中留守的長輩幼孩，簡直像是要滅了我雪族傳承一般。老弱婦孺皆不放過。族中尚有力之人奮力反抗，又得我和其他兩位長老及時趕回，將餘下眾人帶入水月結界。這才得以保住現在這些人呐。可是……”
連瑞謙一邊聽著，一邊看著這族內所剩之人，婦孺孩童竟是所剩無幾，原本昌盛的雪山狼族，如今明明是在自己的家園之中，卻像是流離失所逃亡至此的一小撮可憐之人。他也知道大長老還想說的可是是什麽了。就算是他們趕到。恐怕能夠救下的，也不過寥寥數人。而族中大多的人，卻是都已經不在。心中不禁陣痛。
就連藍翎羽，在看著這原本讓自己覺得幸福安樂的地方居然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也是不禁心中疼痛。而更多的，卻是愧疚。因為那雪山秘境的入口和地圖，就是她給傲天宇的啊。可是她清楚記得，傲天宇明明跟她說的，是要讓天下人幸福，所以才會爭權奪勢。可是如今，竟是傷害了這麽多無辜的人。這讓她這個做慣了他的工具的人，也不禁覺得難以置信。又或者說，是不敢相信。
畢竟，這裏是她住過並且懷念的地方，而這裏的人，也是她所熟知的。但是現在，卻是隻餘滿目瘡痍和具具屍體。至於剩下的人，卻是那般的少。再看身邊的連瑞謙，雖未落淚，卻是紅了眼睛。她的淚水，再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想要立刻策馬前去找傲天宇質問。但是腳下微動，她卻是又停住了。她知道，她不可能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她在他手下做事這麽久，其實也早已經認清楚了自己在那傲天宇心中的地位，不過是個工具罷了。他所決斷的事情，自己向來隻有照做的份，哪裏有知道緣由的份兒。她總是萬般不敢相信或是不甘心，她也是萬不能再挽回什麽了。如今，她卻是在疑惑著，自己忠於傲天宇到底是對是錯。
雪山秘境往生台上，雪山狼族的族人哭倒了一片，連瑞謙跪倒在眾人之前，往生台上，為那些死去的族人哀悼著。
這裏，是雪山狼族中為死去的族人祈福哀悼的。而這一次，他們要哀悼的，卻是不止一人。往生台的周圍，一圈一圈的所剩族人將這往生台團團圍住。連瑞謙跪在往生台上，以聖器狼魄施法為族中族人超生。心中，卻是滿滿的懊惱自責，悲痛憤恨。
而藍翎羽雖然並非雪山狼族中人，畢竟受過他們的恩惠，此時也是穿了白衣素服在往生台下不遠處陪著他們跪著。看著台上施法的連瑞謙，似是被他悲戚的表情感染，她眼中的淚再一次流了下來。而在這之前，她早已經因為愧疚難過，哭紅了眼眶。
傲天宇對自己有救命養育之恩，自己曾經還對她有過愛慕之情，所以自己才甘為他牛馬，為他辦事殺人。但是如今所遇的連瑞謙，在一定意義上來說，同樣是對自己有過救命之恩，並且還不止一次的，並且，他還真心相待，把自己當作一個人，一個親近的朋友看待。全不似傲天宇的無情。就連著族中的眾人，當初對自己也是照顧有加的，可是自己卻是做了這等傷害他們的事情。心中的悔恨讓她開始迷茫，下次見到傲天宇，她到底該如何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