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窒息教室
“你們等一下!”走在前麵的劉洋收起了羅盤,看著眼前隻有孤零零的一棟建築和旁邊的一排平房。蹲下來,從身後的背包裏拿出一把紫色的檀香和一圈紅線,獨自先走了出去。
他拿出打火機,背著村小的方向,點燃了手中的檀香,粗略看去,大約有八隻,香頭燃氣,冒出大股青煙,劉洋用手扇滅了香上的火苗,然後拿出其中的一隻香插在了地上。
“你們先不要行動,等我一下!”劉洋抬起頭來,小聲說道。
然後在插好的香的中間位置係好了紅繩,貓著腰,拖著長長的紅繩,小跑著圍著教學樓,接連插上了八隻香,並用紅繩連接起來,香與香之間的每段紅繩上,掛著一個小巧的鈴鐺,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類似八卦圖的方陣。
劉洋回到原地,在第一炷香麵前盤腿而坐,口中默默地念著聽不懂的咒語,當他念到最後幾句話的時候,倒是聽得異常清晰:“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急急如律令!起!”
隨著一個“起”字喊出,劉洋手指輕抬,眼前有遠有近的八柱檀香同時一亮,紅繩上的鈴鐺同時一顫,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跟在劉洋後麵的幾人同時瞪大了眼睛,看著這神奇的一刻,吃驚地看著劉洋,別說這小子一副殺馬特青年的造型,看起不咋樣,居然還有兩下子。
“好了,結界設置好了,今晚是中元節遊蕩在外麵的東西多,說不準會碰到什麽意外的事情!”劉洋小聲地提醒道,“但是在這紅繩之內,萬邪莫入,安全得很。你們在香燒完之前,必須盡快將沈青惠擒獲,香一旦燃到紅繩的位置,結界就會失效,我在外圍守著,防止有東西跑出去,你們趕快進去,有情況我會趕來支援,小心不要踩到紅繩!”做完這一切,劉洋對著何花打了個進入的手勢。
何花點了點頭,小心地踏入了紅繩之內。
說來奇怪,他離我不是很遠,當他進入結界的那一刻,整個人的背影一下子變得有些模糊起來,似乎竟如了另外一個世界。
我跟在後麵,也一腳邁進了紅繩之內,果然,在進入結界的那一刻,宛如進入一個巨型的玻璃罩一般,四周的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沒有了外麵的風聲、叫聲、嘈雜聲,一切都變得那麽安靜,靜得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我很想知道,這個是個什麽原理,到底是實際存在的,還是心理上的感覺。
何花轉過頭,看著進入結界的李小楓、田順和我,等人齊了後,看了看李小楓,兩人相視一眼,同時拿出U型鋼叉,兩手緊緊握住。
跟在他身後的田順則小心地抱著從背上取下的抓捕彈射器。
我貓著腰,右手拿著甩棍,左手提著柴油桶,跟著幾人,心髒嘭嘭地猛烈跳動著,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樓的教室。
當漸漸走近教室以後,一陣“嗞嗞”的劃痕聲從裏麵傳出,像是某個人正在一筆一劃地寫著粉筆字。
這是什麽聲音?
安靜的環境下,空曠的教室內發出類似摩擦的聲音,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死有餘辜!……死有餘辜!.……嘿嘿!”
教室內發出了一陣顫巍巍的童聲,聽起來像是一個孩童發出的,這聲音,聽得我頭皮發麻。
我探著頭,從教室邊的窗戶外往裏看去,一股陰冷之氣拂麵而來,從教室裏麵緩緩地往外滲透,我打了個寒噤,教室裏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清楚。
何花示意我們守在門口,打開手電,走到教室門口,慢慢地往裏照去。
電光射進教室內的一刻,本來刺眼的光線如同被裏麵的黑暗吸收了一般,能見度變得微弱不堪,隻能勉強照得見教室內的輪廓。
何花疑惑地拍了拍手電,轉身把電光射往外麵,頓時,光線再次變得耀眼無比,再射向室內,光線又如同沒入黑洞一般,立刻又變得暗淡無光。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難道這間教室裏麵又是一個獨立的空間?或者,我們看到的都是幻覺?
何花輕歎了一聲,他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嘿嘿!”
教室裏麵發出一聲類似孩童的笑聲,聲音帶著一絲譏諷和戲謔。
“媽的!咱們這麽多人怕什麽?都把手電打開,一起進去!”田順被那調戲的笑聲聽得火冒三丈,打開手電,一把推開何花率先走進了教室。
“走!”李小楓也打開手電,跟著走了進去。
看著幾人前前後後地都沒了教室內的黑暗當中,我也硬著頭皮跟著進去。
當我拿著手電,踏入教室的那一刻,才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教室內的詭異。
教室裏麵,果然和外麵看上去不一樣,裏麵很黑,黑得整個空間如同充斥著濃濃的流質墨汁,看不見任何物體。
手電裏發出的微弱光線,無力地照射著身前兩三米範圍的模糊空間,再往前一點什麽都看不到了。
比我早一步進來的何花、李小楓等人,卻不知道走到哪裏去了。
“花哥?”
我感到有點害怕,小聲地喊了一句,聲音小得恐怕隻有自己才聽得見,但我感覺在這安靜的環境中,已經算很大了。
沒有回答,四周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似乎教室裏麵就隻有我一個人。
“嗞嗞.……”劃痕聲再次從前麵發出,聽得我全身發麻。
在這一片黑暗當中,我估計著教室的位置,往講台的方向走了兩步,提起手電照了過去。
昏暗的光線當中,一個頭發蓬鬆的男子,正僵硬地站在黑板麵前,睜大著眼睛,雙眼無神地盯著麵前的黑板。
他左手手臂下垂,微微地顫抖著,舉著右手,手掌裏根本就沒有粉筆,食指伸出,用力地在黑板上麵劃著。
王大春,居然是王大春!他在這裏做什麽?
我緊張地伸過頭,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右手食指,已經被黑板磨破了皮,露出一森森指骨,鮮血順著黑板不住地往下流。
再看黑板,上麵寫著“死有餘辜”幾個用鮮血劃出的大字,這幾個字,一筆一劃間滴淌著鮮血,看著讓人感到驚悚無比。
“死有餘辜!……死有餘辜!.……”王大春的身後,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頭上紮著小辮兒,慘敗小臉蛋上,一雙失神的眼睛睜著,瞳孔放大,站在一張破舊的課桌上,抬起頭,嘴裏喃喃地,嘴型麻木地念著黑板上麵的字。
她是王大春的女兒,萍娃子!她怎麽又在這裏?
他們兩父女一直保持著重複的動作,根本就不管身旁那麽手電亂晃的我。
眼裏放佛就隻有死有餘辜這幾個字。
詭異的一幕出現,在教室內陰冷的環境中,我竟然緊張得後背滿是虛汗。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按理說,這件教室並不大,我既然能看到這對怪異的父女,為什麽找不到何花他們,他們到底去哪裏了?難道被教室裏的黑暗吞沒了不成?
我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恐怖的想法,他們會不會每一個人都會獨立地遇到我這種情況?每一個人都會看到寫字的王大春和念字的小女孩。
這教室裏,也許就是一個多維的平行空間!
我轉過身,打算走出教室,向守在外麵的劉洋求救,當我抬起頭時,才發現,身前哪裏還有什麽教室門,到處都是一片實質的黑暗,此刻,除了身邊王大春兩父女以外,四周是一片漆黑的虛無,我緊張地回過頭,看著如木偶般的兩人,額頭流下一滴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