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九章 誰欠了誰?
但是,林馨兒動手快,銀麵人躲得也夠快。
林馨兒剛掃到一臉的斑駁,銀麵人已經鬆開了奪鞭的手,側臉向一旁避開。
林馨兒微微詫異,看著銀麵人慌不擇路逃離的身影,沒有追,收起軟鞭,向蝴蝶穀的方向離去。
不管此時發生什麽樣的變故,她都不能受到影響。
就在林馨兒剛走後不久,有隻鷹落在她之前跟銀麵人動手的地方,抓起那張跌落在地上的銀色麵具,飛走了。
在南郊的密林裏,響起一陣陣毛骨悚然的咆哮聲,密林上空,幾隻鷹來回的盤旋。
一個滿臉傷疤的男子發了瘋般的在密林裏揮打著樹幹,掌上虎口處被鞭子抽打到的地方流著汩汩血液,最後打的累了,靠在一棵樹幹坐在了地上,萎靡不振的樣子,與戴銀麵時的自信,瀟灑判若兩人。
一隻鷹悄悄的飛進林中,將銀色麵具丟在他的身邊。
男子摸索著拿起麵具,顫抖著手帶在自己的臉上,確定滿臉的傷疤被銀麵遮好,才緩緩的恢複如常。
許久,銀麵人站起身,拍拍身上沾到的殘雪,理了理淩亂的衣衫,泛著冷光的麵具對著皇宮的方向,恨恨的道,“西門靖軒,我一定要奪走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女人,要怪隻能怪你投錯了胎。”
而此時,林馨兒已經回到了蝴蝶穀。
皇甫燕衝等在蝴蝶穀外,靠近聖宮殘址的地方。
“皇甫大哥?”林馨兒走上前。
皇甫燕衝正靠著一塊石頭坐著,此時已近破曉,比深夜亮了許多,皇甫燕衝那頭隨風飛揚的散發,還有那經常套在衣衫外的長馬甲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皇甫燕衝抬眼看向林馨兒,雙臂依舊環胸。
“這裏正衝風口,冷的很,我們回穀裏吧。”林馨兒輕聲道。
此時,她就像是從未受到過傷害打擊,聲音平靜的沒有波瀾。
皇甫燕衝站起身,低頭凝視著林馨兒,目光最後落在林馨兒手臂上的傷處,沉聲問,“誰傷的?”
“是我自己。”林馨兒若無其事的掃了眼自己的手臂,淡淡的一笑,“我不會讓他為我費神,沒有解藥的話,我寧可他將我忘得幹幹淨淨。”
“是他傷的你,是不是?”皇甫燕衝不管誰忘了誰,隻認為林馨兒受傷了,他不允許!
林馨兒先一步離開了蝴蝶穀,並且怕他追去,還給蝴蝶穀周圍布了新的陣法,他廢了好半天的勁兒,才破陣而出,這個時候,林馨兒已經回來了。於是,他尋了一塊石頭靠著坐下來,用慵懶的姿態等著林馨兒上前。
但是,當看到林馨兒受傷的手臂時,他無法讓自己繼續裝作淡定。
“不是,是我自己劃傷的,用的那把彎月匕首。”林馨兒道,“這樣對他來說豈不是更有力度?”
更能夠讓西門靖軒看到她的決絕。
“馨兒,這條路不好走。我希望你能夠真的斬斷這份情。”皇甫燕衝道。
雖然西門靖軒沒有錯,雖然西門靖軒深愛著林馨兒所以才會讓自己麵臨“瘋”的危險,可是兩個人在一起不是隻有情就可以的,如果兩人之間狀況不斷,誰也不得安寧,不如放手。
這條路真的太辛苦。
“看天意吧,現在我是跟他斷了。”林馨兒深吸了口氣,仰望天空。
天意又如何?
“你現在不是斷,是為了他的安危在付出,你此時的傷更重。”皇甫燕衝道。
他知道,如果沒有柳複生的話,她一定不會跟西門靖軒“斷”,她是為了西門靖軒在委屈自己。
不得不跟所愛的人分開,不得不看著所愛的人跟另外的人在一起,這種痛隻要他一個人去體會就夠了!
“那有什麽分別?現在我可以留在蝴蝶穀,專心的做我們的事,應對接下來的不測。”林馨兒嫣然笑道。
接下來自然還是她跟她親生母親,跟她的師父的對抗。
關於她的出身,她隻告訴了西門靖軒,再不願對任何人提。
如太妃是害了夏家,殘害了夏語冰,可是夏語冰的反擊又是何等的殘忍?八年多前的宮亂,如太妃被擄走,那場宮亂的背後還不知藏著多少關於夏語冰的陰謀。
那場宮亂死傷無數,而今日,水月宮裏的弟子,還有北疆聯盟屬國,加上整個太師府,又有多少人因為她的布局陰謀而慘死?
不管夏家之前受了多少不公,遭了多少劫難,用無數人的命去相抵,甚至賠上一個天下,都是太重了。
夏語冰已經成魔,而她是惡魔的女兒。
這些她並沒有告訴西門靖軒,西門靖軒隻知道他的母妃欠了夏家,卻不知未死的夏語冰又在做怎樣的報複。
不是她不夠坦白,是她知道,當夏語冰出現之後,西門靖軒自然就會知道所有,西門靖軒知道了她是夏語冰女兒的秘密,也就能重新梳理他們之間到底誰欠了誰。
誰欠了誰?真的有必要將上一輩的恩怨,上一輩的賬都算到他們的身上麽?
“喂,丫頭,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什麽時候幫我們訓練?”
刀疤臉大漢從穀中走出,看到林馨兒迫不及待的問。
他更想看到的是這個丫頭在訓人上又有多大的水平?
“好,你先幫我準備筆墨紙硯,我將一門功法寫給你們,讓你們去習練,這也是我們的獨門絕技。”林馨兒道。
以前的聖宮裏都有紙墨,隻要去殘屋裏翻就能拿到。
回到蝴蝶穀,準備好需要的東西,林馨兒當著眾人的麵將她從東南背後默記住的隱功功法寫了出來。
“這是隱術?”皇甫燕衝首先認出來。
“不錯。”林馨兒點點頭,將寫好的紙張遞給依瑤,“你們抓緊時間習練隱術,有了這項絕技,加上你們所掌握的功夫,對敵時必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這個效果,皇甫燕衝也親身體會到,正是因為東南擅長隱術,所以才一次次從他的眼皮底下逃脫,否則,單憑東南的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