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皇帝竟是知情人
剛站穩身子,便聽到身邊許多“瑟瑟瑟”的聲音響起,一陣讓人作嘔的腥臭味傳來,希樂定睛一看,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隻見草叢一帶起伏不定,成千上萬條色彩斑斕的蛇前仆後繼向兩人湧過去,任是見過不少大場麵的兩人,都驚懼失色。希樂深呼吸一口,心裏卻一點把握都沒有,不知道這顆明珠會不會突然失效。她甚至已經摸定匕首,若是蛇兒不退下去,她就要大開殺戒。隻是要力戰這麽多的蛇,隻怕他們兩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希樂苦中作樂,“廣東人愛吃蛇,我要是廣東人,我就吃光了你們。”
阿三兀自鎮定,顫聲道:“主人……別……別怕,阿三保……保護你。”他自己已經怕得一句話都無法完整,哪裏還能保護人家?
希樂感動不已,兩人身子貼近了一些,阿三下意識地擋在希樂麵前,身子微微顫抖,他這輩子也遇到過不少凶狠的場麵,原來大自然還是有其讓人震懾的場麵。
蛇大群大群地湧上來,瞬間便把他們團團圍住。月光下,隻見一撥撥的蛇往前湧,扁頭的,雙頭的,大頭的,尖頭的,棱角的,手腕般粗的,大腿般粗的,比人還胖的,每一條蛇都吐著蛇信子,空氣中彌漫著蛇腥味,希樂幾欲嘔吐,她扶住阿三,強擠出一個笑容,“阿三,你走開一下!”阿三擋住她,她身子本來就纖瘦,阿三的身子幾乎把她遮蔽著。
希樂身後的蛇似乎聞到什麽氣息般停頓了下來,而前麵的蛇因為被阿三擋住,所以蠢蠢欲動。
希樂摸出明珠掛在胸前,頓時暗沉的穀中發出耀眼的光芒,一一絲奇異的光彩沒入明珠裏,照得整個山穀明如白晝。
蛇全部退後,軟趴趴地伏在地上,蛇信子也全部收回,遠遠看去,隻見浩浩蕩蕩的蛇群悉數臣服,寂靜中偶爾有“嘶嘶嘶”的聲音,是遠處不斷到來的蛇。
阿三驚奇地看著希樂,隻差點要跪拜,“主人,你這顆夜明珠怎麽這麽厲害啊?”
希樂的心定了下來,所幸這顆珠子有用,否則真的要葬身蛇腹了,她笑道:“這不是夜明珠,它的來曆有些神奇,說了你也未必相信。”
阿三隻道希樂不願意說,便不再問。
希樂對著為首一群蛇道:“我要過去,找一個從上麵摔下來的女孩,勞煩諸位讓路!”
阿三失笑,“蛇又焉能聽懂人話?”
可話音剛落,便見為首的一撥蛇開始緩緩退開,一路迤邐下去的蛇也紛紛退開,讓出一條約莫兩米寬的道路讓兩人通行。
希樂與阿三小心翼翼地走過,這裏果真是蛇山,一路下去,兩三千米遠的山坡,兩邊都伏著軟趴趴的蛇。
直到出了蛇山,兩人才鬆了一口氣。隻是一看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有些沮喪,這裏是一個很大深潭,完全隔阻了過去對岸的路。希樂往上看去,上麵霧靄沉沉,什麽都看不見。但是雪瑤是被人從山崖上扔下來的,按照物體被拋出的弧度算計,雪瑤應該是落在了對麵岸。
唯今之計,隻能是遊過去了。
希樂的心此刻有一絲不祥的預感,因為從這麽高的山崖上丟下來,無論是落在水潭還是落在岩石上,即便是落在草叢裏,也是必死無疑的。
“你會泅水嗎?”希樂問道。
阿三點點頭,“會,屬下自小在長江邊長大。”
希樂道:“那好,我們泅水過去。”
阿三大驚,“不可,主人,屬下過去便可,這裏少說也有好幾裏,水極深,又冷,會迅速把人體的力氣吸走,您在這裏等著,屬下過去看看。”
希樂卻已經在做熱身運動,等阿三說完,她深呼吸一口,身子像一條魚般插進水裏,姿態極美的她仿若洛神仙子,她回頭招呼,“舒服極了,下水吧!”
阿三稚氣地笑了,想不到主人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麵,“是!”他係緊腰帶,往水裏一潛進去,水花全部壓下,果然是泅水高手。兩人也不廢話,埋頭泅水。水溫冰冷,透入骨髓,像阿三方才所言,熱量不斷地散發,希樂的嘴唇開始變紫變黑。阿三不知道從哪裏拖來一截浮木,對希樂道:“主人,先休息一會!”
希樂搖搖頭道:“不能休息,水溫太冷,要是休息的話熱量散發得更快,到時候我們全身都會沒有力氣的。”
阿三愣是浮木推向希樂,希樂隻得趴在浮木上喘氣,阿三低語一聲:“得罪了主人!”便把手掌印在希樂的背上,希樂隻覺得他的手溫熱和暖,正想問他的手怎麽還能這麽暖和,忽然意識到他正在給自己傳內功,她大驚,“住手,我能支撐住,阿三,撒手!”她不敢兀自拂開他,怕亂了他的經脈。
阿三不理,還一個勁地給她傳內功,他的內功屬於純陽,和希樂的同出一轍,慢慢地,希樂便覺得周身的寒冷散去,一股子暖氣從丹田騰起,遊走全身。她鼻子很酸,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掉下來,低聲道:“阿三,本宮命令你,立刻撒手!”
阿三見希樂頭上漸漸有了熱氣,才深呼吸一下收回手,希樂轉身看著他,月光下,他臉色略白,嘴唇浮青,略顯疲憊地一笑,“屬下……屬下通曉水性。”
希樂眼裏霧氣籠罩,“笨蛋!”
兩人又開始往前麵遊去,希樂因為阿三注了些真氣給她,所以總覺得身體有勁,不自覺地遊得快了。漸漸地,她便沒有聽到身後的劃水聲,回頭一看,隻見水潭清幽,哪裏還有阿三的蹤影?
希樂大驚,放聲大喊:“阿三,阿三,你在哪裏?”湖麵平靜如波,沒有一絲漣漪。
希樂心裏驚慌頓生,連忙潛水下去,一路疾遊回頭,而就在不遠處,阿三正緩緩地下沉,身子如同浮絮一樣,沒有一絲力氣。
希樂遊過去,托起他的下巴往下拖,一邊奮力往對岸遊過去,她心裏隻有一個信念,不能讓他死去,否則自己又多背負了一條生命。她不斷地遊,拖著一個人,本身已經寒冷的她哪裏還遊得動,她知道若是拖著他,自己也必死無疑。但是她不能放,死死撐住也要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