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最驚慌的懸念
眼睛裏被什麽刺了一下,修羅本能地揉起眼睛,耳邊傳來帕達禮的聲音,她連忙放下手,深深地鞠躬,頭上黑色的頭紗卻被風吹動起來。
四周安靜得出奇,除了火燒的聲音什麽都沒有,修羅好一會兒才偷偷將頭抬了起來。女皇那張蒼白美麗的精致臉龐在離修羅一米外的地方變得驚恐起來,突如其來的慌張,讓修羅連行禮都忘記了。
“女皇陛下?”女皇身後的侍女喚她,她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朝著修羅這邊走了一步。背後冷冷的風再一次吹動發上的黑紗,藏在裏麵的金發頑皮地跑出來,女皇血紅的雙唇顫抖得厲害。
“修羅,,還不快行禮!”帕達禮在修羅耳邊低吼著。
修羅驚地反應過來,連忙雙膝一軟跪了下來,“女,女皇陛下!”
“撒,撒切爾……”女皇嘴裏顫抖著吐出這幾個字來,大風吹得呼呼聲掩蓋了聲音的傳遞,但修羅卻聽得清清楚楚,女皇的顫抖的嘴又欲說什麽,“雅哈拉……”她輕輕動了動嘴,把這幾個字咽下去。
“不,不對,不可能!”女皇退後幾步,表情變得猙獰起來,一直盯著修羅的雙眼突然又看向前方,“不是她,怎麽會是她?”
修羅嚇得目瞪口呆,眼看著女皇從自己麵前不遠處倒了下來,旁邊的侍女急忙將她輔助,更是大叫起來,“女皇陛下!哦,禦術者!快傳禦術者!我偉大的太陽神啊,我們尊貴的女皇陛下暈倒了!”
“修羅!”一隻大手把修羅從地上拉進了自己懷裏,“別怕。”
是,她在害怕。女皇的樣子寫滿了她內心的驚恐,但在修羅眼中似乎看到被篝火的火光反射到她眼中的銀光,還有女皇再運到之前說的話,撒切爾,這個陌生的名字讓修羅渾身顫抖起來。
當大家都手忙腳亂地跪在女皇身邊,等著衛兵抬來擔架將女皇送回網購過,有人站在不會被人發覺的地方將一切都看在眼中。狹長的身影被篝火拉出長長的影子,絲毫沒有一點點的擔憂的神色,隻是微笑著朝女皇身後的某個人點了點頭。
一個時辰後,在女皇的寢宮外,眾王子和長老們,還有各位王室的大人們都安靜地等待著。帕達禮帶著一堆衛兵守在宮殿最外麵,而修羅躲在宮殿旁邊的石柱後麵發呆。
西古斐斯站在最前麵的地方卻時不時往修羅躲在的石柱這邊張望。在回來的路上修羅聽到很多人都在討論,女皇身體本來就不好,時常暈倒是家常便飯了,之前更是大病了一場,這個又暈倒真是擔憂。
不過西古斐斯對女皇如何沒有任何的在意,反正對他來說那個女人隻是個女皇而已。這個國家早晚會是他們的。西古斐斯又向修羅的放心看了一眼,修羅正好與他對視,碧綠色的眸子在灰蒙蒙的月光下閃閃發亮。啊,西古斐斯頭疼地收回視線,他還要在這裏等多久?
“你確定是說的這個名字?”阿思亞壓低聲音,向身後另一位王子問。
“當然,我的弟弟,你敬愛的王兄我可是特地去了那麽貧困的地方多年就是為了學習唇語。再加上我超級好的大眼睛,看得可是一清二楚!絕對不會有錯的,放心吧。”他是卡拉迪曼王國的第七王子殿下,卜摩索·赫勒·埃米納凱盧。
阿思亞皺起眉頭,嚴肅得讓卜摩索失去了不正經的笑臉,故意裝起認真來,說:“是,我親愛的弟弟,我確定沒錯。”
“卜摩索王兄,我希望您能稍微收起那些不必要的敬語。”
“但是阿思亞,我也不想像你一樣老是一臉正經地說話還不加上這樣的敬語,太古板無趣了,會沒有女人喜歡你的哦!”
在眾多的王子中,阿思亞和卜摩索雖不是一母所處,但因為母親是兩姐妹,所以小時候在一起的時間很長。就算阿思亞對卜摩索那種吊兒郎當又膽小的性格不太喜歡,但隻有卜摩索能讓他信任的了。
“那麽卜摩索王兄,請您先對您的後宮加以管理一下吧。”
卜摩索前幾年就被派遣到諾亞西邊的一個大城市比非大當了那裏的城主,但在比非大的宮殿的後宮裏隻有她的一位偏妃,和幾個侍女,而他這個城主常年不回城,都在城便的小城裏不知道幹些什麽。
“嗬嗬,我對女人從來就不感興趣,反正最後等著女皇賜婚就夠了。”他有時間多讀幾本書比較有趣。
阿思亞並不多說,又過一陣,月亮已經從最高的頂端慢慢往下移動,安靜的大殿大門慢慢被人打開。
女皇的貼身侍女同時也是王宮女官的碧露雅緩緩走了出來,畢恭畢敬地向宮殿前等候的各位王宮殿下和大人們鞠躬行禮。她右手放於心房之上,身體微微向前彎曲,說:“各位王子殿下,各位大人們,女皇陛下隻是因過度勞累而暈倒,現在已無大礙。禦術者吩咐需要靜養調理,請各位殿下和大人放心。另外,女皇陛下口諭,暫時將一切事物都交由第一王子煞愛利王子,並任命煞愛利王子為攝政王子,這是女皇口述,由我代寫有女皇印章的文書,請各位長老過目。”
攝政王子這幾個字一出口,四下便是一片沸騰!才剛剛定下了迎娶偏妃之事,現在就被任命為攝政王子,看辛德多朗多長老的臉上洋溢著的藏都藏不住的笑臉就知道他現在對自己的地位進一步確認了!
這些事情對西古斐斯來說完全是預料之中的事了,他現在隻想著能快點回去,卡看他家那隻受了驚的小貓怎麽樣了。又向身後看了看,視線中出現的不是那雙躲在石柱後麵的星星,而是另一隻令他厭惡的臉。
“西古斐斯。”男人擔憂的臉上卻帶著嘲笑的眼光,胡渣在下巴上積成小小的一堆,深咖色的皮膚看上去顯得他有些疲憊,“看來我們的女皇陛下還真是深謀遠慮。”
西古斐斯將目光移到他笑得有些奇怪的臉上,“耶塞。”
“西古斐斯,你應該加上敬語,不管怎麽說我都是你的第六王兄。”
“那麽第六王兄,請您將您的眼睛睜開再與我說話吧。”
“什麽,你!竟然還是這麽無禮!”耶塞瞪大了眼睛,看起來還是異常的小,眼睛深邃但沒有神色地朝著西古斐斯喊道,“你對任何朝政都不關心,對女皇的命令卻總是違抗,別人或許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我不會像他們那樣。西古斐斯,你在計劃什麽?”
西古斐斯從他身邊走了過去,“誰知道呢,耶塞…王兄。”
耶塞指著西古斐斯罵的時候,長老們已經確認好了文書,殿外的王子和大人們也漸漸散去。可耶塞卻跟在西古斐斯身後,一個箭步過去拉住西古斐斯的肩膀,“你這是什麽態度,給我站住無禮的弟弟!我還沒有走的時候,你應該等我離開才能走。”
西古斐斯停下步子,完全不把耶塞說的話聽進耳朵裏。他轉身高傲都仰起頭來,眼底布上一層陰霾斜眼看著耶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用低沉的仿佛從深穀穀底傳來的聲音說:“放開。”
“什麽?”耶塞背後升起一股寒氣,幾年不見,印象中那個整天都慵慵懶懶無所事事,對任何事都不關心又好欺負的弟弟,現在渾身卻帶著殺氣。
西古斐斯重新與他對視,耶塞不由地收回手來,連著退後了好幾步。西古斐斯拍了拍被他搭過的肩膀,冷冷說:“你要幹什麽都無所謂,但是別想挑釁我。”
耶塞呆在原地,空氣中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要將他活活壓死,讓他久久無法移動身體。西古斐斯走到最後麵的石柱旁,摟過石柱後麵的小小身體,仿佛上一秒那個充滿殺氣的樣子是耶塞出現的幻覺。耶塞盯著西古斐斯離開的背影,這個男人現在對女人開始有興趣了?
西古斐斯牽著修羅的手把她的頭紗整理了一下,抱起她將她放在馬背上,又從後麵抓著她的腰,拉著韁繩慢慢往他的宮殿方向走。從正宮宮殿有直接通向王子宮殿的通道,他們不必著急,可以慢慢走。
“女皇陛下已經沒事了嗎?”
“恩,對她來說暈倒是很正常的事情。”
“啊?不會吧,女皇陛下身體這麽差嗎?”
西古斐斯輕笑著看著自己懷裏的小貓,她還真是可以毫無顧慮地說出這種感覺大逆不敬的話來,西古斐斯把她抱得更緊,“是啊。”
回到後宮已經是深夜了,西古斐斯俯身在修羅額頭親了一口就讓她早點休息,自己騎著馬出去了。修羅站在三樓的圍欄前看他遠去孤寂的背影,她突然愣了一下,難道是為了送她回來才特意陪她的嗎?怎麽會呢,修羅笑了笑,也許隻是他一時興起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
半個時辰前,還在石柱後麵等西古斐斯的時候,修羅突然被一名衛兵叫住,那個衛兵並向她行禮。
修羅拉著頭紗遮住自己的臉讓他起來,那人並不抬頭,隻是把頭埋得低低得,說:“請問小姐是服侍西古斐斯王子殿下的修羅小姐嗎?”
修羅將頭紗拉下一些,“是,沒錯,你是誰?”
“我是阿夫迪泰大人安排在王子王宮中的衛兵,依阿夫迪泰大人的命令向小姐送來一封書信。並轉告小姐,小姐現在一人在宮中,千萬要小心謹慎。”
修羅一聽是阿夫迪泰的人馬上鬆懈下來,“阿夫迪泰大人已經回諾亞了嗎?”
“不,是阿夫迪泰大人派人將書信帶回來的。”
“哦,這樣啊。”修羅接過書信,那人並沒有再多說什麽便退下了。
現在她拿著書信坐在房間裏,驚訝的是,那書信上的文字是修羅她的國家的文字,是讓她熟悉又分外悲傷的文字。這樣的文字本來隻屬於她和她的父親,隻屬於她的學習和說話範圍。
信裏是簡單的問候和阿夫迪泰的近況,原來女皇把阿夫迪泰派到一個叫愛維美的城市,去向那裏的人傳授新的種植技術和養育技術,給他們帶去了新的植物。整封信下來,沒有對修羅提到任何一個關於任務的事情。修羅奇怪地放下信,隻是簡單的這些事情的話,為什麽要特地派人從那麽遠的地方送回來呢?她該不該回信,該不該對阿夫迪泰大人有所交代呢?
不,修羅歪著頭,可西古斐斯說過修羅隻是他一個人的奴隸,那她和阿夫迪泰大人現在是什麽關係呢?朋友?不太可能,那麽臣子?畢竟是阿夫迪泰救了她,那就是恩人了,不回恩人的信是不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呢?
修羅躺在床上,想著來到卡拉迪曼之後發生的事情,跟她想的都不一樣。一位會借著機會進來王宮,當個侍女什麽的,然後再慢慢調查那個果實的事情,但一切都被打亂了。她想問問阿夫迪泰答應她的事情怎麽樣了,但她答應阿夫迪泰的事情還沒有辦到,怎麽辦?
這些問題讓修羅想了一整晚,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突然有些想念那個霸道的聲音在她耳邊叫自己躺在他的懷裏,修羅竟然開始想,西古斐斯這個時候在幹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