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最燃眉之急的趨勢
修羅帶著幾個侍女站在偌大的浴室門口,她漫不經心地看向一邊,池子裏的人時不時地瞄她幾眼,裹著浴巾走到她麵前都沒有被她發現。賽爾迪曼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青蓮色的頭發沾著水貼在臉側,清新而淡雅的樣子可愛得不得了。在他十分自戀以為修羅被他帥氣的樣子迷住正準備開口時,修羅在他發出聲音之前就先說:“請穿好您的衣服,賽爾迪曼親王。”
“你都沒看我,怎麽知道我沒穿好衣服?”
修羅側身拿過侍女手上的衣服給他披上,“你喜歡暴露的癖好也不是十天半月能治得好的。”
“喂,我對你的白化比較擔心好嗎!我還沒見過水白化得像你這麽徹底的,我說修羅,”他張了張口,猶豫著說,“西古斐斯王兄該不會真的是因為嫌棄你有白化才離開你的吧?”
修羅挺住手,抬眼與他對視,這個問題她還從來都沒有想過。不過,“賽爾迪曼親王,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沒有白化,沒有!我的皮膚是天生的,不是天生的白化,還有。”
“什麽?”
“請你自己穿好衣服後,自己去前殿等候國王陛下吧!”
賽爾迪曼抱著身上傳了一半的衣服,委屈地伸手,說:“修羅,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變了,你不關心我了!”
“哦,好像是的,”修羅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所以請你自給自足吧。”
賽爾迪曼覺得好委屈,真不該提起她的傷疤的。修羅走出浴室,腳下突然一軟,她下意識地去抓旁邊的東西,一個撲空,硬生生地摔倒在地上。
諾亞的太陽褪去傷人的炙熱,剛剛下過暴雨讓這個城市有了難得半日的清涼。這個時候是羅蒂扶塔拉最喜歡的時候,坐在後宮的花園裏,傾聽大自然的聲音,風聲徐徐,花香淡淡,很是愜意。
不遠處的亭子裏,煞愛利和科左伊正在說著什麽。她坐在上風的地方,並未聽到他們說的話。
煞愛利聽完科左伊的話之後,看了看手裏的文件,說:“這件事不能傳進後宮,吾會與羅蒂扶塔拉說,暫時不要讓伽婷知道。”
“是的陛下,那麽接下來?”
煞愛利歎了口氣,望向一邊的池塘,還有星星點點的小雨在水麵上擊出淡淡的水紋,“這件事最好的人選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真傷腦筋。韋挲,怎麽樣了?”
“國王的親筆信已經派人送去了。”
“不行,太耽誤時間了。”
科左伊疑惑地說:“啊,西古斐斯親王還沒有回來,沒想到秋月城會這麽有意思呢。”
“說起來吾就火冒三丈!違抗國王兩次命令的人,史無前例!”
“嗬嗬,莫不會是因為修羅才不想回來的吧?”
煞愛利頓了頓,這個他早就知道了,但他又不能把修羅趕出王宮又不能讓她去別的城市做事,真是傷腦筋。但他的忍耐是有限的,“若是西古斐斯再繼續違抗吾的命令,藐視國法的話,吾會讓他永遠都見不到修羅!”
科左伊帶著笑臉,眯起眼睛,國王陛下該不會一氣之下殺了修羅吧?那還真是危險呢,“國王陛下您露出這樣的表情可真少見呢。”
“陛下,”科左伊又說,“請恕臣多嘴,不過要隻是因為修羅小姐的話,讓她出宮去就可以了吧。”
“吾之前也這麽覺得,但是啊,哎。”
韋挲接著煞愛利的話,替他說:“修羅小姐天資聰敏,西古斐斯親王離開後,隻是看著羅蒂扶塔拉正妃稍稍管理後宮就能完全掌握整個係統,應變能力又強,是難得的人才。一方麵陛下顧著西古斐斯親王,另一方麵也不想讓人才這麽流失出去。”
“那可真是難辦啊。”
煞愛利想了想,迫不得已地說,“讓阿思亞,忒彌和普耳提涅去吧。哎。”煞愛利好頭疼。
科左伊掩嘴笑了笑,“國王陛下不必這麽擔憂。”
“雖然吾不想用這麽血腥暴力的方式,讓普耳提涅盯好忒彌。計劃按原計劃進行,不能讓忒彌亂來。”
科左伊點了點頭,“也是呢,最好的方法還是要對方點頭為好。”
“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了,過激的行為是不被采納的,”煞愛利下令,說,“科左伊,你就暫時留在王宮待命。做好祭神的準備吧。”
國王陛下可真是自信滿滿。看來他悠閑休息的日子沒有多少了。
秋月城已經兩個多月不曾下雨,天空的烏雲厚得張著饑渴的大嘴巴馬上要將這座城市給吞噬掉一樣。冰冷的空氣這會兒卻散發著微熱的溫度,打擾了這座灰色的城市。
看似雨非雨,聽似雷非雷,悶聲鼓動,喘不過氣來卻連叫喊都沒有力氣。頭顱落地的瞬間,劍刃上沾滿了鮮血,而拿著劍的人身上卻一滴都沒有染上。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七個了,流離在卡拉狄曼王國與潘洛英王國之間,製造輿論和幹壞事的瘋狂的人。
“將軍,這應該是最後一個了。”千也娜規規矩矩地站在離西古斐斯兩米之外的地方向他報告著。
西古斐斯扔了手裏的劍往城市的方向走去,千也娜緊跟其後,說:“將軍,諾亞傳來消息。因為您拒絕回去諾亞參加上任女皇的喪禮,普耳提涅大人在巴緹落斯山差點被國王陛下砍了頭。”
“千也娜。”
“是。”
“說重點。”
千也娜馬上拿出一封信來,拆開,等看完之後才說:“國王陛下在信中說,若您執意要留在這裏無所事事的話,他將徹底剝奪您所有的權利,包括您身為王室的資格。”
“不必理他。”
“將軍,您若不回信.……畢竟是國王的親筆信,這樣不太好吧。”
西古斐斯想了想,側頭,“那你回給他,就說,‘那跟女人,死了沒有’。”
千也娜微愣,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又說:“將軍,我忘了賽爾迪曼親王也有一封信給您。”
西古斐斯繼續往前走,千也娜拿出信來看了看,奇怪地說:“賽爾迪曼親王說……”
“直接念吧。”
“他說,”千也娜清了清嗓子,“他說,‘夜幕降臨,太陽卻再也不會升起了’。將軍,您怎麽了?”
西古斐斯頓住腳,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又大步往前走,千也娜奇怪地跟上。許久後才聽見西古斐斯頭也不回地說:“告訴賽爾迪曼,我從未見過太陽是什麽樣子。”
偉大的太陽神是這個國家最重要的存在,對於西古斐斯這樣的話讓千也娜十分震驚。如果沒有見過的話,那天上掛著的,發出亮光的東西又是什麽呢?
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室內裏放著的冰發出涼涼的風讓她感到舒適。
眼前模糊地閃過一絲光亮,再睜眼,眼前的光亮就被人遮住了。修羅再想睜開眼睛卻沒有了力氣。
“修羅?你醒過來了嗎?”
是啊,是醒了。她疲憊地睜開眼睛,眼前紅得像兔子眼睛的人正淚眼汪汪地盯著修羅。賽爾迪曼湊到她身邊,激動地說:“你別動你別動!小心點!”
“你做什麽?”修羅警惕起來,“你怎麽會在我房裏?”
賽爾迪曼嘴巴一癟,眼淚立刻掉了出來,“嗚嗚.……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倒在浴室門口渾身都是冰冷的,嚇死我了!”
修羅抵住自己的額頭,勉強扯出一些笑容,“估計是太累啦,隻是暈倒而已怎麽會死呢?”她撒謊了,現在的她說起謊話來沒有任何的漏洞。
“你暈了十天了!連禦術者都不知道是得了什麽病。”
她的心髒被賽爾迪曼這句話狠狠抓住,她屏住呼吸,喉嚨中有嗡嗡的聲音。垂下的頭突然抬了起來,雙手啪地拍在賽爾迪曼臉上,他頓時傻了。
“隻不過是睡了十天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我小時候最多一次睡了二十天!別哭了行不行,這麽大還哭,真煩。”
“真的?”
“廢話!這是我們家的家族病,太累了就要一次性睡個夠!”
賽爾迪曼真的信以為真地點了點頭,“那,那我以後都不去煩你了,你每天都要很精神才可以。”
修羅鼻子一算,賽爾迪曼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在祈求母親不要離開他一樣。她摸著賽爾迪曼的頭發,笑得格外開心,“能給我拿些水來嗎,我渴了。”
“好好好!我馬上去!”
修羅再躺一會,賽爾迪曼遲遲沒有回來,她口中像是火燒一般。無奈,隻好自己下床去了。她剛剛扶上房門就聽見外麵似乎有誰再說話。
“我去找國王,讓他允許我去秋月城!真想給他一拳!”
“賽爾迪曼大人,請少安毋躁,國王已經對西古斐斯將軍下了最後指令,對於不參加上任女皇陛下葬禮一事,讓國王陛下十分生氣。”
“我更生氣!是不是非要修羅死了他才願意回來?我看他這麽鐵石心腸,幹脆一輩子都留在那個破地方得了!”
“若是請修羅大恩去一趟秋月城呢?”
“沒門!回不回不是由他決定的,敢違抗國王的懿旨,就算是他現在也應該知道收斂!”
“賽爾迪曼大人.……”
修羅離開門邊,她一個字都不想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