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最可悲的犧牲品
雙刀從天而降，染著鮮紅的血色被太陽的光芒反射出一道奇異的光線。最美的不是飛舞的血紅，而是身上著血衣上的血跡滲開，卻像是曼珠沙華那樣迷人。
一刀飛旋過去隻差一人的喉嚨，一刀握在手中，坐下駿馬奔馳，托勒緊韁繩身子向下猛地用力，又是一顆頭顱飛濺！踏起層層黃沙，塵土飛揚，敵人死命跑走，卻抵不過他們大批兵馬的追趕。
“托將軍！托將軍！”
“坎庫你做什麽，快讓開！”
一頭褐色紅發的男子突然從後麵騎馬攔在托的麵前，他緊緊皺著眉頭勸阻著，說：“夠了將軍，陛下再三叮囑我一定要看好您，請將軍不要再追了！”
托瞪著眼睛，雙手抱頭仰天深深吸了一口氣，盯著坎庫說：“哦，我的天啊，坎庫你沒看見那些人在圫苾沃尓湖中投毒嗎？快閃開！修羅都中毒了，我非要拎了他們的頭顱回去才行！”
“托將軍！您忘記您離開諾亞時陛下吩咐過的事情了嗎？快讓他們住手吧！”
“大哥說什麽了？”
“陛下讓您不要趕緊殺……將軍！”
托一個翻身從坎庫頭頂躍了過去，坎庫急忙追了過去，可轉眼那些還沒有跑走的人全都死在了托的大刀之下了。坎庫臉色更沉一分，走了過去，托卻正在得意地大笑著。
他翻身下馬站在托身後，說：“將軍，您這麽做會讓國內的輿論變得更嚴重的。而且要是陛下他知道你又這樣，我恐怕，也會受到處罰。”
“你說什麽！”托瞬間不笑了，瞪著坎庫大喊起來，“你個殺千刀的怎麽不早說！不過等等，大哥好像沒有說不讓我殺了這些往河裏投毒的人啊！”
“但陛下也沒有說讓你把他們全給殺了。”
托就當他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轉身把自己的大刀撿了回來扔給坎庫，“去給我擦幹淨了，一點血腥味道都不要有！我最害怕這種紅豔豔的顏色了，味道我就覺得惡心，啊！我的頭好疼，我的眼睛要瞎了！坎庫！你說我這麽脆弱又膽小的人這麽能來幹這種事呢！”
坎庫接著托的雙刀隻跟在他後麵看了看身後的一片狼藉，他什麽都不想多說了。
“啊！對了！我得趕快去找小修羅！”托突然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吩咐說，“這裏，坎庫，就交給你了啊，好好做！”
坎庫向他鞠躬，“是，將軍。”一抬頭，托早就跑出十米之外了。
昏迷的時候都覺得口幹舌燥，修羅清醒過來的第一句話不是‘我這是在哪裏’，而是‘我要喝水’。
托麗加妠愣了愣，先讓術者去給她看看，才急忙去倒了杯水來。
修羅向接過水杯，抬了抬手卻怎麽都動不了。托麗加妠知道她身上還是麻痹著，湊過去把水杯放在她嘴邊。
“修羅小姐，你哪裏不舒服還是哪裏疼嗎？”珂安夫湊了過來，關切地問。
她望著珂安夫，擦了擦嘴角，說：“我怎麽了嗎？”
“你還不記得了？你都昏迷三天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修羅心裏一驚，又暈了嗎？
“小姐？你沒事嗎？”
“沒，沒事，”她清了清嗓子，側過頭，“別擔心，你不是給我請了術者大人嗎，我怎麽樣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是，”托麗加妠向一旁正在開藥的術者問，“術者大人，不知道我們家小姐的身體怎麽樣了？”
術者摸著胡子寫著字，過了一會兒才看了看修羅，托麗加妠一時心急，又問，“術者大人，到底怎麽樣了？該不會小姐她得了怎麽奇怪的病吧？”
“姑娘不要緊張，”術者摸著胡子，輕鬆地說，“姑娘隻是中了毒，沒有病，大可放心。”
修羅微愣，雙手微微顫抖著，急忙說：“不可能！”她微愣，降低聲音，又說，“上次在家，我曾昏迷過十日，這次又不知道為什麽昏迷了這麽久。正常人會這樣嗎？”
術者笑著搖了搖頭，說：“正常人的確不會這樣，不過姑娘很容易缺水，這人是由水組成的，姑娘確認當然會體力不支。”
“難怪修羅小姐總是覺得口渴。”
“姑娘身體不好，現在中了毒又加上長期疲勞，要好好修養才行。我開了幅藥，按照這個法子來吃，不出兩個月自然會好的。”
托麗加妠結果藥方，領著他出去，“多謝術者，請。”
珂安夫放下心來，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還真怕你要出了個什麽事怎麽向陛下交代呢！！特別是托親王，看見你暈了嚇得半死！”
修羅靠在一邊，輕輕微笑。缺水？怎麽可能？她要隻是簡單的缺水的話，諾亞王宮裏最好的術者給她治病的時候就該這麽說了，況且她缺水的話昏迷十日也該幹死了，真是可笑！
托麗加妠走進來給修羅又倒了杯水，“修羅小姐，你覺得好些了嗎？”
“好了很多，”修羅坐起身子，“果然還是幹淨的水才是最可口的。”
“當然，這可是我們偉大的母親，班尼達馬河的奶水，是這這個世界上最甘甜的河水。要知道，除了諾亞之外，隻有這裏引入了最清澈的河水。”
“隻有啊，對了，”修羅突然急急地問珂安夫，“圫苾沃尓河怎麽樣了？還有，投毒的人抓到了嗎？”
珂安夫算是鬆一口氣了，“你啊，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喝水，第二件事就是關心這些。術者說了，你要好好修養，別的不需要你擔心，你先關心好你自己吧，看看你，小臉都青了。”
“別碰我，”修羅立刻瞪住珂安夫的手，“少開玩笑，到底怎麽樣？”
“河水沒事啦。”
“不是，我是問我們的人怎麽樣了。”
珂安夫搖著頭笑了笑，外表看起來又強勢又冷淡，想不倒還挺關心別人的，“別擔心，已經把解藥讓人帶回去了。下毒的人也抓到了，不過跑了指使的人。”
“跑了？托幹什麽吃的，會讓那些人跑了？”
“托親王可厲害了！”珂安夫馬上為托說好話，“隻帶了一隊人馬去追，除了那個頭領其他人都就地解決了！看得我心驚動魄的！太厲害了！”
“蠢貨！”
珂安夫愣了愣，“修羅.……你這是在罵誰呢？”
修羅深吸一口氣，“廢話，除了托還有誰配得上這個形容詞嗎？說了一千遍都不知道，留活得至少能問出些什麽，殺了他倒是覺得痛快！”
“嗬嗬.……”
“不要笑！”
珂安夫馬上收起笑容嚴肅起來，修羅有些頭暈地靠在一旁，說：“馬上帶我回新城去。”
“不行，術者說這毒就是解了也需要幾天才能解除身上的麻痹狀態，”她能不知道嗎？除了脖子以上的部分，她根本就不能多動一下，“你就和托麗加妠放心留在這裏休息，過幾日我再派人過來接你們。”
“就是啊小姐，身體要緊，你就聽珂安夫大人的吧。”
修羅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好，不過。”
“還，還有什麽事？”
修羅微微睜開眼睛，不緊不慢地瞧著珂安夫緊張兮兮的樣子，不負他所望地說：“我不在的時候希望珂安夫大人能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圫苾沃尓河雖然已經開通了，不過新城的建立不可怠慢半分。還有，我聽說依尼已經整頓好，想必再過不久國王陛下就會派人去舉辦祭祀和管理，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應該會先到這裏來一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派來的人應該有科左伊大人。珂安夫大人，就請您多多費心了。”
珂安夫連連點頭，“是是，我知道了，你就安心在這裏休息吧。”
“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吧。”
“哦，讓我再待一會兒，我怕你會想我。”
托麗加妠作嘔吐狀，“珂安夫大人，您似乎待得太久了。修羅小姐再怎麽也是個姑娘，大人待在這裏實在不方便，請大人先回去的好。”
珂安夫爽朗地笑著，說：“那和你待在一起總方便了吧？”
“嗬嗬.……”
“走吧，”修羅有氣無力地說，“新城的事還有一大堆，快走吧。”
“你不要趕我……修羅？”
托麗加妠拿過一張毯子給修羅蓋上，“睡著了呢。”她將床邊的簾子放了下來，送珂安夫出去，太陽已經從頭頂偏向了西邊，托麗加妠目送珂安夫騎馬離開，為了掩飾他們的身份她得去準備一些東西才行。
西古斐斯回到王宮不過幾日，王宮裏比他想象得要安靜得多了，尤其是阿思亞被調離諾亞王宮。中庭的噴泉還和四年前一樣，兩側的樹木花草也一樣，但總覺得還差了些什麽。
迎著風，西古斐斯聞到一股奇異的花香味道。
“西古斐斯，你回來了嗎？”
“羅蒂扶塔拉。”
羅蒂扶塔拉將長發綰到耳後，坐到西古斐斯旁邊，“許久不見，卻也不稱我一聲王妃？”
“我說了你反而會不高興。”
“嗬嗬，我不高興沒關係，你若不高興可不許拿劍指著我。”
西古斐斯微愣，這還是回宮後聽到的最有趣的話。他低了低眼睛，“再怎麽也要看看我未來侄兒的麵子。”
羅蒂扶塔拉低頭輕輕摸著隆起的肚子，西古斐斯閉著眼休息，“不想問問我關於修羅的事情嗎？”
“無所謂了。”
“嗯？”
“我還不想看見她。”
羅蒂扶塔拉托著下巴，“那你回來做什麽？”
西古斐斯不語，微風打亂她的長發，帶來風的聲音，她的眼睛突然移到另一邊，“似乎有人來找你，西古斐斯。”
“除了你，這裏還又別人嗎？”
羅蒂扶塔拉起身來，身後的侍女馬上過來扶她，“你就在這等著，不過一會兒就會出現。”
“別告訴我是……”
“我聽見了風聲，”她剛走兩步，又回頭說，“啊，我忘了說，修羅可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西古斐斯繼續閉著眼睛並不再說什麽，不過一會，藍色的身影從遠處走來，但西古斐斯並不在意，閉著眼睛在樹下休息。那腳步聲越來越大，在他身邊停了下來。他不在意地側過頭去，繼續裝睡。
“西古斐斯殿下。”
似乎是沒有聽過的聲音，西古斐斯沒有說話，又聽她說：“西古斐斯殿下，我是潘洛英王國與卡拉狄曼王國和親的公主，安零貝貝。”
他轉過頭來，眯著眼睛看了看她，“哦，有點印象，王妃找我有什麽事？”
安零貝貝單膝下跪，說：“西古斐斯殿下，安零貝貝代表我們潘洛英王國由衷感謝您為我們所做的一切。這是我來這裏之前，父親讓我對你表達的謝意。”
“起來吧，我隻是受命於國王。”
“但您所做的一切十分完美，為了感激您，我的父王讓我交給你一樣東西，”她從袖子裏拿出封信來遞給西古斐斯，“本來是想在您送我回諾亞時就轉交給你你的，但很可惜錯過了。”
西古斐斯看著信並沒有接，又看向安零貝貝，“殿下請放心，這是為了答謝您特地準備的東西。對於現在潘洛英王國來說，這些都沒有用處了。”
“你應該給國王。”
“回到諾亞之後我就已經這麽做了，不過國王陛下讓我還是給您的好。”
西古斐斯隻覺得麻煩，接了過來準備離開，“多謝。”
“西古斐斯殿下請留步，還有一件事。”
“說吧。”
“信中所提到的人，在倫甘。”
西古斐斯臉色微變，這可是個大麻煩，“消息可靠？”
安零貝貝輕笑，“要是他不在，就一定是死了。”
西古斐斯大步離開，潘洛英王國對卡拉狄曼的事情可真是了解深刻啊。他轉進三樓樓口的房間，“千也娜。”
千也娜推門出來，鞠躬著說：“西古斐斯殿下。”
“跟我出宮。”
“是，殿下準備出去幾日？”
“我們去倫甘。”
千也娜愣了愣，馬上回答說：“我知道了，這就去準備。”
樓下中庭，炙熱的天氣並沒有太多人，安零貝貝左右看了看正準備離開，就聽見身後似乎有人的腳步聲。
“你，跟西古斐斯親王很熟嗎？”
安零貝貝微微仰頭，並不轉身，“這是你應該對我說話的語氣嗎？”
伽婷吃癟，隻得鞠躬行禮，說：“王妃。”
安零貝貝並不多話，抬步往前走，伽婷先她一步攔在她前麵，質問說：“王妃這麽急著走是要去哪？”
“天氣這麽熱，自然是回宮。”
“方才我見王妃好像跟西古斐斯親王在說話？”
安零貝貝嘴角微微上揚，“吃醋了？”
伽婷翻了個白眼仰起頭來，一副高傲的樣子，說：“西古斐斯親王不會輕易看上任何人，隻有我才是他正派的妃子。”
“是啊，”雖然隻是個偏妃，不過，她也不笨，“西古斐斯殿下是我的國家的恩人。”
“恩人？真是有趣，他不過是受了國王陛下的命令。”
“我是國王的妃子。”
伽婷皺起眉頭，壓住怒氣，說：“你這是在給我擺架子？”
“不，”安零貝貝歪頭，“我想和你成為朋友，或是敵人，但這要看你怎麽選擇。”
“我為什麽要……”她頓住，不，或許可以，“我們為什麽會是敵人？”
安零貝貝聳了聳肩，伽婷牽住她的手，“嗬嗬，我沒有朋友，不過王妃如此善解人意，能成為王妃您的朋友，是我的榮幸。”
“彼此彼此。”
伽婷高傲地仰著頭，看來她還有希望，隻不過她想著自己的心思的時候卻沒看見身旁的安零貝貝笑得比她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