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最希望你微笑
陰暗的地牢裏又陰又冷，牆壁上結成一層薄薄的水霧。太陽的光輝永遠都照射不進來，沒有多餘的光亮，這裏是最殘酷的牢房。長長的黑暗的走到那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沒有規律地朝著地牢的深處走去。
安靜的長廊左右沒有一個囚犯，也看不見獄卒的身影。腳步聲一層層傳下去，越來越清晰，深處的黑暗中攔著一個巨大的鐵門，還未走到鐵門的大門口，兩支銀槍發出微弱的光點從暗處顯現出來，抵住來者的脖子！
“啊！救命啊！要死啊！看清楚，是我！”那人頂著一大把胡子喊道。差點沒把他給殺了，要是被嚇死了才劃不來。
站在左邊的獄卒放下銀槍擺了擺手，抱怨說：“原來是你啊！你怎麽現在才來！都什麽時辰了，早該換班了，我都快餓死了。”
右邊的獄卒扛著銀槍正準備走，下來的人把懷裏的東西舉了起來，咧嘴笑道：“哎，兄弟，你先別走啊，你先看我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哪來的酒？”左邊的獄卒嬉笑著就立刻搶了過去。
“上麵發生大事了你們還不知道吧！咱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個破地方了。”
“怎麽了怎麽了？”
“哈哈！咱們的讚西殿下這次可神氣了，不僅僅打敗了卡拉狄曼的兩位親王！還沒有多費一兵一卒，看來我們奪取巴答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左邊的獄卒一邊喝酒一邊歡呼起來。
“廢話！我剛剛聽見他們都再說，你們上去就知道了！”
“那好那好！”
右邊的獄卒拿著酒壇子往另一邊走，左邊的獄卒追上他，“你想一個人獨吞啊！還給我！”還時不時朝後麵看，“你看好了啊，可別睡著了，晚點我們過來換班！”
“走吧走吧！”
大胡子順手摸了一把花生往嘴裏扔。身後的大鐵門裏傳來很細很細的聲音，一連串的笑聲讓大胡子嚇了一跳。狠狠地錘著門，“笑什麽笑！鞭子沒吃夠啊！都給我安靜點！小心大爺我抽死你們！”
一串笑聲過後，笑得就快要斷氣了的人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還是笑得通紅，又吸了口氣，說：“卡拉狄曼的兩位親王？笑聲我了，我猜是忒彌和…西古斐斯！”
“你想多了，”甘離蕊拉麻白了他一眼，“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麽這麽聰明但是就是當不成軍師了。”
寞赫不削地哼了一聲，“那你猜啊。”
“西古斐斯怎麽可能從諾亞那麽遠跑來這裏？而且我聽說他早就不打戰了，就算來，現在也不可能到了，就算到了，就憑他，讚西那腦袋這麽可能打得贏？想也知道了吧，我猜是忒彌和托。兩個大漢，隻會打打殺殺，跟你似得。不對，跟你不能比。”
寞赫附和道：“就是，怎麽能跟我比呢。”
甘離蕊拉麻繼續翻白眼，“那是，至少別人比你打架厲害多了！”
“你說什麽呢！說正經的！”
“什麽啊？”
“我說那就是忒彌確定了，還差一個。我就覺得不可能是托？”
“為什麽啊？”
寞赫大笑幾聲並不解釋。
“因為煞愛利國王是絕對不會派忒彌親王和托親王一同出征的。”
寞赫的頭不停地點，笑得不亦樂乎，讚同說：“你聽見沒有？還是人家麥傍大人厲害，你說你們國家都跟卡拉狄曼對峙多少年了？啊？你身為依尼的長公主怎麽能連這個都不知道，簡直愚蠢。”
甘離蕊拉麻瞪著他，“沒大沒小的跟誰說話呢！”
“小聲點，”朵拉斯塔突然開口，視線瞄著外麵，“不要聽外麵的人怎麽說，你們都小心點。寞赫，弄好沒有？”
寞赫滿頭大汗，咬著牙齒，頭偏向一邊，“等等，馬上就好了。”
“我們的時間不多，到下一次換班時。”
寞赫點了點頭，手上突然動了一下，他眼睛一亮，“好了。”
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甩了甩被鎖了好幾天的手腕，屈下身子，“再等我一會兒，很快就好了。”
木單盯著外麵，麥傍盯著另一邊，朵拉斯塔把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說：“你們剛才猜對了一半。”
“大哥，你說什麽？”
“噓，”他看了甘離蕊拉麻一眼，繼續說，“如果消息沒錯，在我們進來這裏之前，卡拉狄曼的忒彌親王就被讚西請到了倫甘。”
“你怎麽不早說啊大哥！”
“閉嘴！”這是朵拉斯塔說得。
“叫你小聲點！”這是甘離蕊拉麻說得。
寞赫咽了咽口水，扭曲著眼睛，“不是啊，他都被抓了，該不會……”
“不會的，”麥傍雖然跟西古斐斯沒有任何交際，但是西古斐斯是他覺得除了國王之外唯一值得尊敬的人，“西古斐斯殿下不會被打敗的，也許國王陛下這次派的是賽爾迪曼殿下。他年紀小，沒有實戰經驗。”
“原來是這樣，這麽說那個年紀小的殿下不怎麽勇猛？”
麥傍看向一邊，“別討論了，等出去就知道了。”
寞赫想了想，他沒有笑，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工作。不過說真的，他很想知道渡孟諱去哪了。
而這個不知道去哪裏了的渡孟諱少主此刻正在桐城的府邸裏，敲著某個門。
修羅聽見敲門聲立刻走了過去，但是有了剛剛的教訓讓她不得不警惕起來，“是誰？”
“我，渡孟諱，不好了！”
表達能力正常，修羅打開門，渡孟諱看了她一眼，慌慌張張地走了進來，轉了一圈之後才問：“科左伊呢？”
修羅十分平靜地向他鞠躬，“渡孟諱少主，科左伊大人正在裏麵為西古斐斯殿下治療傷勢。請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西古斐斯？他怎麽了？”
“受了很重的傷。”
“該死！”渡孟諱臉色微變，“誰把他打傷了？還能不能上戰場？”
修羅微微皺眉，“我想，恐怕是上不了戰場了。”
“怎麽可能！當年他被我砍了十六劍都還未倒下，現在你跟我說他倒下了，我不相信！他人呢？我要把他拉起來！”
修羅聽得莫名心驚，她眼前的這個人，現在竟然和她們站在同一邊，“十分抱歉渡孟諱少主，我想西古斐斯殿下暫時站不起來了。”
“你說什麽！”渡孟諱指著門外，眼睛煞紅，靠近修羅一字一句地說，“讚西的兵馬上就要到桐城城下！你現在告訴我沒有西古斐斯就等於告訴我讓我撤兵！你們究竟還想不想包住巴答！”
修羅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語氣平靜地說：“即便是一座城，也換不回玊的一條命，但若是有了命，想要幾座城都是可以的。”
渡孟諱瞪著修羅，指著外麵的手卻漸漸放了下來，修羅接著說：“我不知道西古斐斯殿下在戰場上多麽厲害，但我知道的是，他現在拿不起兵器。渡孟諱少主，您現在要做的不是大吼大叫，而是需要想一個更好的辦法來彌補，因為您還有更厲害的人在這裏。”
“你說科左伊？”
“不，還有一位，或許您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
“說。”
修羅正要開口，卻聽見依稀的聲音，她回頭過去，震驚不已。
“修羅。”
他站起來了！光潔的胸膛前還有淺淺的傷痕，可那些傷痕都神奇地愈合了。他的臉變得紅潤起來，眼神裏又一絲絲的光芒。修羅一個箭步撲進西古斐斯懷裏，她的手正好摸到他的傷痕，眼淚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流到了他的身上。
“別哭，我要你笑給我看。”
修羅連忙點頭，“嗯，我知道。你，你剛剛還…怎麽會？”
“那你為什麽還哭？”
修羅吸吸鼻子，咧嘴笑了起來，“高興，高興以後再也不用給你換藥了。”
西古斐斯笑了笑，摸著她的頭看向渡孟諱，溫柔的眼神突然變得深沉起來。渡孟諱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西古斐斯有這麽好玩的表情。這個女人看來不是很簡單。
“接著說。”西古斐斯轉向渡孟諱。
渡孟諱馬上回過神來，西古斐斯把手搭在修羅肩膀上，讓她扶著自己走到床邊。渡孟諱說：“安什爾大人發來消息，倫甘的大軍剛不久從依尼出發，朝著我們的方向過來了。”
“是嗎，”西古斐斯拍了拍修羅的頭，“乖，去幫我準備鎧甲。”
修羅擦著眼淚點頭，急忙走開。她連多問一句的時間都沒有，她就想多問一句，你還疼嗎？真的沒事了嗎？然後說一句，不要勉強自己，你行的。可她沒有時間去問了。
“科左伊，馬上把托弄清，讓他整裝列隊立刻出發，還有，讓阿薩準備好了過來。”
“知道了，我之後會和托親王趕過去。”
西古斐斯又對渡孟諱說：“你的妹妹，很安全。”
渡孟諱突然笑了，“你說伽婷？哎，那丫頭就是跑得比一般人快。西古斐斯，沒想到我們兩個竟然有一天會站在同一邊，我真是連做夢都想不到。”
“你美夢成真了。”
“哈哈哈！”
門外的雨漸漸變小，冷風襲過，西古斐斯的眼睛突然看向一邊，他往前踏一步拔出渡孟諱腰間的長劍，渡孟諱下意識地退後一步。西古斐斯卻轉身，直逼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