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給你十分鍾

  想起圖子恒急迫的目光,舒楠暗暗感到羞怯。可是她隱隱的又擔心起來,她既有些害怕又無法克製的思念著這個男人。那把鑰匙一直裝在衣兜裏,她努力控製自己的腳步,她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走到那個門前。


  圖子恒的電話在晚上終於追了過來,舒楠謊說宿舍太吵,忙跑到外麵,她低聲接聽了電話。


  “我在宿舍啊,你小聲點,”舒楠小聲耳語。


  “都說好了,你怎麽不來了?”圖子恒有點不高興的樣子,“我可是早早就回來了,真是的。”


  “我沒答應,”舒楠笑,一邊偷偷的查看周遭的路人,好像生怕有人偷聽是的。


  “好吧,說話不算數,那我出去了,”圖子恒想放電話了。


  “大晚上你幹嘛去?”舒楠低聲責問。


  “應酬去唄。”圖子恒滿不在乎的說。


  “男的女的?”


  “哈哈,怎麽,小丫頭吃醋了?”圖子恒那邊調侃起來。


  “你,”舒楠四下看看,“我,現在不方便。”


  “怎麽不方便了,你不是跟她們說過的,你有個同學在南州嗎?”


  “那,那什麽,”舒楠焦急的嘟囔。


  “什麽呀,我等你好久了,現在說不來。。。。。。”圖子恒咕嚕著。


  “我來事了,我,”電話這端舒楠臉紅了。


  “哈哈,”圖子恒笑的咳嗽起來。


  “你笑什麽你!”舒楠惱怒。


  “你把我想成色狼了是不是?我抱抱你也好啊,不是,非得那個樣子,你怕什麽嘛。”圖子恒還在笑。


  “你,你,我掛了,不理你了,”舒楠被圖子恒笑的有點生氣了。


  “別別,別生氣,囡囡,那你好好休息,女孩子嘛,我知道的,會肚肚疼的,對不對?”


  “你知道就好,還笑話人。


  “好好,都是我不對。”圖子恒趕緊哄著舒楠,舒楠偷偷笑了,“我明天要拜見客戶的,我還需要準備下,豆包跟我說,那個嚴總很不好對付的。”


  “恩恩,那你準備的怎麽樣啊?”


  “可以試一試嘛,你不是也覺得可行?”


  “那好,乖,晚上好好休息。”圖子恒溫柔的說,“我會想你的,我不出去,今天啊正好好好休息一下了,最近缺覺。”


  第二天,舒楠整裝而發,果然不出所料,豆包的花籃奉上之後,第二天,豆包便致電順風的嚴總,這一次他的態度緩和了許多,小秘書回電,嚴總下午兩點在奧特酒店玩牌,你可以去那裏跟嚴總見麵,不過,嚴總說了哦,他很忙,隻給你10分鍾,豆包這下氣的不輕。


  “你說,小舒,這多大的譜啊,十分鍾,拉泡屎的工夫,他見天打牌有時間,見我就給十分鍾,奶奶的。”


  舒楠沉默不語,她思考著如果應對這個傲慢的老總。


  奧特酒店是個五星級的大酒店,酒吧,洗浴,棋牌,健身可謂一應俱全。聽說嚴總很喜歡玩牌,在奧特常年包了房,經常約好友到這裏休閑。


  舒楠跟豆包跟隨服務生的引領來到棋牌室,玻璃門內嘩啦嘩啦的麻將聲遠遠就能聽到。舒楠輕輕敲門,一個靚麗的小女孩打開房門,看到豆包,莞爾一笑。


  “嚴總在呢?”豆包趕緊賠上笑臉。


  “嗯,”女孩子點點頭,“在裏麵玩呢,進來吧。”


  房間挺寬大的,寬大的黑色皮麵沙發,茶幾上擺放著幾瓶洋酒還有果品,四個男人正圍坐在牌桌上,嘻嘻哈哈的談笑著。舒楠看到,那個短發,微胖,嘴巴裏叼著根雪茄的男人就是嚴總了,他似乎往這邊瞟了一眼,手上接著摸著牌,他沒有打招呼,漠視著眼前的兩個人。


  豆包看了舒楠一眼。


  “嚴總好。”舒楠滿麵笑容的迎了上去,她率先跟嚴總打著招呼。


  嚴總抬起眼,打量了一下,“咦,怎麽換人了,那小子呢?”


  “我在這呢,嚴總,您好興致啊。”豆包趕緊迎了上去。


  “哦哦,多謝你的鮮花啊,這位是?”嚴總吸了一口雪茄,“三條!”他打出去一張牌。


  “我叫舒楠,嚴總,是小剛的同事,今天特地來看望您的。”舒楠笑容可掬的說。


  “怎麽地,組團來啦,哈哈。”嚴總跟身邊的朋友大笑,男人們抬起頭,一起笑了。


  “赫赫,還是個小美女嘛,會玩牌不?”有人笑著打趣。


  “我不會呀,嚴總,再給您攪了局子。”舒楠笑,“我可是早就聽聞您大名,所以今天非得跟著小剛一起過來的呢。”


  嚴總沒有讓座的意思,他瞟了舒楠一眼,“小嘴還挺溜的,我又不是周潤發,你急著見我幹嘛啊,要簽名嗎?”幾個男人哈哈大笑起來。嚴總扯了扯衣領,他玩的有點熱了,“服務生,開空調!”他嘴巴嚷嚷著。


  舒楠連忙走過去,空調的遙控器就在茶幾上,她拿了起來,打開冷風,“25度好嗎?嚴總,太冷再給感冒了,我看您都出汗了。”


  “20,20,熱死老子了,”嚴總指著空調,大嗓門的說。


  “小姑娘,我可是忙的很啊,你也看到了,我隻有十分鍾的時間,有什麽話,趕緊說啊,”嚴總盯著牌桌,“老子,胡了!哈哈哈哈。”他大笑著看著牌友。


  “擦,怎麽,見了美女你丫手氣也好了,”幾個男人一起哄笑。


  “我呀,還真的是找您簽名來了呢,”舒楠看嚴總笑聲停頓下來,馬上說。


  “赫,小姑娘,跟我耍花槍啊,有事說事,別跟我玩花活,”嚴總叼著大雪茄,濃重的煙霧噴落過來,“得,你也別說了,你們的心思我曉得,不就是想讓我上廣告嗎,這樣吧,如果合適,明年呢,我會考慮的。”嚴總低頭接著摸牌了。


  “您看您,我哪敢跟您耍花槍啊,嚴總,您倒是給不給簽個名啊,”舒楠從背包裏拿出一本破舊的書,她又拿出一支筆,一起遞了過去。


  嚴總掃了一眼,他停頓了一下,神色驚詫。


  “你,那搞來的?”他接過那本書,用手摸了下破舊的書頁,手指輕輕滑過扉頁,一絲凝重閃過眼角,“哈,這是老子的書,哈哈,怎麽,你還有這書呢?”


  “您可不知道,上大學的時候,我可是我們文學社的社長呢,我在舊書攤好容易淘到的,您這文筆啊,堪稱一流啊,我覺得吧,您沒堅持寫下去,還真是挺遺憾的。”


  “哦?你看過我的書?”嚴總有點好奇的打量眼前的女孩子,這女孩也就20來歲吧,他這書可是十年前寫的,她怎麽知道的?

  “看了好幾遍呢,您的女主角最後怎麽給死了,我看的都哭了,我更喜歡完美點的結局,您的小說結尾有點淒涼,但是敘事手法上,堪比大師啊,我在我們書社還專門開過講座呢,他們都說您的文筆真好,我還想呢,有一天能見到作者本人多好呢,我後來到報社工作,聽小剛說起你您,給我興奮壞了,今天這才有幸能親見您本人啊,你給我簽個名吧。”舒楠興奮的說著。


  嚴總低頭摸著牌,悶聲不語,舒楠的觀察,他聽到了她的每一句話。


  他拿起那隻簽字筆,在書的扉頁上快速的寫下大名,舒楠看到,那字體龍飛鳳舞,好不瀟灑,一手的好字啊。


  “嗬嗬,”嚴總笑了笑,“這都是以前的夢想啦,那會年輕嘛,有誌向,還想做個文人呢,哈哈,都是塵煙往事啦。”


  “老嚴啊,你這還有粉絲了呢,沒看出來,你還會寫書呢,我還以為你丫就是一個銅臭商人呢,滿腦子就是錢。”


  幾個男人笑著打趣。


  “看看,報社的小妞來了,怎麽著,你給我們嚴總也出本書吧,別光著起哄啊,”一個中年男人對舒楠笑。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呢,我確實就是為了此事而來呢,”舒楠笑聲朗朗。豆包看了舒楠一眼,這什麽路數,舒楠再說什麽呢,這廣告一句沒提,倒是要給嚴總出書?這這。。。。。。。


  “對哦,既然你是報社的,幫我也宣傳宣傳,你們真以為老子就是個賺錢的機器那,老子當年那也是一代儒生,我告訴你們,那是學富九車的才子,大爺的,哈哈。”嚴總指著幾個男人,開心笑著胸前的肉肉跟著一顫一顫的。


  “那我可說定了跟您,我覺得啊,你真的該出山了,你封筆多年了,我相信您一定可以東山再起啊,您那個時候那是沒有人捧,現在幹啥都講究就炒作,明星沒有炒作能紅嗎,作家也一樣啊,你悶頭寫,那不行,再好的作家也需要包裝的,隻要我幫您稍稍炒作,我包你迅速躥紅。”舒楠興致很高的說。


  “赫赫,這小姑娘,可真能說啊。”嚴總哈哈大笑,“那我倒是問問你了,你怎麽幫我炒作啊?”


  “您這本書啊,完全可以重新發行啊,換個封麵,重新裝幀下,最關鍵還不是這個,是需要找個給力的人寫個評論啊,您知道老編這個人嗎?”


  “知道啊,”嚴總停下手,笑眯眯的看著舒楠,“那不是專門寫文藝評論的辣手老編嗎?”


  “您看,我就知道您知道這個人,”舒楠開心的想,誰說嚴總是個銅臭商呢,她就不相信,一個響當當名牌大學的文科生,一個曾經立誌當個作家的才子,他真的完全蛻變成一個世俗的商人?生活可以讓一個人變得現實,卻很難磨滅人最初的夢想。


  “那嚴總知道他現在是我們報社聘請的專欄作家嗎?”


  “哦哦,”嚴總點點頭,“這個倒是有點意思嘛,哈哈。”嚴總看著舒楠愉快的笑著點點頭。


  舒楠抬眼看去,牆上的時鍾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舒楠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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