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醒過來了
“本郡主倒是要看看大姐帶回來的會是個怎麽樣的美人。”
雲丹扶柳剛一撥開輕紗,全屋的人隻聽“咻――”的一聲,緊接著是“噹”的一聲,然後是“劈哩啪啦”,最後是“哎喲喂――”的哀嚎聲。
所有聲音僅在一瞬間,隨即雲丹扶柳就破口大罵,“哪個不想活的敢砸本郡主!”
琴棋書畫這才看清,原來是睡美人的藥碗“咻”的一聲穿過了屏風,“噹”的一聲碗底砸在了二郡主的額頭上。
然後掉在地上“劈裏啪啦”碎了,最後二郡主摸著額頭一聲哀嚎:“哎喲喂――”
用碗底砸人頭,既痛得要死又不會使人破相鬧出大事來,這招,可真是高啊!
這不會是小武砸的吧?可小武一個弱男子,他要能有這樣的功夫,早就挑去做暗衛了。
所以是……四人瞪大眼睛,是睡美人!睡美人醒了!
果然,就聽裏頭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二郡主要是不想活了,大可以再走一步試試。”
雲丹扶柳沒想到裏頭那人竟如此大膽,居然敢用碗砸她!砸的還是頭!
看來大姐是真的很寶貝他了,否則他一個男子,哪來這麽大膽子敢砸她這堂堂郡主!
摸著額頭的包,雲丹扶柳臉麵猙獰地離開了。
小書小棋本來想進去看看季琉末的,但被小琴攔下。雖然她們兩未成年,還勿需太避諱,但小琴向來慎重,還是讓她們站在原地。
也不知道睡美人能不能看到自己,不過小琴還是先行了個禮,然後才問道,“可是公子醒了?”
小武回道,“是的,小琴姐。”
然後琴棋書畫四人便自報姓名一番,報完又被小琴領著出去了。
“公子有事盡管吩咐我們,小武,你把這裏打掃一下。”
小武去收拾碎碗,季琉末問,“你們郡主要是回來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是。”小武又想了想,說,“公子放心,郡主要是回來,必定先來看您。”
*
雲丹扶柳氣衝衝地出了絮留軒要回去擦藥,半路迎麵遇上了自己的父親陳側夫。
畢竟被個男人打到,那說出去是極丟臉的事,所以她捂著腦門裝作沒看見人,一股腦地往前走。
“柳兒……”陳側夫剛要叫她,可她卻直接擦身而過,還走得挺急。
“站住。”陳側夫一聲喊,雲丹扶柳隻好停下來。
“爹。”
“轉過來。”
“哦。”雲丹扶柳轉過身來,陳側夫看她一隻手老是捂著額頭,不解道,“怎麽了?遮著額頭做什麽?”
雲丹扶柳沒說話,笑話,爹身後還有好幾個水靈靈的小侍男呢,要是被他們看見自己額頭上的大包,那她雲丹扶柳的英名何在啊!
“我瞧著你好像是從絮留軒出來的吧?難道是雲丹揚絮打你了?”陳側夫一驚,又起疑,“不對呀,她今天不在啊。”
說到雲丹揚絮不在,陳側夫就不高興了,“我聽說今天一早女皇召你母親進宮,還指名要王女帶上雲丹揚絮,好像是為了交流宴一事。
咱們王府又不止她一個郡主,女皇陛下沒說,你母親竟然也沒有帶上你一起去,肯定是王夫不讓王女帶上你的。”
陳側夫自持甚高,他隻比宸王夫晚進門一年,卻因著宸王女的寵愛,一直不把宸王夫放在眼裏。
誰讓宸王女大年初一生下雲丹揚絮後,三月多又立即和陳側夫懷上了雲丹扶柳。
俗話說,父母疼小兒。所以盡管雲丹揚絮和雲丹扶柳雖然同歲,但年尾生的雲丹扶柳小時候卻比較受宸王女疼愛一點。
至於為什麽是小時候,因為……有腦子都會選擇重視天資聰慧、越長大越出色的嫡女雲丹揚絮。
“哎我說你到底怎麽了?”
陳側夫去拉開雲丹扶柳的手,乍一看見她額頭上的大包嚇了一大跳,“天呐,這怎麽回事?你頭怎麽腫了這麽個大包?”
“這……”
雲丹扶柳支吾不言,陳側夫一下就氣憤道,“莫不是雲丹揚絮那四個丫頭打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啊,連郡主她們都敢打了,本側夫今天非扒了她們的皮不可……”
“哎呀爹,”雲丹扶柳拉住陳側夫,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幾個小侍男,將他拉到一邊,“不是她們幾個,是……是大姐帶來的那個男人。”
“什麽?”陳側夫頓時就氣了,“他一個野小子竟然敢把你傷成這樣?不行,爹這就去教訓教訓他。”
“爹……爹,”雲丹扶柳拉住陳側夫,“你可別去,我都被他砸成這樣了,你能承受得了麽?”
這時,陳側夫的人跑來報信說宸王女和揚絮郡主回來了,剛入大門。
陳側夫想了想,使喚那個人,“你去和王女說,就說柳兒在絮留軒被人傷了頭,我帶著她去找王夫評理去了。”
“是。”
“爹,你幹嘛讓人人都知道我被打了啊?多丟人呐。”雲丹扶柳不高興。
陳側夫睨了她一眼,“嫌丟人平時還不好好練功,現在居然被一個弱男子砸到。
你懂什麽,我跟王夫鬥了二十年,他不是最寶貝雲丹揚絮了麽,既然雲丹揚絮喜歡那個男子,今天我就偏讓她得不到人。”
陳側夫胸有成竹一笑,拉著雲丹扶柳往宸王夫的院子去,“走,評理去。”
*
驛館。
淩沭昏迷了兩天整整,青衣和山竹輪著守在床前。隨行的太醫來看過,說是失力過多,又受了驚嚇,引起發燒。
青衣又擰了一塊麵巾,疊一疊放在淩沭額頭上,山竹端藥進來,愁眉苦臉道,“方才木頭田說了,還是沒有公子的消息,怎麽辦啊。”
“也許當時就該聽王女的,不該拋下季側夫一人,”青衣的眉頭也兩天沒舒展了,“我相信季側夫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嗯,公子一定會沒事的。”山竹直點頭。
這時,床上的人忽然低迷地喚道,“琉末……琉末……”
“王女,王女,”青衣輕輕搖了搖淩沭,就見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王女,您終於醒啦?”
好一會兒,淩沭才清醒過來,看見床前二人,忙問道,“琉末呢?琉末回來了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沒說話,急得淩沭直咳嗽,“咳咳……琉末呢?咳咳……”
“王女您別急,”青衣拍拍她的背為她順氣,“季側夫回來了,隻是您病了兩天不見好,側夫他出去尋醫了。”
說罷,他看了山竹一眼,山竹忙道,“對,殿下,公子嫌太醫不頂用,去給您尋醫了。”
淩沭聽了這才順過氣來,青衣見此忙端藥喂她喝下。“王女,先把藥喝了吧。”
喝完藥,淩沭又躺下睡了。閉眼前,還吩咐道,“等琉末回來就叫醒我。”
“哎。”
青衣應答,替她蓋好被子,和山竹一塊兒出去了。
關上門,青衣說,“先把季側夫的事瞞著王女,你看她那樣,要是知道還沒找到季側夫,再病下去可嚴重了。”
“嗯。”山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