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遙歌失蹤
因為女皇中毒的事,淩沭和季琉末在宮裏住了一陣子,每天小心翼翼精神緊張,都沒好好睡過一覺。如今要回幽王府了,本打算好好吃一頓晚飯,然後一覺睡到第二天自然醒的,誰知還沒有到幽王府,府裏就派人傳來消息,說方側夫不見了。
藍田緊趕慢趕,用平時一半的時間,趕著馬車回到了幽王府。
李管家早侯在大門口,一見淩沭回來,忙迎上去:
“回殿下,今兒巳時末(快十一點),方側夫帶著方鬱出了門,不讓任何人跟著,到現在都不見回來。”
現在都酉時了,也就是說,已經過去三個時辰了!
“遙歌可有說去哪裏了?”
“沒有,方側夫隻說一會兒就回來。”
“去方府問過沒有?”
“問了,方府說方側夫沒有回去。”
“綠河!”淩沭喊了一聲,一道身影不知從哪裏閃了出來。
“主子。”
“遙歌出門,誰跟著了?”
“回主子,七和九。兩個時辰沒有傳消息回來,屬下已經讓人出去找了。”
“一點消息都沒有?”淩沭的語氣明顯寒了。
綠河有些不敢直麵她的主子,“沒有。”
“怎麽會沒有!”
淩沭有點失態了,季琉末忙拉住她的手臂,安慰地捏了捏她的肩膀,並吩咐道,“藍田,綠河,你們各自帶人分頭去找,王府的侍衛裏調出兩隊人來,也一塊兒去找,東西南北分開來。李管家,你親自去一趟將軍府找洛小將軍,告訴她實情,請她幫忙找。”
“是。”
幾人各自領命,季琉末又問,“遙歌往哪個方向離開?”
“那邊。”
李管家一指,季琉末拉著淩沭,“咱們也去。”
淩沭這才冷靜下來,跟著季琉末離開。
好在有季琉末在,否則她可能會手足無措。
淩沭和季琉末找了一會兒,皇城實在是太大了,兩人決定分開。
然而淩沭才跟季琉末分開沒多久,就有一個小乞丐朝她跑來,遞給了她一張紙條,問是什麽人給的,小乞丐也說不清。
淩沭打開紙條,上麵寫著:
想要側夫,上右手邊客棧前的馬車。
淩沭側頭看去,那客棧前果然有一輛馬車,簡簡單單,看不出什麽來。
她來不及多想,給季琉末留個記號,就往馬車走去。
*
遙歌坐在馬車裏,看著對麵昔日趾高氣揚雍容華貴、如今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人,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幸災樂禍?沒有。
無比同情?也不是。
對於方遙玉,他至始至終隻是覺得,這個人很想不開。從小到大錦衣玉食,有父親疼,母親愛,可是他卻不知足。自己從未想跟他爭搶過什麽,他卻總是能搞出不間斷的事情來。
如今落得這樣一個下場,隻能說是他活該,怨不得別人。
遙歌沒想要幫助他什麽,隻是,終究是有血緣的兄弟,當他十分狼狽地出現,可憐兮兮地請求自己帶他回方府的時候,遙歌終是狠不下心拒絕。
不過是將他送回方府而已,算是最後一次念在母親的麵子上吧。
但是,當遙歌發現自己中計後,無比後悔。
他還是隻會給王女惹麻煩。
他真蠢。
今早遙歌在安歌苑裏澆花,一個下人進來,說是側門那邊,有個自稱方府的人要見他。遙歌雖疑惑,卻還是去了,畢竟在王府,也沒有什麽危險。
到側門後,沒有看見人,遙歌正要回去,突然有人喊了他一聲:
“三哥。”
三哥?這世上能叫他三哥的,隻有方遙玉了吧,可是方遙玉從來不會這麽叫他。
遙歌又往外走了幾步,果然,拐角處出現了一個人,不是方遙玉還能是誰。
方遙玉走到他麵前,一身襤褸,像逃難的流民一樣。
“你怎麽在這兒?”
不是應該同四王女一起逐出京都去的嗎?
誰知方遙玉一下就跪在他麵前,悲聲淚下,“三哥,你救救我吧,現在隻有你能救我了,我不想和四王女一起被貶出去啊,你帶我回方府吧,求你了……”
方遙玉抓他的衣擺,被趕過來的方鬱一把推開,“別靠近我家公子。”
方遙玉心中氣憤,卻不敢表現出來,隻一直哭,看上去十分可憐,“三哥,我知道我過去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跟你道歉,但咱們好歹是親兄弟,你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我死吧?”
“這……”
“公子!”方鬱拉著遙歌往後退,“四王女謀害女皇,他現在也是罪犯啊,咱們別理他,趕緊報官把他抓起來。”
“不要啊三哥,我求你了,別把我送官,”方遙玉猛搖頭,眼淚流得更凶了,“我求你了三哥,我不想跟四王女一個下場,出了京都城我肯定活不下去的,你送我回方府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方遙玉一麵哭一麵磕頭,從來那麽高傲的人,忽然間這般低聲下氣,相必真是走投無路了。不過是偷偷把他送回方府而已,就當是看在母親的麵子上了。
於是,遙歌就讓人準備馬車,除了方鬱,也不帶任何人,把方遙玉接上馬車,準備往方府去。
遙歌和方鬱都是不會武功的,耳朵自然沒有練武的好使,更何況方鬱還一耳失聰了,所以,馬車外頭早已天翻地覆,七和九被人攔住脫不開身,車夫也換了人,他們都一無所知。
最後還是方鬱覺得有點不對勁,不像是回方府的方向,掀開簾子一看,這才發現被方遙玉坑了!
“你是誰?要帶我們去哪裏?!!”
那車夫隻管趕車,並不理他。
遙歌也才驚慌,“怎麽回事?”
“公子,車夫不是王府裏的,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要帶我們去哪裏!”馬車趕得急,方鬱隻好坐回來,瞪著方遙玉,“是你搞的鬼!”
方遙玉並不懼怕他們,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是又怎樣?”
“你——”方鬱氣得想打人,被遙歌攔下來,“你想怎樣?”
“怎樣?”方遙玉嗤笑一聲,又一臉怨恨,“不是我想怎樣,我也是被逼的,隻有將你騙過去,淩鈺才肯放我走!”
“四王女?”遙歌驚然,四王女不是應該在囚車上,正被遣送出京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