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求我?你有什麽資格
“我們要去見王妃!”
百姓蜂擁而上,夏夜明沒空管。隻得順了他們的意,然後自顧自的踉蹌著步伐走到柴房。
打開柴房,隻見一股嗆人的灰塵嗆得夏夜明猛的咳嗽兩聲。柴房前方有一方桌子,慕容芷凝便坐在那桌前好像在研究著什麽東西。
“哎喲,嗆著我們大人了。趕緊走,趕緊走!嗆死了我可賠不起。”
慕容芷凝諷刺的看了一眼,將那手中凝結成的藥丸放在秀囊之中。轉身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看著灰頭土臉的夏夜明。那灰,可是她親手弄上去的。夏夜明這小子,一身的罪孽她得慢慢的去挖掘。慢慢的去抱這個仇。
身邊的侍從看了眼夏夜明,臉上一副這好像是才開始的模樣。
夏夜明拂袖,並不管那臉上的髒東西,跪在地上。然後身後的諸多百姓也同樣跪在地上,“參見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即便是沒有任何身份驗證,但慕容芷凝那一手絕佳的醫術,沒有人再會去質疑慕容芷凝的身份。
那一手銀針,救了多少人!
慕容芷凝蹙眉,看向夏夜明。不禁一笑,“誰是王妃?”她一步步的靠近夏夜明,然後跪下來,“你不是說,我是土匪強盜麽?還有我兒子,也是土匪強盜。我們全家都是土匪強盜。”
一句句話攝人心魄,當知道慕容芷凝尊貴無比的身份,以及在全天下人眼中的地位之後。再說什麽,土匪強盜。對夏夜明來說是一個赤果果的諷刺。
“不敢!下官有錯,下官誤會王妃。罪該萬死,隻求一死!”
慕容芷凝白了一眼,轉過身去並不做理,“你走吧!”
“王妃,您心慈仁厚,求您救救這裏的百姓。”
聽到這話,慕容芷凝便嗤笑出聲了,“這三年來你管過百姓的死活麽?如今來給百姓求情,你夏夜明的臉皮也真夠厚的。”她又走回去看著那小小的窗戶,“再說你憑什麽求我?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
那番話擲地有聲,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的確,夏夜明根本沒有資格求她。無論是從身份,還是從做事的態度。那一瞬間,將那尊貴的身份彰顯得淋漓盡致。她絕對不是那站在高處將別人踩在腳底的人,當然也絕不是那種卑微的站在低處任由人踩踏的。
她的優雅尊貴,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她的冷冽氣勢以及那份從來無法掩飾的來自心底的善,皆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
當然,從那句話出來之後。頓時整個殿內鴉雀無聲,夏夜明卑微的低著頭默不作聲。他的身份一下子變得如此卑微,說,讓他說什麽?
“師父,跟這狗官的賬慢慢算。畢竟,百姓無錯。求師父賜下解救的方子吧。”莫萍說話了,她跪在夏夜明身後。在那諸多百姓中地位很顯著。
慕容芷凝蹙眉,看了眼莫萍,“本宮不知道這朝廷怎麽養了這麽個無恥的狗官!誤將本宮當賊本宮不計較便罷,小世子救了你女兒,你竟然就那樣看著他那樣難受的死去。不采取任何方式!”她說得咬牙切齒,幾乎恨透了這男人,“他隻是一個孩子,五六歲的孩子!跟你女兒一樣大。”
每每想到自己兒子毒發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偷偷流淚。而這次,這個混蛋居然在他兒子麵前殺人。濺了他一身的血!他兒子心地純潔善良,從來看不得一個好人受罪。他偏偏在他麵前殺人,這個混蛋!
夏夜明沒有說話,若非瀟緣那絕佳的武功。他或許也不會將他當成另類來看待,隻是,一切都是他自己糊塗。看不清楚事情的狀態,明明自己的女兒一直很依賴瀟緣。隻是他自我安慰,那不是依賴,那不是!
她仰頭,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滑落。很快便被她擦淨,似乎無一人發現,她此刻擔心自己的兒子和丈夫。哭了,哭得很無奈。她能救天下的人,卻唯獨救不了自己的兒子,自己的丈夫!
“本宮沒你想象得那麽卑微,想關便關,想放就放!既然你將本宮關進柴房,是不是得付出代價?”
慕容芷凝轉身,鑽石般明亮的眸子放在夏夜明身上。一道利劍般的流光劃過。
“罪官聽候王妃發落!”
他卑微的跪在地上,或許,這一天他早就料到。為非作歹了這麽多年,終於他的報應來了。殺了那女人,爽,真爽。如今要他死也無憾,隻是,冰兒還小。真的,冰兒還小!
慕容芷凝瞟了他一眼,不屑一顧的看向莫萍。從袖囊中取出一枚很大的藥丸,“將這藥丸化水,分給全城生病的百姓。當然,這裏不夠。”慕容芷凝又拿出一份自己用血寫好的方子,“不夠的藥你親製,不要讓我失望!”
“師父,你……”莫萍不解,“師父不跟我們走嗎?”
“把他們帶走,本宮有事要處理!”
她眨了眨眼,話語不容置疑。莫萍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便離去了。曾經很長時間的相處她自然明白慕容芷凝的性格,她並不是一人高高在上。她親民愛民,但是有一點,所作出的決定不容任何人反駁。
她,也不例外!
“那師父自己保重!”
莫萍起身,將自己帶來的那些百姓全部帶走。百姓們也紛紛磕頭告退,慕容芷凝瞥了一眼夏夜明,不禁好笑,“那些鬧事的人都走了,你還不走?”
“罪官知,王妃醫絕天下,隻要王妃想出手必然能夠消除病症。”夏夜明說話很沒底氣,但他知道為了冰兒,卻不得不再說一句,“請王妃垂憐,救下小女。罪官願聽候王妃發落!”
“哦?”慕容芷凝輕笑,轉過身來若無其事的把玩著指甲,“原來是因為你的女兒還臥病在床啊,難怪現在那麽乖乖的跪著。”
換句話說,她那話便是在變相的諷刺他,“你是不是從來沒將朝廷放在眼裏,沒將自己的職位放在眼裏?”
“罪官……”他遲疑片刻,過了盞茶的時間才再次答道,“罪官這三年過得渾渾噩噩,早已經忘記自己所在的職位。”不經意間愛上了一個破壞他家庭的女人,讓他從此妻亡子散。他如何不恨?記得失去冰兒的那天晚上他醉了三天三夜,從此便再不問世事。想冰兒的時候,總是會同時恨那女人恨得牙養。
“既然不想做了,朝廷有的是人想接替你。何不辭職?”
慕容芷凝冷眼相對,毫無一絲同情。
他卻不說話了,有些東西無法解釋。這三年來他一直對那女人進行折磨,這三年來從未間斷過尋找冰兒的消息,這三年來他依舊呼風喚雨。若是沒了權利,如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