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和她在一起
在外麵的腳步聲離開,喬瑜才剛吐出一口氣,就被容澤鬆開了。
外麵的天色也越來越亮,洞內開始有光,喬瑜往容澤那邊看去,就發現他閉著眼睛,靠在洞壁,肌膚蒼白得有些剔透,表情冷漠得像古希臘神像。
她踱步過去,拍了拍他。
他睜開眼睛,那眼神讓喬瑜愣住了。
那眼神很冷,又像是隔了一層迷霧,仿佛她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你怎麽樣了?”喬瑜努力發出聲音。
容澤看了她一會兒,垂眸:“我沒事兒,你不用擔心,這點傷算不了什麽。”
喬瑜嘴唇顫抖了一下。
他背上的傷痕幾乎可以看到骨頭了,還有左腿也受傷了,多半是在車裏就受傷了,可是他還帶著她努力浮出水麵。
喬瑜上前,想要抱他。
這一次容澤沒有推開她,卻也沒有回抱她。
兩個人就在山洞之中相擁著,喬瑜一晚上沒睡,又加上身上的傷,此時再也撐不住,直接睡了過去。
容澤低頭,看著喬瑜,眼神平靜到淡漠。
他抿了抿唇,鳳眸看向洞外,整個人有一種遊離世界之外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容總!”
容澤看去,淡淡道:“沈警官。”
沈星辰有些驚訝,兩個人隻有兩麵之緣,沒想到容澤還能叫出他的名字。
沈星辰的目光落在了喬瑜身上,幾步上前就要碰到她,“喬小姐沒事吧?”
容澤伸出手,攔住了他的手:“她沒事。”
沈星辰的手頓在半空中,半晌坦然收回:“那就好。”
沈星辰身後的鹿小草躥出來,看著喬瑜的目光簡直是心疼壞了,“容總,把喬小姐交給我吧,得立刻把你們送到醫院去。”
容澤垂眸盯了喬瑜一會兒,隨即點頭。
鹿小草將喬瑜背起來,放在外麵的擔架上。
“容總,你的傷……”
有警察看到了容總背上被喬瑜包紮起來的傷口,聲音有些吃驚。
這傷這麽嚴重,容澤還這麽清醒,這忍耐力還有這身體,比他們這些警察還厲害呀!
容澤趴在擔架上,對沈星辰道:“沈警官,能把手機借我一下嗎?”
沈星辰一愣,他覺得容澤是不喜歡他的。
心裏雖然疑惑,但他還是從口袋裏把手機拿過去遞給了他。
容澤直接撥通了高尚的電話:“你去找墨涼城,告訴他我還活著,那些事等我回去再說,他在老宅。”
“表哥?!你還活著,太好了,你還活著……”
“滴滴滴”
容澤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了沈星辰:“多謝沈警官。”
沈星辰:“不用。”他心裏覺得容澤,似乎沒他想象中那麽可惡。
截下來,容澤的目光一直在喬瑜身上。
鹿小草見狀,忍不住開口:“容總,你和喬小姐是?”
很明顯,宴會上的事情,沒經過容澤的允許,不會弄得人盡皆知。
容澤皺眉:“我和她沒關係。”
鹿小草:“……”
沈星辰皺眉:“容總,若是沒關係,你們昨晚怎麽會一起出事?”
容澤似乎也很疑惑:“如果我說我自己也不明白,你們相信嗎?”
沈星辰直覺這句話不對勁,他道:“容總這話是什麽意思?”
容澤:“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和她在一起。”還領了證。
眾人:“……”
容澤記得喬瑜來到他麵前,求他睡她。
於是,他從這兒就覺得奇怪了。
他不會接受這個陌生女人的獻身才對。
然後之後發生的事情,都讓他覺得自己腦殼有包。
他就這麽和那個女人領了證,做的事也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
“所以我又犯病了是吧?”容澤看著麵前的陳旭延問道。
陳旭延點頭,“不,你沒犯病,反而治好了。我之前跟你說過,可以試試用興奮劑,以毒攻毒,這有可能會讓你情感障礙的病好起來,畢竟興奮劑會刺激你的大腦皮層……”
“說重點。”容澤躺在病床上,仔細翻閱著手上的文件,看都沒有看陳旭延。
某種程度上,除了會忘記那幾年和喬瑜之間發生的事兒,他一切正常。
“簡單來說,這一次的興奮劑的確達到了效果。”
容澤冷笑:“效果就是我丟失了一部分記憶?”
陳旭延嘴臉抽搐了幾下,“那個,情感障礙和你以前的一些經曆有關,你這下子忘記那些記憶,這就是從根源治愈了,不是嗎?”
看著容澤越來越冷的眼神,陳旭延趕緊求饒,“好好好,我一定會快點兒讓你想起來。”
“爸比。”
病房門口傳來聲音,沒一會兒高尚就抱著小k走進來,無奈道:“表哥,我真的攔不住小k呀。否則我電腦裏麵那些片子又別要了,裏麵可有好幾部典藏版。”
容澤皺眉,看了小k幾眼,“你怎麽來了?”
小k爬上病床旁邊的椅子,“你和媽咪好幾天沒回來,我就找到表叔了。”他眼淚汪汪的,“爸比,媽媽還沒醒。”
容澤伸手給他擦了擦眼淚,雖然沒有那種對喬瑜的愛意,但是不知為何,聽到小k這話,他心裏也有些揪心,他轉頭看向陳旭延,“她傷的應該不重。”
他已經休養兩天了,喬瑜應該不應該還沒醒過來才對。
“這件事我剛要跟你說……”他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小k。
容澤:“高尚,把他抱出去。”
高尚點頭,屁顛屁顛跑過來,抱過小k:“小祖宗,我們去看你媽媽,你多陪陪她,她就能醒了。”
小k冷哼:“高尚,你雖然是我長輩,但是你智商沒我高,你這話騙小孩子去吧。”
被三歲小孩子智商碾壓的高尚:我好難呀!
不過最後小k也沒鬧,乖乖巧巧的被高尚抱出了病房。
“說吧。”容澤放下文件,看向陳旭延。
陳旭延道:“我發現你媳婦兒……”
容澤聽到這個稱呼,直接打斷:“直接叫她名字吧,喬瑜是吧?”
“woc,你不會這麽無情吧,你準備和她離婚?”
容澤沉思了一下,“如今不適合,畢竟已經說出去了。”他是失去了幾年前關於喬瑜的記憶,最近和喬瑜的相處他都記得。
“她好像也有病,之前不是說她不記得那幾年的記憶嗎?我看沒有那麽簡單。”
容澤:“對她有沒有大的危害?”
陳旭延一愣:“這倒沒有,她如今不就生活得挺好的?”
容澤:“那就別管了。”
陳旭延突然有點同情喬瑜,容澤這人喜歡的時候能夠把你捧在手上,一旦忘記,則是真的冷血無情。
關於容澤和喬瑜那四年的事情,陳旭延並不是特別清楚。
他從小和容澤相識,可是容澤在很小的時候,就去了一個特殊的軍隊,那裏幾乎與世隔絕。
他隻知道,從那個時候開始,容澤的生活就再也沒有保障,每天在槍林彈雨中活著。
他會去那個地方,未嚐不是想有朝一日攢足和容家抗爭的本事。
後來他的確成功了,容家成了他的,沒有再敢與其爭鋒。
可是兩人再見的時候,卻不是因為年少時候的友誼,反而是醫生和病人的關係。
容澤找到他,告訴他,有一個特別重要的人,他找不到了。
而前不久他也知道,那個人是喬瑜。
他因為喬瑜,得了情感障礙。
這種病無法接收到別人對他的好意,他也沒辦法表達情感,算是一種算不上多嚴重的病。
心病還需心藥醫。
可是久病的容澤,在遇到喬瑜之後,就已經急著想要擺脫病魔的控製。
否則容家那些人,怎麽可能讓他喝下藏著興奮劑的香檳。
陳旭延不知道容澤在見到失憶之後的喬瑜的心情是怎樣的,如今他忘記了和喬瑜的那些年,也不知是好是壞。
“李特助怎麽樣了?”容澤明顯對喬瑜沒有多大的興趣,反而提起了李特助。
“這件事你問他有什麽用?”病房門被人推開,墨涼城一身風衣,雙手放在口袋裏進來,嘴裏還嚼著口香糖,他看了陳旭延一眼,“我說容澤,陳旭延就是一個醫生,啥都不懂,你幹嘛什麽事情都問他呀?”
容澤淡淡的看向墨涼城,他挑眉:“你這是從哪兒來?”
墨涼城不客氣的在病房的沙發上坐下來,雙手搭在靠背上,一副全然放鬆的狀態。
“當然幫你處理哪些人去了,你知道容家那些傻子現在怎麽樣了嗎?”
陳旭延:“也不能說他們是傻子吧?畢竟容澤可是差點兒就沒命了。”
墨涼城會意,笑得戲謔,吹了個中途就破了的泡泡後,附議,“也對!容澤這可是聰明人,也能在他們手上吃個虧,嘖嘖,哪些人也還是有點智商的。”
對於陳旭延和墨涼城的諷刺,容澤半分不在乎,他雙手握在一起,看著墨涼城:“他們不老實嗎?”
“不老實的是被抓進去的容樺,這故意殺人罪若是沒辦法翻案的話,我們再做點兒手腳,保管他在裏麵出不來了。不過這容樺倒真的是坑隊友的存在,一直在拉扯容鬆。”
“嗬。”容澤麵上帶著絲冷意,“那酒不就是容鬆端給我的,憑借容樺那智商,再來十個他也比不過容鬆。容老爺子說什麽了?”
“他現在在醫院裏,整天嚷著要你想辦法把容樺給弄出來,氣急了把你和容鬆一起罵,這偏心偏得是相當的明顯了。”
容澤看著窗外,陽光明媚,可他還記得在崖底山洞之中醒來時的冰冷,以及之後火光消失的冰冷,甚至,也會想起喬瑜那個女人。
他道:“既然容樺想要容鬆進去陪他,那麽我們就幫幫他吧,到底是我三伯,孝心還是得敬一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