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這恐怕是個假的霍普特(三)
男孩聽了她的關切,身體竟然微微顫抖起來,“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啊?”夏雙娜滿頭霧水。
喵了個咪的,霍普特今天實在太反常了,簡直像是完完全全換了個人,說的話她根本聽不懂。
這恐怕是個假的霍普特吧!
“因為我不想再連累你,我擔心你會因為幫我受到懲罰,惹上麻煩。”
霍普特是聰明人,這麽簡單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然而女孩的善意並沒有安撫了他,男孩的情緒反而更激動了,衝到她麵前雙手緊緊握住欄杆,幾乎是氣急敗壞地搖晃著,手上青筋暴起,力氣大的讓夏雙娜害怕他要把牢房給拆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對我這麽好?你為什麽這麽關心我?!”
“你喜歡我嗎?”
“你愛我嗎?”
“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砸來一連串的發問,語氣越來越重,越來越急切,恨不得直接從她心底挖出來答案。
夏雙娜吸了一下鼻子,她怎麽感覺聞到一股濃烈的酸味,比她那天喝的那酸死人不償命的調味酸酒還要酸得多,就像全埃及製作那種酒的廠子同時爆炸了。
鋪天蓋地的酸氣要把她淹沒了。
在她印象中,霍普特明明是個委婉含蓄的男孩子呀。
她呆愣地眨了眨眼睛,要不是隔著欄杆,她真想一拳砸到霍普特肩膀上,“你說什麽傻話呢,我們是朋友啊!”
“真的隻是朋友?”
“對,我們是好朋友,我在埃及就你一個朋友。”
曾經夏雙娜也把內裏婭當朋友真心對待,但事實證明是她看走眼了。
她承認霍普特是個非常優秀的男生,要在現代,絕對是校草學神級的大佬,顏值又高,雙商爆表,而且他的性格肯定很寵女朋友,和他談戀愛一定超甜,但他這款的確不是她的菜。
喜歡要大膽說出來,不喜歡也要說出來,總不能吊著人家浪費人家的青春,養備胎那不是渣女本渣的行為嗎。
而且,她傾心相許的隻有圖坦卡蒙一人,盡管那混蛋薄情負心漢連看都不來看她……不提也罷。
牢房外麵那家夥已經像是癡傻了一樣反複念叨著,她能感覺到他麵具下的俊臉一定是在笑。
“朋友好啊,朋友好,真好……你不喜歡我就好……我們隻能是朋友!”
夏雙娜:“???”
這霍普特真是讓她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就不能說句正常話嗎?大晚上的,怪嚇人的。
他是被外星人掉包了嗎?
還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附身了?
男孩擺出一副長談的架勢,“娜芙瑞,我有能幫你徹底洗清罪名的辦法,不過現在有點困難……”
牢獄的總長官舉著火把緩緩走來,剛打算跪下。
一道淩厲的目光突然掃了過來,他那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就這麽堵在了喉嚨裏。
“長官大人,請您允許霍普特再和她說幾句話。”圖坦卡蒙戴著半張麵具,背對夏雙娜,麵向自己的臣子,模仿著那個講話一直很溫柔的男孩子,恭敬謙和地請求到。
監獄長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什麽情況,接著他眼前又出現了一幅更加驚悚的畫麵,圖坦卡蒙微微躬身,“大人,霍普特拜托您了。”
監獄長一個趔趄差點栽到地上把自己門牙磕掉。
法老想說到明天甚至明年都可以啊,他是不敢再進來打擾了,保命要緊,保命要緊,
他立馬飛速地退了出去。
夏雙娜現在是徹底相信了,外麵人就是霍普特,至於剛才那麽反常,有可能是霍普特故意偽裝出來的,也有可能是她本來就對他不夠熟悉,畢竟才認識三個月嘛。
她如今身陷囹圄,不能讓外人知道她和霍普特的關係,這對他很不利,對自己也不利。
“霍普特,你是不是該回去了,時間不早了。”
“不回。”
他的話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夏雙娜:“.……”霍大人您開心就好。
圖坦卡蒙盤腿坐了下來,示意女孩也坐下,“我接著剛才說,有個能幫你徹底洗清罪名的辦法,找到海吉夫說服他為你作證。”
夏雙娜點頭表示同意,這的確是關鍵,她回想起來,審判那天自己提起“海吉夫”的名字引得滿朝文武震驚,不禁就好奇,“這個海吉夫是不是有來頭?”
“海吉夫大人是法老在阿瑪爾那王宮的老師,也曾經擔任底比斯諾姆長,後來和法老有點小誤會,被罷免了。”
小誤會?
這就是霍普特不嚴謹了吧,夏雙娜立刻糾正,哂笑了兩聲,“哪裏是小誤會,估計都鬧到死生不複相見了吧。”
圖坦卡蒙仿佛被一根利箭嗖得射中了心髒,很受傷,淒哀地垂下了眼瞼。
不過牢房裏黑暗,夏雙娜能聽到他的聲音,卻看不清他的麵部表情。
圖坦卡蒙也知道一時半會解不開和恩師的心結,“找到海吉夫不太容易,但我們還可以從他的妻子那裏下手。”
“他妻子,誰啊?”
“法老的乳母。”
夏雙娜眼睛一亮,這關係鐵啊,讓妻子說服丈夫,不就是枕邊吹幾陣風的事嗎。
但是在王宮這麽久了,她從來沒有聽說圖坦卡蒙還有一個乳母,她住在宮外嗎,怎麽一次都沒有見到過?
圖坦卡蒙很快就解答了她的疑惑,“可是自從五年前,遷都底比斯之後,法老的乳母就從王宮裏搬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麽,她就不願意再見陛下了,無論法老怎麽放低身段懇求,連他乳母家的門都進不去……”
圖坦卡蒙無奈地按了按眉心,他現在有點享受披著霍普特的皮囊了,這些話讓他用第一人稱絕對說不出口,死都說不出口。
夏雙娜:“.…..”
所以,圖坦卡蒙到底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一個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恩師,一個是用奶水養育他長大、關係甚至比生母還要親密的乳母,本該是最關心疼愛他的兩個人,卻感情破裂,和“父母”同時鬧崩,他也是個狠人。
“霍普特,你對朝政之事很了解呀!”
聽著她話語中滿滿的讚許和崇拜,圖坦卡蒙就直泛酸水,“這些事全埃及人都知道!”
“那你知道是誰要毒死我嗎?”
夏雙娜突然就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然後心髒失控地狂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