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選擇
引導法契合度高，不僅能夠縮短積蓄精神力的時間，更能夠大大提高巫師學徒突破正式巫師時的成功率。
所以每一個巫師學徒都會盡全力的追求具有更高契合度的引導法。
合上書，布萊恩這才明白，引導法的重要性還在他的預估之上。
接著他又將老波恩推薦的有關引導法的其他書籍一一閱讀。
這些書籍相比於厚重的《帝國簡史》，內容少的多，所以他大概用了半天時間就全部讀完。
結合這些書的內容，他總結出關於引導法的兩點結論：
1、不同的引導法決定了契合度的下限。
2、個人能力決定契合度上限。
舉個列子，他的天賦可能是特殊系『空間』，如果選擇了元素系，火焰類引導法《星火之隕》，那他與《星火之隕》之間的契合度，可能只有10%左右。
這是契合度的下限。
這樣的契合度，恐怕窮盡一生，連100魔卡的精神力都無法達到，突破正式巫師更是一種奢望。
對此難道沒有解決辦法？
當然不是！
巫師天賦只是一種傾向性的特長，並不意味著非此不可。
就如同藍星上某人身體素質極為優秀，也並不意味著一定要成為運動員，同樣可以是教師、醫生等職業。
巫師同樣如此，天才的巫師學徒能夠通過後天不斷的學習，掌握相應的知識，而知識會推動契合度不斷增加！
這是契合度的上限。
理論上來說，真正的天才完全可以不在乎引導法，因為不管多低的契合度，都不會成為他們的阻礙。
「可惜，我可不是什麼絕世天才，還是雙管齊下，才更加保險。」布萊恩已經有了決定。
找到正在一旁打盹的老波恩，正猶豫是否過會兒再來，畢竟打擾別人的休息總歸是不好的。
老波恩突然睜開雙眼，自嘲的笑道：「真的老了，一閑下來便忍不住打瞌睡，布萊恩，你找我有什麼事？」
布萊恩：「波恩前輩，關於巫師天賦的書籍，我閱讀過後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過來是想向你請教一下，警務廳引導法有哪些選擇？」
老波恩：「唔，原來如此，我也正好有一個消息告訴你，你的情況我和卡爾大人彙報過了，不過特殊天賦往往千奇百怪，難以尋找其中規律，所以卡爾大人也無法確定，你的天賦到底是哪個方面。」
布萊恩面色如常，他對此也並無失望之情，一來他本就沒有將希望寄託於卡爾大人身上，二來他自己心中已經隱隱有些猜測。
老波恩繼續說著：「警務廳目前一共有27種引導法可供選擇，我早就提前將它們的特點抄錄了一份，就等著這幾天給你呢，沒想到你讀書的速度倒是不慢。」
感謝……在藍星晝夜不停讀小說的日子？
或者是『做題家』的訓練？
布萊恩伸手接過厚厚的紙張，同時在心中吐槽道。
看向紙張，果然不出他所料，27種引導法中元素系佔據了大部分，足足有20種之多，包含了土、火、風、水、木、金，以及其他元素系變種。
元素系引導法不是他的首選，所以布萊恩暫且略過，繼續向下看去。
之後的7種，就是對應特殊天賦的引導法。
分別對應的是：靈魂類天賦、詛咒類天賦、命運類天賦、食物類天賦、動物類天賦、變形類天賦，星象類天賦。
這七種特殊引導法後邊皆有老波恩謄抄的介紹，其中就包括了這七類天賦曾經出現過的天賦具象。
這些簡介或是引導法的創造者書寫，或是憑此突破正式巫師的前輩書寫，具有不小的參考價值。
布萊恩一一比對過後，心中快速分析：「7種天賦中唯有命運類天賦、星象類天賦，曾經出現過與我有一定程度類似的天賦具象。」
「再結合我自己的猜測判斷，似乎只有星象類天賦的《三元星象引導法》還算合適。」
……
《三元星象引導法》：無垠的星空，充滿了未知的玄妙，吸引著無數巫師用一生來探索，吾提出星辰引力三定律，意圖總結星辰運轉規則，初有成效，卻難以更加深入本質，希望後來者可以更進一步，超越吾輩。
——羅德里戈·桑德斯。
星辰運轉規則？
星辰引力三定律？
看似與他猜測的空間類天賦毫無關聯。
其實不然！
雖然布萊恩在藍星時，對這種較為專業的知識，沒有過深入的了解，但他好歹也聽說過大名鼎鼎的《相對論》！
引力的本質是什麼？
是時空的彎曲！
基於此，他判斷《三元星象引導法》可能是這27種引導法中，最適合他的選項。
不過畢竟關係到了巫師之路，布萊恩一時之間還稍有猶豫。
不是在特殊引導法之間猶豫，而是在特殊引導法和元素系引導法之間猶豫！
元素系引導法作為最基礎、最通用的引導法，基礎知識是最完善的，所以通過學習提高契合度的難度，是低於特殊引導法的。
他之前便從書中看到，有許多具有特殊天賦的巫師學徒，通過學習元素系引導法，成功晉級為正式巫師的案例。
人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往往會試圖尋求他人的意見，布萊恩同樣如此，此時忍不住開口問道：
「波恩先生，不算完全適合的特殊引導法，和提升更為簡單的元素系引導法，我該如何選擇呢？」
老波恩起先沉吟不語，思考了一段時間，這才緩緩說道：
「按理說這樣的重大決定，我是不該提出建議的，否則可能讓你做出錯誤的決定，況且我還是一個失敗的巫師學徒。」
「不過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卡爾瑪城曾經有一個乞兒，他從小便沒有見過父母，從記事起便以乞討為生，沒有名字，更不會識字，有一天他實在餓的昏了頭，試圖偷盜一位貴族的錢財，可惜幸運沒有眷顧他。」
「被撲從狠狠揍了一頓，肋骨都斷掉了不知幾根，然後被扔到了城外的荒野，讓他在絕望中慢慢的死亡，這是貴族對於賤民的懲罰。」
「但意外的是，他卻被帝國派來打探消息的一位巫師學徒所救。」
「他本來怕的要死，因為城中的貴族以及教會的老爺們，不止一次的公開宣布，巫師是這個世界上最邪惡的人，是魔鬼在世間行走的僕人，他們甚至會將活人生生的解剖，只為觀察內髒的樣子。」
「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巫師的領地中沒有盤剝百姓的貴族，沒有教會的老爺，雖然巫師的地位高高在上，卻幾乎不與凡人接觸，他甚至找到了一份工作，再也不用啃食樹皮野草，用來充饑。」
「後來帝國提供了一批免費的覺醒藥劑，人人都可自願報名參與，代價是未來會被派到教會殖民地搜集情報，執行任務，他報名參加了。」
「他有了更大的野望，他想要成為巫師！」
「當時的覺醒藥劑成功率很低，幸運的是，他再一次活著出來，成為了一名巫師學徒。」
「在帝國的集中培訓中，他展現出了極為不錯的天資，甚至有幾位高高在上的巫師大人都對他有所誇讚，認為他有不小的概率能夠晉陞正式巫師。」
「他同樣對此堅信不疑！」
「而且……」老波恩加重了語氣。
「他所選擇的元素系引導法，與他的契合度極高，初始時便達到了73%，這是其他人夢寐以求的。」
「可是……任務執行了，殖民地被收復了，時間一日日的過去了，他……依然沒有晉級正式巫師！」
「他不甘心，更無法接受，強行衝擊正式巫師，結果失敗，肉體衰老，靈魂衰弱，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而現在，他正在將他的故事，講給一位晚輩聽。」
老波恩語氣平淡，彷彿真的是在講一個與自己毫不相關的故事。
「布萊恩，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恐怕也沒有人能夠回答，但是……作為一個失敗的過來人。」
「我想告訴你的是，不論是何種引導法，他們所涉及到的知識，足夠無數的巫師，用畢生之力去追尋，更不存在『簡單』一說。」
布萊恩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老波恩抬手制止，他緩緩起身，向著外邊走去，背影卻莫名有些蕭索。
圖書室內只留下布萊恩一人站立原地。
他在思考著老波恩的故事……
他明白老波恩的言外之意：如果一位天才巫師學徒，具有元素系天賦，又得到了極為契合的元素系引導法，卻依然沒有晉級正式巫師。
那麼，他這個『菜鳥』又有什麼資格得出，『元素系引導法提升較為簡單』的結論？
他太自大了！
不能因為有不少成功案例，就認為這條路一定行得通，這些成功者更有可能是倖存者偏差！
他們成功的背後，又有多少失敗者默默無聞？
「呵呵……」
布萊恩搖頭一陣輕笑，有些自嘲，但更多的是堅定。
「既然兩種選擇的難度，無法作出合理的評估，那他心中不是早就有了傾向？」
「況且，本就想以巫師天賦作為返回藍星的線索，又何必在此糾結？」
決定做下，心中頓時一陣輕快。
突然，他臉上的微笑稍稍凝固，老波恩……離開了，那他找誰去拿《三元星象引導法》的捲軸？
可是，老波恩心情似乎很低落，這時候去打擾老人家，他心中更加過意不去，尤其這事還與他脫不了關係。
「算了，今日就繼續在圖書室看書吧，晚上一天半天也不礙事。」
繼續埋頭於書海之中，正好老波恩給他推薦的書單，他還沒有看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