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脈系必備技能：解剖
即使是巫師學徒，很多時候也需要進行實驗，所以警務廳在地下足足建立了三個實驗室，滿足僅僅五個人的需求是綽綽有餘的。
此刻實驗室空無一人，兩人剛剛踏足其內，卻傳來一陣騷動以及哼唧聲。
達斯向他看了過來，布萊恩學著他的常用動作，同樣聳了聳肩：
「條件畢竟有限，短時間內我也只能搞到這個傢伙了。」
達斯輕輕地捶了他的肩膀一下，調笑道：「我更加好奇的是，你是如何將它弄到這裡的。」
實驗室內的照明燈亮了起來，將整個廳室照得通亮，他們口中的『傢伙』也露出了真容，竟然是一頭通體黝黑的大野豬！
布萊恩：「為了搞到這個傢伙，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說服波恩先生的。」
這種野豬名為黑麥豬，因其酷愛食用黑麥草得名，肉質鮮美，目前在巫師帝國內被廣泛的當作肉食。
雖然地位卑微，但是黑麥豬可是貨真價實的學徒級超凡生物，只不過實力墊底，唯一的『技能』是增強防禦……
真的是完美體現了一句話：豬善被人吃。
布萊恩也是為了最大程度上還原血脈系巫術的研究過程，這才特意向老波恩申請了一頭，用來研究。
達斯拍了拍手：「既然一切都準備妥當，那我們就抓緊時間開始吧！」
布萊恩正打算上前，與達斯合力將這頭大肥豬抬上實驗台，卻看到達斯只伸出了一隻手，就將黑麥豬輕鬆扔到台上。
心中不由得暗自乍舌，達斯好大的力氣！
實驗室內工具齊全，倒是省了不少事，達斯先將叫聲凄慘的黑麥豬固定在實驗台，然後看向布萊恩：
「幸好你要求不高，不然的話我未必敢答應，這方面我的經驗同樣不多。」
說著手中拿起一柄鋒利的匕首，向著黑麥豬走去，黑麥豬雖然智力不高，但也能感受到危險，於是叫聲越發凄厲。
或許是嫌它的叫聲實在太吵，達斯一記手刀將其打暈了過去。
「布萊恩，最初的血脈流派就是一些對於超凡生物生來強大感到好奇的巫師先輩組成，直到今天，血脈系的一切力量，依舊是從超凡生物中得來，無一例外！」
「超凡生物與巫師的修鍊完全不同，至少到目前為止，巫師依然沒有破解其生來強大的緣由。」
「不過……」
達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匕首直直的刺進了黑麥豬的頸部。
劇烈的疼痛讓黑麥豬從昏迷中迅速醒來，只來得及發出了幾聲嚎叫，生命就已然流失殆盡。
達斯動作不停，迅速將匕首拔出，又沿著黑麥豬頭顱骨骼間的縫隙，將匕首刺入。
如同庖丁解牛一般，一瞬間就將黑麥豬的頭蓋骨輕巧的卸了下來，他對鮮血、腦漿並不在意，直接將手收了進去，略微摸索之後，掏出了一枚約有嬰兒拳頭大小的土黃色不規則圓珠。
以上的全部動作，他用時極短，據布萊恩的估計，大概只有2分鐘左右，實在是令人讚歎。
這時，達斯才接著之前的話繼續說道：「不過……血脈巫師成功的將超凡生物的能力，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同樣能夠獲得極為強大的力量。」
「而成功的基礎，就是我手中的這種珠子，這是超凡生物的力量之源，類似我們的精神海，大部分巫師叫它魔核。」
「你不是想要研究血脈巫術的來歷嗎？這就是答案！」
說罷，達斯將魔核扔了過來，布萊恩伸手接住。
魔核上還殘留著黑麥豬的體溫，他右手緊握，閉上雙目，無聲的將精神力探出體外，滲透進入魔核內部。
魔核內部結構極為複雜，其中的紋理溝壑連成一片，竟然隱隱給他一種魔法陣的感覺。
將精神力灌入其中，魔核立刻以極高的頻率抖動，同時一道土黃色的光芒播撒在了他的身上。
「啪！」
魔核應聲而碎。
布萊恩睜開雙眼，看向達斯。
達斯聳肩攤手一氣呵成：「別看我，學徒級超凡生物的魔核就是如此脆弱，即使你沒有注入精神力，用不了幾天它也會自動消亡。」
「不過，即使時間短暫，你也應該感覺到了不少東西吧，血脈巫師的許多巫術，都是從一些強大的超凡生物的魔核中改進而來。」
布萊恩點頭，他確實感受到了黑麥豬魔核的神奇，如果有足夠的時間，能夠用來觀察研究，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以此為模板，創造出一個學徒級的巫術，雖然效果非常雞肋。
但他還有些疑惑：「既然是從魔核中發掘知識，又為何要叫作血脈系？難道是因為古稱如此，所以一直沿用？」
達斯呵呵一笑：「就知道你還會提問，自然不會如此簡單。」
「黑麥豬只是學徒級超凡生物，與巫師學徒一樣，其實單從生命本質上來說，只能算是介於普通生命與超凡生命之間，並不能完全代表超凡生命的特性。」
布萊恩若有所思：「也就是說，真正的超凡生物，不僅魔核更加強大，同時血液也具備超凡特性？」
達斯回道：「對！不僅如此，如今部分血脈巫師甚至認為，超凡生物的力量之源其實還是血脈，魔核只是它們法術模型的固體化結果。」
「當然，這種觀點目前還具有很大的爭論。」
「不管怎麼說，關於魔核的研究，血脈巫師已經走出了很遠，但對於血脈的研究，反而無數年來都在停步不前，這也是血脈系最大的缺陷所在。」
搖了搖頭，達斯鄭重的說道：
「雖然我已經決定走血脈巫師的道路，但我還是要提醒你，血脈系的前路艱難無比，依舊看不到任何曙光。」
他的語氣很悲觀，這源自於前路的斷絕。
達斯離開實驗室后，布萊恩依然留在了這裡，他想要親自動手查看一番。
並不是不相信達斯的專業水平，而是他認為，也許自己特殊的思維，能夠讓他注意到一些巫師們所忽略不到的事。
將魔核碎片仔細收好，放到了實驗台的另一端。
然後拿起實驗室中的刀具，耗時良久，將黑麥豬徹底肢解，接著仔細的探究了它身體的每一塊骨頭，每一寸血肉，可惜沒有任何發現。
他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如此簡單的事，巫師前輩們肯定做過了無數遍，若有異常早就會被人發現，他也只是抱著嚴謹的態度，不放過每一種可能性罷了。
「超凡生物天生便具有非凡的力量，這是客觀事實，可為什麼血脈巫師如此多年來都找不到其力量的根源所在？只能將目標鎖定在魔核，以及概念很模糊的血脈上。」
布萊恩不斷的踱步，同時思緒翻湧。
「既然在現實中受於條件所限，無法做更進一步的實驗，那不如單純從理論與邏輯上推導，也許能得出一些結論。」
他匆匆的將實驗室收拾乾淨，接著轉身向圖書室快步走去。
……
「找到了。」
布萊恩將一本名為《風鷲族群血脈記錄》打開，仔細的閱讀起來。
這本書寫於曙光紀元的早期，這時的血脈流派應該誕生不久。
這本書記錄的內容並不複雜，主要講述了一位名叫肯特的巫師，對於一種名為風鷲的超凡生物的某個族群，進行了長達數十年的記錄。
其中對布萊恩有用的信息大約有以下幾點：
1、風鷲確實是生來就具備超凡力量，剛出生時稍弱，隨著年齡的不斷增大，超凡力量也會逐漸到達頂峰；
2、大量的繁殖後代，並不會從本質上影響其父母的力量層次；（為了得出這個結論，肯特巫師曾經多次在風鷲食物中釋放某種藥劑。）
3、失去部分非致命軀體，對其後代力量層次沒有影響。（失去的軀體包括：四肢、雙翼、尾巴、皮毛、眼睛、舌頭、耳朵……）
4、解剖后，除魔核外並未發現任何特殊器官，或事物。
老實講，看到第三點時，布萊恩也有些頭皮發麻，這位巫師前輩是真的狠啊，簡直是將風鷲的所有非致命軀體，全部割下來做了實驗。
「可惜沒有移除魔核的實驗組，不然就能提供更多的信息。」
實驗過程很血腥，但是實驗的結論非常重要！
把以上4點結論綜合到一起，布萊恩做出了如下的推斷：
超凡生物的力量本質，確實是其本身固有的屬性，就如同其種族一般，並不會隨著繁衍、肢體缺失等意外情況，出現力量本質衰退的狀況。
這樣的推論，自然而然讓他想聯想到了某種東西——基因。
從他能夠『身穿』而來，而且與本世界的人類並未發現任何差別，似乎可以大膽的推斷出，基因的說法同樣適用於這裡。
那麼，超凡生物的力量之源是否是存在於基因之中？
可為什麼血脈巫師可以『提取』血脈，甚至作用於自身？
「哎，還是實力太弱，如果我現在是正式巫師，就可以隨心所欲的設計各種實驗，來檢驗推論是否正確。」
布萊恩已經不止一次的發出這樣的感慨，他的求知慾在面對巫師世界這樣一個浩瀚而又神奇的超凡世界時，已經徹底膨脹到極限，簡直就是10萬個為什麼的真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