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誘導變異實驗
先前打掃戰場時，布萊恩因為想要偷偷的復刻黑巫師魔法陣，所以將收拾戰利品的事交給了達斯處理，又因隊長沉睡的原因還未分配，所以自然都在達斯那裡存放。
敲響了達斯的房門，卻久久沒有回應，他意識到達斯應該不在此處，又去警務廳詢問阿曼達，得知達斯並沒有離開。
「看來又是在實驗室。」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布萊恩對達斯也有了許多了解，這個健壯的青年雖然出身術士家族，前途光明，但並沒有因此心生滿足，空閑時間常常泡在實驗室內，進行著血脈系的大量研究。
順著旋轉樓梯向下走去，果然發現一間實驗室已經被魔法陣封閉了起來。
稍微猶豫了一下，布萊恩還是放棄了直接傳訊給達斯的想法，轉而在門口留了一張簡單的字條。
血脈術士家族子弟為了日後能更好地移植強大的血脈，常常會使用家族多年來總結的各種獨特技巧，持續的改造自己的身體，這樣的改造過程是絕對的隱秘，不要說是同事、朋友，就算是親人也絕對不會私自探索。
現在他不清楚達斯是否是在進行一些重要的不能中斷的實驗，考慮到貿然的傳訊也許會產生不好的後果，所以選擇了放棄。
沒有選擇返回房間，而是直接去了圖書室，剛走到門口便聽見了裡面老波恩爽朗的笑聲。
自從布萊恩收養了安妮之後，由於自己也從未照顧過小孩，所以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只是不斷的給安妮購買了一些精美的衣服、玩偶、玩具，試圖以此讓小女孩感到快樂。
與他不同，每天有許多空閑時間的老波恩，通過給安妮講各種有趣的小故事，成功的成為了小女孩心目中最藹可親的老爺爺，兩者成了忘年交，每天都在圖書室內度過大量的時光。
「哥哥！」
安妮不經意間抬起了小腦袋，看到布萊恩立刻驚喜地喊出了聲，她最近這段時間可是很少跟哥哥有過交流。
雖然知道哥哥研究那些小蟲子是在做正事，但受了冷落的她心中還是感覺有一絲委屈。
布萊恩大步走到她的身邊，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將她自己好不容易梳理整齊的兩個小辮子弄的有些凌亂。
「哥哥！」
安妮不滿的嬌嗔，皺起了鼻子。
「哈哈。」
布萊恩爽朗的笑出了聲，與單純的小朋友在一起時，他也不必再思考實驗，規劃未來，能夠獲得短暫的單純的快樂。
瞄了桌上打開的書籍一眼，果然是一本遊記，老波恩選擇的故事都非常生動有趣，又不會涉及到太多殘酷複雜的真實世界，很適合給安妮閱讀。
而且在這樣的潛移默化之下，安妮恐怕會逐漸的消除內心對巫師的抗拒，最後走到他所希望的道路上。
不是他認為成為普通人不好，而是在這樣的超凡世界，普通人的性命如同草芥一般，隨時可能消逝。
沖著老波恩微微點頭，布萊恩熟練的在書架上取下了一本還未讀過的書，坐到安妮對面，開始閱讀起來。
時間漸漸地流逝，不過圖書室在水晶燈具恆定不變的照射下，似乎察覺不到這一點。
「哼哼，布萊恩，你終於捨得從你的房間走出來了，幾天前隊長蘇醒，你這傢伙竟然都沒能第一時間收到傳訊。」
達斯的大嗓門瞬間破壞了圖書室內沉靜悠閑的氛圍，讓老波恩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厚臉皮的達斯完全不以為意，裝作沒有看到，伸出大手狠狠的拍了拍布萊恩的肩膀。
「說吧，你這個大忙人找我有什麼事？」
布萊恩揉了揉肩膀，暗道達斯這個傢伙看來進步也不小，至少力量比他們兩人剛遇見時大了不少。
「前段時間收拾的那些戰利品都在你這裡對吧。」
達斯有些詫異：「怎麼？難道你將之前從煉金公會得到的資源全部用完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就那麼一些不值什麼錢的戰利品，恐怕難以滿足你的需求。」
布萊恩：「我怎麼可能那麼敗家？我需要的是那幾枚已經損壞的收納球。」
「原來是這樣，東西我都放在了房間內，你現在和我去取吧。」
達斯沒有詳細詢問布萊恩索要損壞的收納球具體有何用處？不同巫師學徒之間的研究，早就已經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這還是布萊恩第一次踏入達斯的房間。
進門看到的場景，完全符合了他對一位傳統的血脈系巫師學徒的想象。
用於解剖的實驗台、各種樣式的刀具、水晶製成的試管、以及瓶中浸泡的生物標本……
看來達斯果然不甘心於只成為一名血脈術士……看到這些實驗，布萊恩就已經明白了達斯的一些想法。
「喏，這是你要的東西。」
達斯從一個木箱中取出了六枚殘破的銀白色金屬殘骸，它們大部分已經看不出原先是一個球形，可以說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為儲物空間的價值。
「這些東西的價值從我的分成中扣。」布萊恩接過之後，匆匆說了一句，便告辭離開。
達斯在後面看著他有些著急的身影，不由得喃喃道：「真的是越來越像那些活了無數年的老巫師一樣，眼裡只有實驗……」
布萊恩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達斯眼中已經接近了老巫師，他拿到了實驗物品自然忍不住的想要明白先前的想法是否具有可行性。
回到書房后，他看著面前破損扭曲的銀白色金屬，露出了好奇之色。
空間物品按理說應該屬於較為高端的超凡道具，結果使用面前這種特殊金屬製造的收納球，卻成功的將其變成了常見物品。
「我之前曾經的問過雅莉安娜，她手上戴的那枚空間戒指與收納球原理不同，之所以擁有內含空間，是因為其上刻畫了空間系魔法陣，所以價值昂貴。」
「那麼，既然收納球的價格遠遠低於空間戒指，說明其內含空間的原因就大概率不是空間系魔法陣。」
基於這樣的邏輯猜想，布萊恩認為收納球內含空間的原因是這種金屬本身就具有空間屬性。
他動手將一塊金屬握在手中，然後釋放出精神力，仔細的探查著可能存在的空間波動。
收納球完好無損時，他曾經做過這樣的嘗試，卻毫無所得。
此刻破損后，似乎反倒給了他可乘之機。
「咦？有感覺，只是非常的模糊！」
布萊恩憑藉著自己的特殊天賦，繼扭曲蟲之後，再次從其它物體上感受到了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樣的發現自然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可惜，憑我現在的手段，還難以從更微觀處觀察金屬的結構。」他心中有些遺憾。
探查類的巫術，不論是戰鬥、逃跑、探險還是實驗，都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珍惜程度遠比攻擊類巫術高得多。
布萊恩目前還沒有掌握什麼強大的探查類的巫術，也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遺憾。
確定收納球金屬確實可以當做空間類物品，他不在浪費時間，將手中的這塊金屬放到了一條幼蟲的旁邊。
結果震蕩蛛的幼蟲看也不看，繼續吃著布萊恩之前給它投喂的昆蟲肢體，繼續將金屬投放到其他幼蟲以及成蟲的身邊，發現同樣被無視。
布萊恩在實驗筆記上記錄：「肉食性的震蕩蛛及其幼蟲對空間屬性金屬沒有產生食慾。」
這樣的結果也不算意外，畢竟沒道理說吃肉的昆蟲突然間會對一塊生硬、冰冷的金屬產生吞噬的慾望。
扭曲蟲雖然食用魔石，但主要是吸取其中的高能能量，並不是吞噬石頭維生。
布萊恩自然不會如此輕易的善罷甘休，他使用工具將金屬磨成了細小的顆粒，然後鑲嵌在昆蟲的血肉之中，再次餵食給了三條幼蟲。
其分別攝入的量為一份、三份、十份，作為參照。
剛剛攝入了空間金屬的幼蟲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布萊恩觀察了一段時間后，放棄了注視。
……
第二天。
睜開眼后的布萊恩經過了簡單的洗漱，再次打開了書房的門。
「嗯？」
他神情一緊，快速走到了飼養箱旁，發現攝入了過量金屬的兩條幼蟲已經死亡，唯獨那隻攝入了一份金屬的幼蟲還活著，但活力萎靡，顯然狀態不好。
布萊恩依舊保持著冷靜，將兩隻冰冷的幼蟲屍體取出，用手術刀輕輕地劃開腹部，取出了腸道中固結成一塊，無法被吸收的金屬粉末。
接著又將屍體組織切片，放在了顯微鏡下觀察，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於是在實驗筆記上記錄：「食用三份、十份的幼蟲一天後死亡，屍體組織並未發現異常，初步判斷死於消化不良。」
短暫的失敗並沒有打擊到布萊恩的信心，他繼續以相同數量的金屬粉末投餵了倖存的那隻幼蟲。
活力越來越低的幼蟲，終於在四天後宣布死亡。
布萊恩重複了之前的探查過程，同樣沒有發現任何的變異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