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深淵觸手
原本布萊恩以為幾位巫師大人肯定會大失所望，沒想到卻恰恰相反。
不論是男巫還是幾位女巫都好奇的圍了上來，神色中看不到絲毫羞澀或者厭惡之情。
「這好像和黑暗山脈深處的深淵觸手有幾分相似？」
即使是以老女巫的見多識廣，語氣中也充滿了不確定，可見心中對自己的判斷也沒有太大的信心。
「啊？我還以為這是巨人身體的一部分呢。」
珍妮特女巫聞言不免有些失望。
作為血脈系巫師的一員，她因為一直在警務廳任職，而無緣加入血脈之輪。
對於巫師帝國血脈領域堪稱支柱的巨人血脈的誕生源頭，她當然心中不免好奇，甚至是存在獨子研究的心思。
「珍妮特，你也不想想，如此空曠的宮殿群落，正常情況來說又怎麼可能獨獨留下一截巨人的肢體，還是那種特殊的部位？」
菲里茨巫師冷靜的說道。
珍妮特女巫又何嘗沒有想到這些，但心中總是存了一分僥倖，現在看來果然難以實現。
他們由於將大部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地下的生殖器官上，所以忽略了一些人的表情變化。
其中反應最大的竟然是一直一臉冷酷，面無表情的卡洛斯巫師。
他本來雖然心中也隱隱有些失望。但還不至於太過重視，畢竟如果真有大量的超凡資源存留，或許也會存在超出他們應對極限的危機。
但是老女巫的話卻讓他勃然色變，他忍不住抬頭向老女巫的方向看去，雙方好似突然具有了默契一般，不動聲色的在空中對視了一眼。
這樣的反應終於也讓賽西女巫確定了對方確實不是一般的正式巫師，至少對於某些並未廣泛流傳的隱秘消息，是有一定了解的。
兩人的異常表現，終於陸續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布萊恩心思急轉，從卡洛斯巫師變化激烈的表情無疑能夠看出，被老女巫稱作觸手怪的生殖器官似乎大有來歷。
而且從其他巫師大人的表現來看，他們竟然同樣滿臉懵懂無知，和自己也別無二致，顯然對著觸手怪完全沒有了解。
這樣的結論，一級巫師自然同樣能夠想到，他們忍不住一陣面面相覷，不敢相信老女巫和卡洛斯巫師竟然能夠在方方面面碾壓處在同樣生命層次的普通一級巫師。
實力稍差，他們並不在意，因為不論是從超凡資源的擁有數量，還是彼此的年齡來看，這才是正常現象。
但是雙方對於知識的儲備差距，才更加令他們心中震動，要知道知識才是一位巫師前進路上最根本的力量。
看來警務廳待遇雖然不錯，但依舊還是要想辦法加入五大勢力的核心……這是所有一級巫師心中幾乎同時浮現的念頭。
老女巫擁有古老的巫師傳承，有豐富的超凡知識還情有可原，但是卡洛斯巫師能夠在眼界上遠超他們，只可能是因為被吸納進入了血脈之輪核心層次的原因。
布萊恩看到一級巫師彼此的差距，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對於未來的規劃。
只成為一個普通的正式巫師可遠遠達不到他的預期。
若能讓世界無數生命詠頌他的傳奇之名，才不算浪費了命運的饋贈。
弗蘭克巫師心中有些鬱悶，其他巫師還能用自己年齡較小來安慰自己，但他卻是和老女巫同輩的存在，結果竟然連什麼深淵觸手都沒有聽過，實在是不小的打擊。
「賽西，深淵觸手是什麼存在？我竟然從來沒聽說過黑暗山脈深處有這樣的生物。」
其實他心中對於賽西女巫的說法是有不小的懷疑的，畢竟巫師力量的蓬勃發展，以至於誕生了巫師帝國這樣的龐然大物，對於信息的交流也是與日俱增。
很多在以往是珍貴而獨有的知識，到了現在只能算是常識，就算是黑暗山脈深處能夠和法則巫師並肩的四級以上的超凡生物，對於他們這些普通的初級巫師來說都不算完全陌生，至少可以了解大概。
但是賽西女巫口中的深淵觸手，他們這些一級巫師竟然完全沒有聽說過，實在是讓人心中無法相信。
「哼！」
老女巫自然聽出了弗蘭克巫師的言外之意，神情不免有些不滿。
不過她也沒有直接反駁，因為就連她自己對於深淵觸手也是一知半解，根本無法確認眼前的這一截生殖器官是否正如她的猜測。
弗蘭克巫師看到老女巫神情不善，不免汕汕一笑。
兩人合作時間極長，有不小的交情，但也正是如此，讓他心中對老女巫的性格也是畏懼三分。
卡洛斯巫師絲毫不嫌噁心的將地上的生殖器官翻來覆去的探查了一遍，一臉嚴肅的對老女巫問道：
「賽西女巫……你能夠確定自己的判斷嗎？」
老女巫搖了搖頭：「不能，我畢竟沒有見過真實存在的深淵觸手，只是根據某些記載做出的推斷。」
「那不知賽西女巫對於這件事有何看法？」
「不管我猜測的對與不對，巨人遺迹存在的時間至少都在萬年之上，如此漫長的時光沖刷，恐怕能夠將絕大部分的力量投影驅散……」
「希望如此……否則的話，我們恐怕必須選擇中斷任務，第一時間聯繫光暗之翼大人。」
兩人都是用普通的說話來進行交流，並沒有瞞著其他的巫師。
因為一旦選擇使用傳訊巫術，也有不小可能被其他人發覺，到時候隊伍之中互相猜忌，不論是繼續完成任務，還是應對可能存在的危機，都是極大的隱患。
一直在旁邊豎起耳朵旁聽的正式巫師，聽到卡洛斯巫師竟然說，選擇放棄任務，在第一時間聯繫到法則巫師大人時，不免都是悚然一驚，這才第一次意識到，地上這段古怪的生殖器官背後可能蘊藏的危險是何等恐怖！
「喂，你們倒是詳細說說這深淵觸手到底是什麼東西？我雖然能夠從這上面感受到一些殘留的負面能量，但似乎也達不到你們所說的那種危險程度吧！」
莉莉絲女巫一臉鬱悶，她剛剛使出了渾身解數，結果依舊只能從生殖器官上感受到微弱而又混亂強烈的繁衍慾望。
實在想不通卡洛斯巫師為什麼會如此忌憚。
卡洛斯巫師和老女巫對對視一眼，還是老女巫最先開口解釋：
「其實我從來沒見過所謂的深淵觸手，只是我所繼承的巫師傳承中對這種生物有過略微的記載：身形龐大似球，長滿觸手，狀如雄性生殖器官，精神混亂，有輻射污染的奇特能力。」
「實力呢？」
「實力不等，據說弱者勉強跨入了學徒級超凡生物的行列，強者或許能夠達到三級巫師的水平。」
能夠達到三級巫師的水平，在所有超凡生物的種類中已經屬於血脈最為強大的那一類。
但這樣的描述不但沒有嚇到其他正式巫師，反倒令他們心中更加的疑惑。
如果地上的生殖器官確實是深淵觸手身體的一部分，對於他們這些探險小隊來說，確實存在著一定的風險，不過無論如何也達不到需要立刻稟告法則巫師大人的第地步吧？
老女巫看到莉莉絲女巫還要繼續追問，一時卻有些猶豫不定，不知道是否應該將自己所知道的有些模稜兩可的信息講述出去。
畢竟巫師帝國官方沒有選擇讓類似的信息流傳開來，就足以說明了某些大巫師的態度，她可不敢公然違背。
幸好卡洛斯巫師接過了話題。
「其實……我曾經接觸過類似的生物。」
他的話頓時讓許多人瞪大了眼睛。
就連老女巫都疑惑不解的問道：
「那你還需要我來確認這器官所屬的生物種類？」
卡洛斯巫師嘴角微微出現了一絲弧度，如果布萊恩沒有猜錯的話，他可能是想做出苦笑的表情，結果不知是因為天生面癱，還是長時間保持面無表情的冷酷形象，最終做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
「這件事說來話長，簡單來講，當年我冒然選擇了幽冥狼作為血脈移植的對象，雖然成功晉級了正式巫師，但由於這份血脈過於低劣，加上我對其研究也不夠深入，導致我成為一級巫師后整整三十年沒有進步！」
卡洛斯巫師語氣中充滿了沉重。
以他強大的精神力，不自覺的讓布萊恩這樣的巫師學徒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只覺得心裡沉甸甸，情緒陷入了低落。
「我自然不甘心一生無法更進一步，所以在一筆隱秘聚會上得到了一位血脈之輪中二級巫師大人的部分研究結果后，我決定冒險調整體內的移植血脈。」
布萊恩聽到這裡心中驚訝，經過達斯對於血脈系領域常識的教導，以及他平時從警務廳內藏書中得到的積累，都無疑告訴了他一個非常殘酷的事實。
那就是血脈系巫師的血脈一旦移植成功，就幾乎是和巫師宿主生命相連，每一次調整或者改換，都幾乎不亞於經歷一次絕境，這也是即使以血脈之輪的強大，也僅僅只掌握了幾十種擁有完整晉級路線的血脈的原因。
布萊恩現在還有閑工夫想這些，主要是因為他目前並沒有選擇成為血脈系巫師，像一旁的珍妮特女巫就早已豎起了耳朵，聚精會神的聽著作為前輩的卡洛斯巫師的經驗。
「……等到我來到了那位二級巫師大人所記載的地方，尋找到了儀式所需要的必需物品，並且啟動儀式后……」
卡洛斯巫師的講述突然停了下來，讓布萊恩有種不上不下的感覺，可他又不敢催促，只好耐心等待。
其實卡洛斯巫師已經重要的信息全部略過不講，比如說他尋找到的地點，以及與儀式相關的任何知識，但依舊讓布萊恩獲得了幾個霍爾姆城內，甚至是永恆天空之城的大型聚會的進入方法。
卡洛斯巫師表情突然又恢復了往常那副冷酷無情的樣子，淡淡的說道：
「啟動儀式之後我才知道，那位二級巫師大人只是將我當做誘餌，教導的儀式也根本不是什麼改變血脈的知識。」
旁聽的所有人突然都沉默了下來，即使卡洛斯巫師語氣平靜，但他們都生出了一絲感同身受。
不論是拼盡全力晉級正式巫師，還是成功之後繼續向前走的每一步，他們又何嘗不是付出了無比的艱辛，甚至不乏有人曾經或主動或被動地成為某些巫師大人的實驗品……
「之後呢？」
對於崇尚弱肉強食的老女巫來說，卡洛斯巫師的經歷，根本不足以引起她的同情。
「之後……」
卡洛斯巫師眼中出現了一絲譏諷，似乎又回想起來當時那位二級巫師大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以及死亡時的瘋狂與絕望。
「之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或許是因為儀式的效果太好，竟然直接通過元素界，成功的溝通了某個未知的維度，或者是世界。」
老女巫眼角狠狠抽了一抽，不用想她也能猜到那位二級巫師當時的氣急敗壞。
要知道元素界雖然無處不在，但想要真正做到隨意的進出，至少要達到三級巫師的程度。
他們這些一級巫師不過能夠短暫的借用，就已經能夠獲得無窮的好處，比如說傳訊巫術就是其中的一種。
理論上即使不在同一個世界，巫師都能夠通過元素間進行溝通，當然，這樣的程度遠遠不是他們所能夠做到的。
老女巫心中一動，理所當然的聯想到了卡洛斯巫師曾經接觸過的異世界，難道是……
「按照我所了解的情況，你如果真接觸到了深淵觸手所在的世界，恐怕早就屍骨無存。」
老女巫的質疑並沒有令卡洛斯巫師心生不悅，那次的經歷即使他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離奇，讓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傳說中被命運眷顧的人，再次勉強做出了苦笑的表情說道：
「賽西女巫說的不錯，當時世界通道剛剛打通的那一刻，混亂絕望的氣息就已經瀰漫了過來，那位一直尾隨在我身後沒有被發現的二級巫師大人，連一分鐘都沒有堅持，就已經因為法則的碰撞而死亡。」
「我本來應該更早的被法則所同化，但或許是因為體內血脈的混亂，反而契合了當時的情況，所以成功的拖延了片刻，也正是如此，我才有幸見到血脈之輪的莫比烏斯大人，成功的活了下來。」
莫比烏斯大人是血脈之輪的一位法則巫師大人，也正是他的欣賞，才讓卡洛斯巫師成功的加入血脈之輪，並且成為了其中較為核心的存在。
「那深淵觸手……」
老女巫已經大致猜測到了卡洛斯巫師想要說些什麼。
「沒錯，當時莫比烏斯大人隨口說道，這些深淵觸手長的噁心，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奇特能力，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聽到這裡，布萊恩又得到了不少信息。
深淵觸手似乎屬於某個未知的異世界或者維度；
深淵觸手似乎對血脈系巫師時有著奇特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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