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五章 交易與定居
「現在除了在元素高塔內最重要的無盡之書秘境外，公共圖書館、報刊審核委員會、後勤管理處，老頭子我都已經一一介紹完了，到了這裡，新成員的引導任務已經結束，希望大家可以在元素高塔內追尋到自己想要的超凡之路，成為巫師帝國內下一位法則巫師大人。」
羅哈斯巫師說完這段話后便飄然離去。
艾爾巫師也在確認再沒人有購買的意願后，留下了巫師塔的地址，然後便領著同伴腳步匆匆的離去。
事實上剛剛在銀月巫師塔內參觀的過程中，幾乎遇到的所有巫師都是一副行事匆匆的模樣。
「看來元素高塔整體的氛圍與我想象的古老平靜還有所不同。」
一群剛剛加入元素高塔的巫師就這樣被扔在了銀月巫師塔面面相覷。
兩位三級大巫師瞥了眾人一眼，一言不髮結伴離去。
有了帶頭之人，眾人頓時一鬨而散，提前相識的則是下意識的走到一起。
畢竟作為無可質疑的群居生物，人類對於群體的依賴在陌生而又危險的環境中會被無限放大。
很快眾多巫師便已經走的一乾二淨，原地只剩下了布萊恩和那位羞澀膽怯的女巫。
這正合了布萊恩的心意，他向女巫方向走去。
結果剛有動作，女巫便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充滿警惕的向他看來。
布萊恩攤開雙手，臉上露出無辜的表情。
「不要誤會，我只是看到我們兩人似乎都是獨自來到元素高塔，想和你交個朋友而已。」
「布萊恩·霍克，一位空間系巫師。」他右手撫在前胸，微微鞠躬行禮。
女巫原本想要奪路而逃，與人交際一直是她極力避免的事情，更不要說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巫師。
但轉念一想，心中又猶豫起來，畢竟她其實非常清楚，從選擇加入元素高塔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不得不強迫成長為成熟而又理智的巫師。
就像他的老師那樣。
想到給予自己超凡世界啟蒙的老師，女巫似乎獲得了極大的勇氣，她鼓起勇氣，小聲開口說道：
「你……你好，我叫娜塔莉·格蘭特，一位……木系巫師。」
布萊恩眉頭一挑，木系？還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按照藍星從古到今一脈相傳的對於世界本質的歸類來看，木系或者說木元素，應該是與金水火土等元素相提並論的，構成世界最本質的元素之一。
但據布萊恩的觀察，在巫師帝國的實際情況中卻並非如此。
甚至擁有木元素天賦的巫師數量還不如暗夜、陰影等領域的巫師眾多。
「竟然是木系巫師？我在巫師學徒階段還曾經獲得了一個催生植物種子的古老學徒巫術，在我看來木系巫師的潛力巨大，完全不亞於其他派系。」
布萊恩有意保持友善，故意誇讚了一番木系巫師的優點。
當然這也並不是他胡編亂造，只是只提優點不提缺點罷了。
「催生種子？！我能看看嗎？」
一提到與木元素相關的巫術，女巫頓時好像變了一個人，充滿了熱切與信心。
但在請求脫口而出之後，她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冒失，趕忙擺弄白嫩的小手。
「抱歉，實在抱歉，我只是隨口一提，絕對沒有打探的意思。」
她可是記得自己在小鎮出來時老師的殷切叮囑的。
巫術是每一位巫師的底牌，正常情況下絕對不容他人窺視，一旦觸及到這一禁區，或許便會發生一起不死不休的慘案。
布萊恩有些好笑的看著誠惶誠恐的女巫。
發現對方似乎有些質樸的可愛，誠然巫術是巫師的秘密之一，但近些年來，巫師帝國的知識交流愈加頻繁，連獨有巫術都不知道交易了多少起，因為好奇想要見識一下別人的手段雖然有些唐突，但輕易也不會引發衝突。
「沒事的，娜塔莉，我也希望你能以一位木系巫師的身份對這道學徒級巫術給予評價，我總覺得它並不像現在展現出來的那樣簡單。」
兩人邊走邊交流，不知不覺中已經離開了銀月高塔，來到了高塔群落中間的一片綠茵草地。
布萊恩右手一翻，一棵荊棘藤蔓的種子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是經歷了舊大陸之行，還剩下的為數不多的超凡種子之一。
娜塔莉女巫瞥了一眼手掌中的灰黑色種子，表面不動聲色，心底里卻大搖其頭。
在她這種行家眼中看來，布萊恩對於超凡種子的保存手段簡直粗糙之極，導致種子已經完全失去了正常的生長能力。
其實這完全是女巫並不清楚布萊恩在舊大陸經歷了什麼，在無上存在你方唱罷我登台的場景中，超凡種子也無可避免的受到了侵染。
到了這時，她心中對於木系巫術的期盼已經冷淡了許多，但正像老師說的那樣命運永遠無法揣測，事情的發展往往超出自己的預期。
布萊恩手中那突然暴漲的鋒利而又堅韌的荊棘藤蔓讓她吃驚的捂上了小嘴。
「這……怎麼可能？如此柔和的生命之力攫取手段，雖然效率低下，但從本質上來說卻具有極大的發掘潛力……」
她下意識的向前伸手，想要將荊棘藤蔓拿到手中仔細觀摩，卻又突然想到這是布萊恩的巫術效果，只好生生忍住，只是眼神還是不斷地向這裡撇來。
看到對方心癢難耐的模樣，布萊恩暗自偷笑一聲。
如果換作一位心思成熟的巫師或許早就已經發現了他的小伎倆。
沒錯，他正是想以『催發』巫術作為敲門磚，和眼前這位天賦稀有而又心思單純的女巫建立起初步的友誼。
「娜塔莉，你看這道『催發』巫術如何？」
「非常高明的手段，與其說它是一道學徒級巫術，不如說它是某個更高等級巫術的殘缺部分，並且和我所知道的帝國對於植物領域的探索有著很大的不同，更像是……更像是截然不同的體系！」
布萊恩有些驚訝，沒想到女巫僅僅只是觀摩了一次巫術的使用，竟然便得出了如此多的結論，更恐怖的是，幾乎和他所掌握的信息完全一致。
「看來女巫的天賦比我想的還要強上許多，與其建立友誼絕對是正確的決定，為此付出一道對我已經沒什麼用處的學徒級巫術絕對是再合算不過的事了。」
『催發』巫術來歷不明，誕生時間更是古老，當時在警務廳老波恩的指點下拿到時，他便猜測這道巫術極有可能來自於某位巫師前輩對其他種族超凡體系學習的結果。
而在擁有了巨人知識體系后，布萊恩對此更是有了更加大膽的猜測。
這或許是傳說中精靈一族所遺留下來的隻言片語被某位巫師前輩得到后加以改造、完善，創造出的一道表面看上去完整，實際上卻殘缺不全的學徒級巫術！
雖然已經知道了『催發』巫術繼續挖掘下去，或許能夠得到更多珍貴的知識，但布萊恩卻絲毫沒有這種打算。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光是研究空間法則、巨人知識體系、神眷者背後的隱秘、以及完善附魔知識體系，就足以讓他恨不得將一秒時間掰成兩半，短時間內根本沒有研究其他東西的興趣。
「想要嗎？」
布萊恩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拿著棒棒糖誘惑小蘿莉的怪蜀黍。
「嗯？」
原本申請已經漸漸放鬆下來的女巫再次警惕起來。
她快速後退幾步，做出了防禦以及事有不對立刻逃跑的姿態。
世界從沒有免費的東西，每一件物品在命運的注視下早已標註上了價碼……這是巫師帝國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諺語！
布萊恩這才發現自己表述不清，連忙補充道：
「不是免費贈送給你，而是你要拿出價值相等，並且我感興趣的東西來換。」
娜塔莉女巫暗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心動起來。
木系巫術本就數量稀少，其中值得研究借鑒的更是難得一見，此時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她從心底里不願意放棄。
「你想要什麼？」
「稀有的超凡資源，與空間屬性相關的超凡知識，涉及到曙光紀元之前的古老捲軸，或者是各種新奇古怪的東西……總之我感興趣的東西很多。」
「嗯……讓我想想。」
娜塔莉女巫懊惱的皺起了眉頭，與布萊恩的博雜貪心不同，她是極為專註的人。
從來只對於木元素領域的事情感興趣，對其他東西不會投入半分精力。
現在一時半會兒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什麼東西能夠引起布萊恩的興趣。
「有了！」
思考了好一陣，她突然靈機一動，取出了一枚墨綠色的石蛋。
之所以猜測是一枚未知生物的卵化石，完全得益於石蛋上面如同鱗片一般的紋理。
就在石蛋被取出的那一瞬間，重新潛藏在體內的母蟲忽然像發了瘋一樣，激動的在體內亂竄。
布萊恩心中一動，立刻拚命壓制母蟲的動作，阻止對方衝出來為非作歹。
母蟲的表現讓他心中突然有所領悟。
或許徹底解決母蟲隱患的機會就在眼前！
心中雖然有了主意，但布萊恩還是裝作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指著墨綠色的石蛋淡淡的問道：
「這是……」
娜塔莉女巫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在她看來，『催發』巫術的價值絕對是要高過這枚雖然蘊含著神奇能量，但卻難以妥善利用的石蛋的。
「這是我老師年輕時在黑暗山脈深處探索時偶然得到的東西，發現地點是在被掩埋在地下足足數千米之深的巢穴群落，所以老師推測這極有可能是一枚夭折的龍蛋。」
「當然，一枚孵化失敗的龍蛋，還經歷了不知多長時間的洗禮，早已沒有了原先的價值，但不知在長埋地底的這個過程中發生了什麼變故，龍蛋在被發掘出來后竟然依舊蘊藏了一股極其龐大的能量，只不過這股能量及其古怪，我與老師研究多年都無法明晰其本質。」
「我願意用這枚龍蛋換取『催發』巫術，不知道布萊恩你是否滿意？」
娜塔莉女巫揣揣不安的望著他。
布萊恩的沉吟不語，更是令她心中忐忑。
但其實布萊恩想的根本不是是否同意這筆交易，而是在分析女巫和其老師對石蛋做出的判斷。
龍蛋？
雖然石蛋體積有些小，僅僅只有半米之高，但據說一些巨龍幼年時體積確實不大，從這方面是無法得出正確與否判斷的。
但是母蟲的瘋狂躁動卻讓布萊恩對龍蛋的說法抱有深深的懷疑。
回過神來，發現女巫還在緊張的看著自己，布萊恩歉意一笑。
「抱歉，思考的有些久……我同意這筆交易。」
「太棒了！」
女巫歡呼雀躍的接過了布萊恩遞過去的捲軸，而布萊恩則是將半人高的墨綠色石蛋收入囊中。
有了這次順利的交易，雙方之間的關係明顯親近了許多。
「按照羅哈斯巫師的提醒，以及的介紹，我們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為自己選擇一個居住地。」
有過幾次搬遷經歷的布萊恩雖然似乎每次為自己準備的新家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再次放棄，但他還是充分意識到了一個屬於自己的，能夠隨心所欲做著實驗的住所是多麼重要。
手中不停的翻閱著厚重的價值50元素點的，試圖獲得最完整的信息。
「從來看，想要居住在沒有危險的，受到規則庇護的高塔群落，除了建造獨屬於自己的巫師塔外，就只能花費一筆不菲的元素點租賃。」
「而價格……」
布萊恩忽然倒吸一口涼氣：「價格竟然最低也需要500元素點，而這還僅僅只擁有一年的居住權！」
兩人頓時苦了臉，這樣高的價格顯然超出了他們的承受範圍。
「而如果不願意或者無法支付這筆元素點，就只能前往高塔群落之外，廣袤的原始環境中獨自生存。」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想起了乘坐列車時所遇到的種類數量多到誇張的超凡生物。
「看來元素高塔的高層是鼓勵新成員脫離庇護，像古老巫師那樣研究與戰鬥齊頭並進，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全才的……」
娜塔莉女巫哭喪著臉，無奈點頭。
「或許在初期我們可以互相幫助，這樣可以大大降低風險。」布萊恩提議道。
娜塔莉女巫略微有些猶豫，但在慎重考慮之後，還是同意了布萊恩的建議。
她心中暗暗想到，即使布萊恩是一個善於偽裝的邪惡巫師，她也不是沒有底牌應對，而如果對方確實是真心的表達善意，那麼她或許就會收穫第一份向老師講述故事中那樣純潔而又令人嚮往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