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章 巫師塔（上）
「布萊恩，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娜塔莉女巫比布萊恩先出來一段時間，當看到他這個元素高塔內唯一的熟人後差點激動的熱淚盈眶。
「你沒事吧？」
女巫怯怯地搖了搖頭：「我沒事，只不過這三天有些害怕。」
「布萊恩，霍華德大人，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對嗎？」她水汪汪的大眼中充滿了希翼。
看得出猝不及防被捲入衝突中，已經讓她有些心力交瘁。
「呵呵，沒事了，我保證。」
「真是太好了！」
三人一時間沉默無言，畢竟他們本來就算不上多麼熟悉，只是因為先前同樣擁有受害者身份，這才多出了幾分親切。
娜塔莉女巫面對陌生人不善言辭，而霍華德巫師則是懷有心思，所以布萊恩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提出了告辭離去。
「也好，不過我最後還有一個忠告送給你們兩人，雖然布雷斯克無法對你們實施報復，當作為一位老牌法則巫師，他的學生以及派系實力都不容小覷，為了安全起見，以後還是盡量居住在高塔群落吧，希望你們有足夠的元素點可以使用。」
「多謝霍華德大人的提醒。」
布萊恩倒也沒露出多少為難之色，畢竟在之前康斯坦丁的分析中，他早已做出了相同的決定。
一旁膽怯女巫有了先前驚心動魄的經歷，更是沒有膽子離開高塔群落半步，所以兩人很快的便達成了一致。
霍華德巫師欣慰的點了點頭，畢竟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己的意見被採納。
「去吧，元素高塔有許多珍貴的地方值得一一探索，希望接下來的愉悅能夠沖淡你們的負面情緒。」
雙方告別後，布萊恩兩人立刻返回銀月巫師塔。
這一次沒了守護者的引領，他們便順利的來到了正常的對外開放的部分。
「……後勤管理處，沒錯，就是這裡。」
布萊恩反覆確認了幾遍，這才將信將疑的走了進去。
實在是此處的狹窄房間陳舊腐朽，掛在門旁的木牌搖搖欲墜，和想象中掌管著元素高塔的後勤事務的管理處有些大庭相徑。
「呃，有人嗎？請問有人在嗎？」
娜塔莉女巫站在門前姿態優雅的敲門詢問。
僅從這一點來說，成為巫師之前她的出身便不會太低，至少也應該是城市中的中產家庭。
畢竟巫師世界除了光怪陸離的超凡世界，普通人依舊在類似舊世紀的苦難生活中痛苦掙扎。
能夠識字並且擁有一定的貴族禮儀用於社交，這些都是底層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唔，這些天是什麼日子？來我這裡的小巫師比往常幾年加起來都要多……進來吧，不需要太過客氣。」
布萊恩和娜塔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古怪。
房間里傳來的聲音初聽蒼老，但隨即又變得稚嫩，竟然似乎無時無刻都在改變。
「嘎吱～嘎吱～」
雙腳踩在逐漸腐朽的地板，發出陣陣吵鬧的聲音。
越過許多布滿灰塵的貨架，布萊恩終於看到了古怪聲音的主人。
出乎意料的極為普通，普通的五官，普通的膚色，普通的身高，普通的體型，真正是那種扔到人群中再也找不到的存在。
但越是如此，反而越顯得這位巫師不簡單。
「這位大人，我們來……」
古怪巫師悠閑的躺在躺椅之上，雙手交叉放於胸前，雙目緊閉，手指還在有節奏的跳動，似乎在心裡哼著不知名的歌曲。
他輕輕揮手打斷了布萊恩的介紹：
「不用過多介紹，來這裡的巫師還能有什麼目的？能夠領取的福利是你左手第一本書，能夠用元素點兌換的資源目錄是你身後的整個書架，或者你也可以將自己需要的東西告訴霍比，他會幫你找到相應書籍的。」
布萊恩正想追問『霍比』是誰，卻看到古怪巫師已經不耐煩的揮手，才將嘴邊的話重新吞入腹中。
「布萊恩，布萊恩，你看那邊！」
「嗯？什麼？」
順著娜塔莉的手指，布萊恩看到了一個古怪的小生物正躲在書架後面，探頭探腦的向兩人望來。
看到兩人已經發現了自己，它立刻飛速收回腦袋，消失在了書架之後。
「看來這就是霍比了。」
布萊恩發現巫師帝國的許多巫師似乎都有圈養異族小生物作為助手的習慣。
「先不管他。」
布萊恩略帶興奮的和女巫一同打開了介紹福利的那本書籍。
「……統一制式長袍，正式巫師級別煉金造物；無屬性初級法杖，正式巫師級別煉金造物；記憶水晶球、元素水晶球、占卜水晶球各一顆；一本；一部；高塔世界地圖一份；一本；……」
一行一行的看下去，布萊恩兩人心中逐漸充滿了火熱。
原本因為並沒有什麼巫師在加入元素高塔的基本福利上過多介紹，所以他們兩人自然認為這是可有可無的雞肋。
但此刻才莫名發現，僅僅只是統一發放的基本福利，竟然都能讓他們的身價翻上一番。
而其中所包含的許多書籍，更是各大勢力的專屬，自由巫師想要一窺真容都難如登天。
「終於感受到了元素高塔的財大氣粗。」
布萊恩看的心滿意足，雖然許多東西他拿到手中最大作用也僅僅只是作為過渡，但在他資源最為緊張的初期，無疑能夠大大緩解壓力，稱得上一場及時雨。
「不過我們要怎麼才能領取呢？」娜塔莉在一旁小聲的提醒道。
「呃……」
布萊恩將目光再次看向了依舊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古怪巫師。
「這……」
「兩位巫師大人，只需要取出各自許可權烙印就能自動領取，不要驚動主人，他不喜歡被人頻繁打擾的。」
小生物霍比看到布萊恩想要再次出聲詢問，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提醒著這兩位魯莽的小巫師。
「哦？原來如此。」
布萊恩將原本作為推薦信的羊皮捲軸取出，果然立刻感受到了捲軸與書籍之間的微妙聯繫。
順著這種聯繫，他像釣魚一般，精神力重重向上一提，一個全新的收納球便突兀地出現在手中。
精神力向著收納球中一看，果然看到了其中整整齊齊擺放的福利物品。
女巫有樣學樣，同樣拿到了屬於她的那一份，眼睛頓時彎成了月牙，這還是布萊恩第一次看到她如此開心的模樣。
沒想到還是一個財迷！
「霍比，如果我們想要兌換巫師塔的居住權，需要怎麼做？」
「請跟我來。」
長著直立犬耳，毛茸茸的小生物立刻揮動爪子，示意布萊恩兩人跟在它身後。
由於距離比之前近了許多，這一次他終於發現了霍比的一些小秘密。
對方雖然看似能和巫師無障礙溝通交流，但實則每一次開口，聲音都是在離開嘴巴那一剎那進行微妙的轉變，這才變成了他所能夠聽懂的巫師語。
「有趣，這似乎便是這一族群的種族異能……同聲翻譯器？就是不知道能否將從未接觸過的完全陌生的語系進行翻譯，如果能做到這一點，倒也算得上極有價值的一種生物。」
布萊恩心中默默估算著著霍比的價值。
雖然巫師擁有精神力這種堪稱神器的交流工具，但在某些時候也同樣會失去效果，不得不依賴於更加原始的交流方式。
「兩位大人請看。」
矮小的霍比從雜物堆中抽中了一個巨大的捲軸，然後緩緩打開。
娜塔莉女巫看到它極為吃力便伸手幫忙，瞬間收穫了一道感激目光。
等到捲軸完全打開，布萊恩卻是下意識的望了望頭頂，似乎想要透過屋頂觀察到高塔世界的高空。
「怎麼了？」
「沒事，沒事。」
布萊恩哈哈一笑，將自己剛才怪異的舉動略過不提。
他之所以會做出類似的舉動，原因便在於完全攤開的捲軸竟然是一張巨大的實時地圖。
它將整個高塔群落無比清晰的描繪出來，更加恐怖的是，布萊恩竟然能在地圖上看到在高塔之間街道上不停走動的巫師。
如果用心觀察，就連巫師的相貌都能夠清晰無誤的看到！
正是因為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讓布萊恩下意識的想要抬頭看看高塔世界的高空是否安裝了一種全新的機械造物——衛星。
「這些黑乎乎的地方又代表著什麼？」娜塔莉女巫指著地圖疑惑問道。
原本能夠完美體現出超凡世界的奇詭神奇的地圖，完全被地圖上毫無規律的巨大漆黑斑點破壞了美感。
霍比有些敬畏的望著墨團，小聲解釋道：
「這是法則巫師大人的居住地，主人曾經說過，這些大人身體不自覺散發出的領域會無聲無息的改變周圍法則，地圖是無法將其映射的。」
娜塔莉連忙收回手指，經過之前的事，她已經對法則巫師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敬畏。
「那我們可以選擇的巫師塔又有哪些？」
霍比一揮手，地圖上的大片區域頓時逐漸淡化，直至完全消失，最後只剩下了最邊緣的一條環形帶。
「這些就是所以可以使用元素點兌換居住權的巫師塔了，兩位大人可以自行選擇。」
布萊恩看著雖然已經消失了八九成但依舊數量龐大的巫師塔，忍不住撓了撓頭。
事實證明選擇太多也並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他突然靈機一動：「霍比，不知道你能否按照所需元素點多少篩選出符合要求的巫師塔？」
「可以的，大人。」
布萊恩頓時露出了微笑，這樣的話事情就會簡單許多。
「不知大人您準備查看多少元素點的巫師塔？」
霍比的聲音頓時讓布萊恩臉色僵硬。
「咳咳，就500元素點吧。」
此時他感覺自己彷彿是站在藍星名牌店中的窮小子，開口便讓店員拿出最便宜的商品……
霍比倒是絕對不會像眼睛長在頭頂的店員那樣令人心生厭惡，事實上作為一位巫師私人寵物，它從心底里羨慕每一位自由的巫師。
地圖再次消失大半，和剛才相比看上去顯得有些零星稀疏。
「135897……135899……布萊恩，你看這兩座巫師塔如何？」
娜塔莉並不經常提出意見，所以每次主動開口時，布萊恩反而會顯得格外重視。
「這……好倒是很好，只不過未免有些太漂亮了吧。」
娜塔莉手指指向的赫然是兩座被裝扮的花團錦簇的巫師塔。
為了打消她這個念頭，布萊恩眼睛一轉，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霍比，不知道你可有什麼好的推薦？」
一邊詢問，他一邊取出一瓶珍貴的強化藥劑塞到了小生物的手中。
雖然從霍比矮小的體型來看，大概率並不是那種追求身體進化的超凡生物，但布萊恩手中也並沒有更加合適的藥劑。
在人類手中小巧的水晶容器卻成了小傢伙雙手合攏都無法完全抱住的巨大物品。
它愣了許久，終於反應過來，眼前這位巫師大人竟然是在賄賂自己？
想明白這一點后，霍比頓時嚇得跳了起來，要知道它的主人可就在不遠處打盹呢！
「不行，不行，我不……呃，我確實知道兩個很好的選擇！」
霍比態度突然轉變，雖然讓布萊恩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並未放在心上，畢竟這在他看來本就不是什麼大的事情。
或許在一些古板巫師眼中，身為高高在上的征服者竟然向已經被征服的奴隸異族生物提供賄賂，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但他可沒有這種無聊的自尊心。
「兩位大人請看這裡。」
地圖在小生物的操縱下不斷放大。直到兩座造型奇特的巫師塔完全映入眼帘這才停下。
「這是……」
布萊恩完全被那座充滿機械科技感的巫師塔所吸引。
巫師塔原本代表的是巫師古老傳統，與近些年來才急劇爆發的機械煉金領域是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存在，可此時眼前的這座巫師塔單從外表上來看。竟然將能夠兩者融合為一，並且毫無違和感。足以說明它的建造者至少是一位藝術大師！
而娜塔莉卻對這座充滿科技感的巫師塔毫無感覺，真正吸引她目光的反倒是旁邊那座充滿自然情趣。長滿各種藤蔓花草的巫師塔。
尤其是花園中那一片正在迎風歌唱的魔法植物。更是瞬間擊中了她柔軟的內心。
霍比的聲音適時出現：「其實大部分可以兌換居住權的巫師塔，都是由高塔建造的，其風格完全一致，既沒有優點也沒有缺點。
而這兩座巫師塔不同，其曾經的主人是兩位強大的巫師，只不過此時閑置了下來，若論價值絕對可以排在所有選項的最前列，非常適合兩位巫師大人選擇。」
這下即使布萊恩反應再遲鈍，也已經意識到了這番說辭背後的主人究竟是誰。
「大人，不知為何要給予我們兩人如此珍貴的機會？」他轉身沖著古怪巫師鞠躬問道。
古怪巫師依舊閉目養神，眼睛也不睜的隨意說道：
「閑的無聊罷了，如何選擇依舊是你們自己的決定。」
如何選擇？
僅用了一秒鐘的思考布萊恩已經做出了決定。
「大人，我選擇這座巫師塔，不過僅能支付一年的元素點。」
「那我也同意。」
古怪巫師卻再次恢復了沉默，似乎正如他所說，真的是因為無聊而給予的提示。
至於布萊恩為什麼會欣然接受這個看似冒險的建議，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在中看到過類似的傳說。
不只有一位巫師前輩曾經在類似的場景中獲得了隱藏選項。
當然，更好的選擇也意味著將會面臨額外的考驗，不過考慮到失敗后最嚴重的後果也僅僅只是失去隱藏選項，那麼如何選擇自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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