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四章 審核進行時
「新人？」
神色冷峻，行事幹練的女巫皺著好看的眉頭，似乎是在疑惑外面的工作人員是怎麼想的，竟然會將布萊恩這樣的小傢伙放進其中。
簡直就是瞎胡鬧！
「你的基本信息我們已經有所了解，現在可以離開了，如果被選中的話，後續信息會發送到巫師塔。」
布萊恩在藍星好歹也是有過一些應聘經驗的人，哪裡不知道此時自己如果真的聽話離開，這一次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就會白白錯過。
面前這些審核者恐怕壓根就沒有考慮過他。
抓住對方說話的間隙，他連忙道：「幾位巫師大人，我並不是來碰運氣的，事實上我對今天的選拔卻有著極大的信心，希望可以得到公正的對待。」
此言一出，房間內的所有巫師頓時抬頭，目光緊緊地匯聚在他身上。
雖然表情都很平靜，卻也依舊為他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原因很簡單，這些巫師全部都是三級巫師！
「公正對待？你是說我不公正？」
女巫的作風很像布萊恩熟悉的軍人作風，聞言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職業道德受到質疑，略帶不爽的緊緊盯著面前這個敢於口出狂言的小傢伙。
「安吉拉，既然這位小朋友有所要求，那你不妨便按照程序進行。」
主事的中年巫師似笑非笑的語氣打斷了硬朗女巫的凝視。
布萊恩也不由得為自己捏了把汗，可想而知，如果今天他不能用事實證明自己沒有吹牛，結果恐怕會收穫不少敵意。
即使大部分三級巫師不會與他這個小小的一級巫師計較，也難以避免有人為了巴結他們而故意對自己為難。
有道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主事巫師在審核者群體中具有很高的威信，即使是氣質生硬，難以親近的女巫也要聽命。
她有些不情不願，儘管並不願意在布萊恩身上浪費時間，可又不得不聽從吩咐，所以語氣變得更加冷硬：
「姓名！」
「布萊恩·霍克。」
「實力！」
「一級元素巫師，擅長……」
布萊恩心中暗暗叫苦，因為他知道這些基本信息在他走入房間展示元素高塔許可權時，審核者便會完全獲取，完全不需要多此一問。
顯然對面女巫是在以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
面對這種情況，他只能打起十萬個精神，努力表現得中規中矩。
「空間法則？」
稀有的巫師天賦倒是讓對面的大巫師多看了他一眼。
可惜根據巫師帝國總結出的最為基礎的超凡法則之一，超凡守恆定律。
越是稀有的巫師天賦，在前期就越是雞肋，甚至會因為門檻過高而無法成功的踏上超凡之路。
所以布萊恩表現出的空間天賦並不能引起他們多大的感慨。
由於他的生命刻度過於短暫，實力也並不出眾，最尷尬的是成為一級巫師僅僅只有幾個月的時間，加入元素高塔更是只有一個月，所以女巫的例行詢問很快便走向結束。
接著寬敞的房間內氣氛突然陷入了沉凝。
女巫眼神越加不善，似乎在說：就這？！
這就是你的底氣？你的信心所在？
「砰！」
女巫將手中的記錄本扔在桌面，語氣不帶一絲情感的說道：
「沒有實力，沒有正式巫師的研究經驗，沒有創造獨有巫術的經歷，沒有強大的知識傳承……什麼都沒有，現在我倒是想知道你的信心從何而來！」
布萊恩先前陳述的空間蛛網巫術的研究，直接被女巫忽略，顯然學徒級巫術在他們眼中壓根不值得考慮。
「我對信仰之力很熟悉！」
布萊恩的回答斬釘截鐵，充滿了自信。
「你說什麼？」
先前制止安吉拉女巫，給予布萊恩機會的主事巫師眼睛微眯，像是突然發現了有趣獵物的獵手。
其他審核者包括女巫在內，同樣都用一副不可置信，以及充滿深深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布萊恩。
但是無論他們怎麼看，都無法相信對面這位小巫師的自述。
對法則巫師而言都充滿神秘的信仰之力，一位剛剛晉級正式巫師不久的小巫師竟然敢狂妄自大的說自己很熟悉？
「我再認真的問你一遍，你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嗎？如果在我將這個信息傳遞給法則巫師大人後，發現這僅僅是你為了吸引我們注意而編織的謊言，到時候你將會面臨嚴重的懲罰，或許不會丟掉性命，但元素高塔恐怕會對你關上大門！」
這個懲罰對於任何一位元素巫師而言都無疑是滅頂之災。
但布萊恩絲毫沒有慌亂，而是坦然和中年巫師對視。
直到現在，在場的巫師心中才多出了一絲相信，即使連他們自己都覺得這種信心實在是荒謬。
「那麼……現在就將你的熟悉展示出來吧！」
審核者紛紛正襟危坐，心中不可控制地出現了一絲期待。
如果事情真的出現奇迹，在場的眾人不僅可以作為歷史的見證者，更是可以從中攫取到切切實實的利益！
在他們想來，布萊恩下一刻恐怕會從收納球中取出大量的書籍，或者是與三大教會有關的神術物品，來進一步闡述自己對信仰之力的熟悉程度。
但是他……在幹什麼？
眼前這位小巫師的舉動卻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只見布萊恩緩緩起身，一絲殺意忽然從身軀浮現。
嗯？
作為實力完全能夠碾壓布萊恩的三級巫師，審核者們並沒有大驚小怪，也完全不認為布萊恩會對他們發動自殺式襲擊，只是完全想不到他到底要做些什麼。
「戰！」
一絲微不可查的血紅逐漸籠罩在布萊恩的雙眼，不屈激昂的戰鬥意志忽然充斥整個房間，竟然讓一旁靜靜旁觀的審核者都受到了一些影響。
「是戰神教會！」
曾經在迷霧海與三大教會有過交手的女巫，才察覺到布萊恩身上特有的氣息后，幾乎不假思索的便發動了攻擊。
一道雷霆巨蟒以近乎光線的速度，瞬間便來到了布萊恩的眼前，下一刻就要將他活活變成焦炭。
布萊恩大驚失色，完全沒有料到女巫的反應竟然會如此激烈。
「安吉拉，不要激動！」
幸好主事巫師足夠沉穩，輕輕揮動手中的魔法杖，雷霆巨蟒便瞬間化身乖巧小蛇，在他的指尖遊走。
此時逐漸恢復理智的女巫也發現了布萊恩身上的古怪之處，她微微欠身：
「實在抱歉，克里斯大人，我太激動了。」
「不需道歉，對傳教士發自內心的厭惡，是每一位巫師都需要具備的基本素質，而這位……就連我此時此刻竟然都無法分辨出他的真實身份，你剛剛從迷霧海返回，情緒激動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審核者像圍觀珍稀動物一樣，環繞在了布萊恩的周圍。
「如何？」
女巫仔細辨認后，說道：「和我擊殺的戰爭教會傳教士氣息完全一致，如果他不是就在我們眼前完成了這種轉變，我是絕對不會相信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奇特現象存在的！」
安吉拉女巫眉頭緊皺，完全搞不清布萊恩的敵我。
旁邊另一位審核者插話道：「或許他就是貨真價實的傳教士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不僅成功的潛伏進入了帝國，一定還將永恆天空之城，以及高塔世界的基本信息打探清楚，這樣危害極大的間諜一定要儘早處理！」
他看向布萊恩那目光有著深深的懷疑，語氣中充滿了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狠辣。
布萊恩心中著急，想要辯解，可惜卻被剝奪了說話的能力，只能不斷用眼神示意。
「讓他開口，我倒要聽聽他想要說些什麼。」
「幾位大人。」
布萊恩突然發現自己頸部以上恢復了活動能力。
「如果我真的是戰神教會派來的間諜，又何必冒險暴露？反正就連曾經接觸過我的法則巫師大人都看不出端倪，我只需要老老實實的在元素高塔潛伏下去，想要獲得一些隱秘情報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這位大人的懷疑實在是沒有道理。」
他的解釋打消了眾人心中的一些懷疑，主事巫師更是直接抓住了重點：
「你說曾經接觸過法則巫師大人？」
布萊恩『老實』回答：「是的，之前是伊格爾大人賜予我高塔世界進出許可權，他還帶我前往了深海恐懼美食聖地，見到了卡洛斯大人。」
為了讓審核者們投鼠忌器，不至於真的將他私下處理，布萊恩再一次可恥的祭出了大殺器——抱大腿！
果然，一聽到他曾經近距離接觸過兩位法則巫師，審核者立刻不那麼嚴肅了。
安吉拉女巫則是在第一時間揮舞魔法杖，送出了一道傳訊巫術。
回信來的很快，一道光點悠然停留在了魔法杖的頂端。
女巫閱讀過後，略微有些驚訝的緩緩點頭：
「克里斯大人，布萊恩巫師沒有撒謊，他的接引者確實是伊格爾大人！」
審核者們臉色再次一變，看向布萊恩的目光這一次卻變成了熱切。
同時一個念頭在他們心中浮現，難道說眼前這位小巫師是漫遊者聯盟私下秘密培養的絕世天才？等到確定巫師帝國將要在偉大首席執政官閣下的意志下，強力推動帝國變革時才將其公之於眾，用以攫取改革浪潮中最大的一塊蛋糕？
凡事最怕腦補過度，此時布萊恩的形象在他們眼中已經發生了幾次轉變，唯一不變的卻是身上的光環越加神秘。
體現在外就是布萊恩突然發現身體外的束縛已經消失。
克里斯巫師面露微笑，和藹可親的說道：
「布萊恩先生，現在我們需要記錄你對信仰之力具體掌握程度的詳細描述，好用來遞交高層……安吉拉，你來記錄。」
「是。」
布萊恩鬆了口氣，知道第一關已經過去。
不過更加重要的是後面的記錄，他必須拿出更多的乾貨來證明自己的特殊，以及不可替代，以此來打動真正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他命運的法則巫師。
「我是神眷者！」
布萊恩緩緩說出的第一句話，便如同石破天驚。
克里斯巫師臉色不變，坐著的椅子卻砰的一聲碎成一團殘渣。
安吉拉女巫則是手中握著的羽毛筆斷成兩截。
「你說……什麼？」
女巫彷彿失去了聽覺能力，獃獃的重新問道。
「幾位審核者大人，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我確實是戰神教會的是神眷者，這一點，就連戰神教會的主教都無法否認……」
「停！」
克里斯巫師用力的揉著揉太陽穴，頗為苦惱的說道：
「現在關於你的審核已經不是我們所能夠決定的事情，我馬上通知法則巫師大人，你做好準備，等待大人親自詢問。」
他鄭重的取出一枚略帶虛幻的烙印，通過烙印，精神力成功聯繫到了特殊小組組件任務的真正高層。
「……是，我明白。」
克里斯巫師將烙印貼身收回，然後對著房間內的眾人緩緩說道：
「法則巫師大人馬上就會趕到，真沒想到僅僅只是審核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必須驚動法則巫師的事情。」
眾人紛紛用看向怪物的目光盯著布萊恩不放。
要知道神眷者對於傳教士群體來說。大致等同於先覺者對於普通巫師群體。
絕對是各自超凡力量體系中真正的天之驕子。法則的化身，命運的寵兒！
而相比於先覺者衝擊法則巫師過程中充滿的不確定性，以及同樣並不低的失敗率，由於信仰之力體系的特殊性，每一位神眷者都是某種意義上的樞機主教的後備力量。
每當有樞機主教死亡，教會都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將一位神眷者強行推到樞機主教層次。
這種無法徹底根除敵人的屬性，曾經為巫師帝國帶來了巨大的傷亡以及痛苦。
難道說現在改變這一切的契機已經到來？
眼前的這位小巫師身上蘊含的秘密是否真的能改變這一切？
如果能，他能夠承擔如此重大的歷史重任嗎？
不知不覺中，審核者們心中逐漸充滿了焦慮。
既忍不住不斷地提高預期，又生怕只是空歡喜一場，白白浪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