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結束

  古怪生物很快被伊戈爾巫師收走。

  眾人雖然被好奇勾得心癢難耐，可也不敢直接詢問。

  而且也隱約有了些猜測，畢竟怪物的來歷他們可是一清二楚。

  如果真像想象中那樣，這怪物的價值簡直難以估量。

  於是布萊恩在他們眼中無疑擁有了更重的分量。

  這倒是布萊恩都本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他心中暗自想到：「怪物絕對和信仰之力有分不開的聯繫，血液竟然完美的恢復了信仰之力對靈魂造成的創傷，如果不是有周圍的巫師存在，我甚至覺得一切都並未發生。」

  布萊恩隱約察覺到靈魂深處似乎有了新的變化，只不過一切還在孕育之中，並沒有完全展現，所以他並未聲張。

  「咳，伊戈爾委員，既然布萊恩已經展現出了與描述完全相符的特質，那麼我認為他的考核已經通過，不知你有什麼意見？」

  宮廷法師雖然實力、地位都不如眼前的伊戈爾委員，但畢竟年紀古老，雙方算是同一時代的人物，所以語氣中並不像其他巫師那樣恭敬，但依舊錶現出了以對方意見為主的態度。

  「這是你們的工作，不需要考慮我的意見，不過……既然布萊恩已經加入了元素高塔，那麼便會受到高塔的庇護，更不要說他此時對於整個帝國都具有著難以估量的價值，所以我絕對不允許有人圖謀不軌，尤其是在高塔世界內！」

  伊戈爾巫師雖然沒有明說，但以周圍巫師的智慧，哪裡猜不出先前恐怕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搞鬼，而且竟然還沒有被他們發現？！

  宮廷法師和路德維希上將既驚且怒。

  可惜在場的都是老狐狸，從表面根本無法抓到任何馬腳。

  只是……伊戈爾巫師對於布萊恩的看重易於言表，甚至可能已經有了吸納對方的打算，為什麼明知道有人暗害布萊恩卻並不深究，僅僅只是做出了一番看似嚴厲的告誡？

  猜不透伊戈爾委員的具體想法，他們也只能將疑惑深埋心底。

  伊戈爾巫師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經快步走出房間，似乎來此的目的真的只是為了救布萊恩一命，順便帶走一隻古怪生物。

  宮廷法師左右環視一圈，從懷中取出了一張韌性極佳的捲軸，在上面輕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說道：

  「作為審核過程的見證者，根據帝國的規章制度，諸位需要一一在上籤下名字，表示對結果及過程的認同，如有異議。可以向帝國政務廳進行投訴。」

  眾人自然毫無意見，畢竟布萊恩展現出的特殊之處是實打實，完全做不得假的。

  更何況還有伊戈爾委員無形中的擔保，更令他們毫無顧忌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當然無形之手、天星界引、永恆烈焰三位湊熱鬧的法則巫師自然不必如此。

  實際上天星界引、永恆烈焰兩位完全是看在無形之手的面子才共同來此為他一壯聲勢。

  只不過目睹了布萊恩的奇特后，永恆烈焰雖然也感覺面前的這個小傢伙極為有趣，是一個特殊的小巫師，但卻依舊沒有任何其他心思。

  與他不同的是天星界引，原因是這位法則巫師在布萊恩身上感覺到了淡淡的同類之感。

  對方一定曾經涉足過星辰法則！

  光憑這一點就足以引起天星界引極大的興趣。

  只不過當伊戈爾委員出現后，天星界引心中剛剛升起的苗頭也驟然熄滅。

  他可沒有本事，也沒有膽子從伊戈爾委員手裡搶人。

  無形之手卻並不氣餒，依舊充滿信心。

  在他看來世間的一切都是交易，只要付出足夠大的代價，不論什麼都可以通過交易得到。

  宮廷法師主持審核的過程雖然稱不上完美，但總算也是有驚無險，此刻得到了所有審核者的一致通過，更是為這次審核畫上了一個還算完美的句號，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捲軸送到了布萊恩的手中。

  「特殊小組目前還並沒有完全組建，所以暫且還無法開展工作，你且將捲軸收好，日後自有用處。」

  「多謝大人。」

  宮廷法師忽然展顏一笑，態度溫和平易近人。

  「不必太過拘束，或許日後在特殊小組中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布萊恩頓時受寵若驚，連道不敢。

  和一位法則巫師合作？他遠遠沒有這個資格。

  實際上絕大多數初級巫師連成為法則巫師實驗體的資格都沒有！

  宮廷法師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其實還是看在伊戈爾委員以及其背後的老師的份上。

  作為一位古老的元素法師，他知道的隱秘遠比其他晚輩要多。

  即使心中那不可思議的猜測僅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足以讓他為此作出一些示好的動作。

  不過他卻沒有看到因為自己反常舉動而眼神逐漸怪異的法則巫師們。

  毀滅之翼更是在心中暗自嘀咕：

  「這老東西一向最愛擺前輩的架子，什麼時候竟然如此平易近人了？即使伊戈爾委員雖然威名遠播，還不至於將他嚇到這種程度吧？」

  有古怪！

  宮廷法師這會兒突然轉向，看著不請自來的法則巫師，雖然並沒有直說，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還不快滾！

  眾人當然不甘心如此，布萊恩在信仰之力領域展現出的特殊性，就像是一把從未出現的鑰匙，瞬間給予巫師帝國打開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全新寶藏的機遇。

  沒人願意放過如此重大的機遇！

  可問題是他們的職責已經完成，再也沒有其他理由滯留在高塔世界。

  之前元素高塔看在帝國最高議會的面子上，並沒有阻攔他們進入其中。但此刻形式已然反轉，處於被動地位的已經是他們了。

  不過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對布萊恩身上蘊含的秘密感興趣，路德維希上將一馬當先走上前，伸出自己寬闊厚重的手掌在他肩背重重的拍了兩下。

  「我已經知道你在成為巫師學徒后第一段時光是在警務廳中度過，這很好，巫師雖然有追求自由的權利，但終究要依靠群體的智慧以及力量，才能讓自己走得更遠，這兩者之間是相輔相成的……特殊小組是帝國一次全新的嘗試，你能夠加入其中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希望你可以藉此，找到屬於自己的超凡之路……日後來到軍部或者迷霧海，如果遇到了困難可以來找我。」

  路德維希上將說完之後並沒有給布萊恩感謝的機會，大步流星的轉身離去。

  「切，拽什麼拽！」

  一個中二桀驁的聲音打斷了布萊恩的感動。

  不用多想都能知道這道聲音的主人肯定是毀滅之翼。

  「喂！小子！」

  「毀滅之翼大人。」布萊恩恭敬俯身。

  「我喜歡研究世界上一切能夠產生湮滅的能量，煉金炸彈只是我年輕時一些微不足道的發明，我曾經也對信仰之力與精神力碰撞時產生的毀滅現象很感興趣，只可惜實驗體太過稀少，而且往往在一瞬間就走向了毀滅，這導致我不得不中途放棄。」

  「但在你身上我卻看到了全新的可能，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和我研究一種全新的煉金道具？能夠將三大教會炸上天的那種？」

  布萊恩對毀滅之翼的感官稍微好了一些，看來對方除了性格較為惡劣之外，本質上還是一個極為純粹的巫師，只不過有些暴力傾向罷了。

  不過毀滅之翼下一句大大咧咧的話讓布萊恩瞬間恢復了對他的評價。

  只聽對方說道：「到時候趁著迷霧海戰爭，我們狠狠的賺上一筆！到手之後二八分成，我八你二，絕對虧待不了你！」

  話說一直有謠傳煉金公會的創始者曾經是新大陸最大的奸商，以品質較差但數量極大，價格又低的優勢，徹底改變曾經一生中最多也不過只能擁有幾件巫器，每一件都當做至寶對待的質樸巫師坑的淚流滿面。

  以前還一直覺得這是對煉金公會的污衊，現在看來是真相的可能性反倒更大。

  就連一旁的其他法則巫師都有些看不下去毀滅之翼得意洋洋的嘴臉。

  為了避免巫師群體中的害群之馬教壞布萊恩這個即將冉冉升起的新星，宮廷法師直接一揮袖，動用了他在銀月巫師塔中的許可權，將毀滅之翼強行送離高塔世界。

  毀滅之翼倒也並不反抗，只是還在不斷的高喊著。

  「考慮好了就來煉金公會找我，到時候賺的巫師幣多到你這輩子都花不完，千萬不要聽信這群窮鬼的教唆……」

  自由巫師中的五大勢力都有自己獨特的驕傲。

  煉金公會的驕傲就是，他們不僅用自己的造物在極短時間內推動了整個巫師帝國的變革，更是榨乾了絕大部分巫師兜里的最後一個巫師幣！

  海洋歌者女巫充滿了異域風情，不過相對於布萊恩，她似乎對被伊戈爾巫師帶走的怪物更感興趣，直言不諱的說道：

  「如果以後你還能提供關於先前那頭怪物的任何信息，我都可以給你相應的報酬，如果你能夠像輔助伊戈爾委員那樣，幫助我捕捉到一頭相同的怪物，那麼條件任你開，只要我能夠做到就絕不推辭。」

  女巫留下了一個海螺充當聯繫信物后也飄然離去。

  布萊恩起初怦然心動，可當他想起怪物從靈魂深處湧現，靈魂彷彿遇到天敵一般的顫抖時，這種衝動又突然消散於無形。

  伊戈爾巫師明顯是有備而來，所以誘捕怪物的整個過程才顯得行雲流水。

  但若換成了海洋歌者，或許類似的嘗試便會成為他的葬禮。

  「即使沒有海洋歌者的誘惑，對能夠從靈魂深處出現，又和信仰之力有著難以分割的怪物，我也一定會探尋它的本質，只不過絕不是現在，而是不知多少年後的事了……」

  布萊恩似乎遺忘了剛剛心中的憤恨，對待每一個法則巫師都顯得尊敬。

  最後一位需要離開高塔世界的法則巫師人偶法師，他也完美繼承了先前的隊形，同樣走到布萊恩的近前，平靜地對他點頭說道：

  「不論是精神力還是信仰之力，本質上都是法則在靈魂上的一種投影，在這方面我有不少經驗，等到特殊小組成立后，你可以來詢問我相關信息，我們各取所需，完善各自的超凡體系。」

  等到人偶法師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場只剩下了元素高塔的成員。

  宮廷法師徹底完成了職責，向眾人點頭示意后，怦然化作一團氣流與空氣融為一體。

  天星界引、永恆烈焰和無形之手打了個招呼，同樣也帶著看了一番大場面的手下離開此處。

  「布萊恩，真沒想到……你竟然……」

  艾爾巫師主動開口，一時間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能任由氛圍重新陷入沉默。

  反倒是他的好友比爾巫師更快排除了內心的複雜情緒，直接了當的對布萊恩發出邀請。

  「前往商業聯盟？」

  「沒錯，我和艾爾巫師都是商業聯盟成員，這位是我們的會長大人，法則巫師無形之手，曾經以一己之力重塑帝國交易法則的存在，我們看到了你的潛力，想要邀請你加入商業聯盟。」

  布萊恩聞言十分猶豫，這還是元素高塔內第一個明確向他伸出橄欖枝的派系。

  按理說即使不同意，他也應該為自己表現出的潛力而暗自欣喜。

  可若是在法則巫師面前直接拒絕對方的好意，會不會弄巧成拙，反倒被對方記恨？

  出於這種心理，布萊恩同意了前往商業聯盟總部觀摩的邀請，但其實心底已經做出了拒絕的選擇。

  主要是因為商業聯盟從名字就能看出，並非是他一直嚮往的那種實力強大，並且更側重於研究型的組織。

  無形之手一直在關注著布萊恩，但卻並沒有主動開口，而是任由屬下和對方交涉。

  此刻有了結果，他才自信一笑：

  「或許你對商業聯盟並不了解，所以產生了一定的誤解，相信你在有了接下來的經歷后一定會改變主意。」

  布萊恩不置可否。

  面對他的這種態度，終於恢復平靜的艾爾巫師和比爾巫師相視一笑。

  類似的表情他們這是第幾次看到了？

  而往往在下一刻，對方對於商業聯盟心中那種居高臨下的俯視感便會在瞬間瓦解。

  以至於對加入商業聯盟再也沒有任何異議。

  布萊恩想必也難以例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