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鬼船來曆
臨江樓的掌櫃姓張，不知為何，他今天一大早起來右眼就跳個不停，這讓他心中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畢竟民間一直有個說法，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雖然這話沒有什麽具體的依據，但這種事一般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所以他今天做什麽事情都特別的謹慎，生怕有什麽地方做錯了，一直忙到了中午飯店過去，酒樓都已經沒什麽人時候，他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看來是我想多了，今天沒什麽事。”
張掌櫃的抬頭掃視了一眼風平浪靜的酒樓，心中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正當他準備低下頭繼續算賬的時候，他眼睛裏的餘光突然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張掌櫃整個人頓時僵住了。
“喲，掌櫃的，算賬呢。”
張掌櫃看到的人正是任六跟李墨白兩人，任六嗓門大，人還沒進來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趕緊給我們做幾個好菜，再上兩壺好酒，忙活了一上午，都快餓死老子了。”
張掌櫃的沒有搭話，此時他的眼神裏隻有李墨白一個人，而在他心中，一個念頭正在不停的徘徊，“這家夥不會是又來吃白食的吧？”
想到這裏，張掌櫃迅速抬頭看了四周，沒發現有楊家的人在附近，這才鬆了一口氣。
李墨白在他這裏已經白吃兩頓了，前前後後加起來的錢已經差不多有十幾兩銀子了，雖然之前楊明昀說算在他賬上，但他是東家，到時候這些錢還不是得算在酒樓的盈虧裏。
更何況，現在楊明昀已經死了，到時候這個賬就更不好說了。
看著張掌櫃的盯著自己不放，李墨白瞬間就明白了他在想什麽，毫不尷尬的說道：“怎麽，掌櫃的不歡迎我？”
“沒有沒有，客官想多了，我這開酒樓的，怎麽可能不歡迎客人。”
聽到李墨白開口，張掌櫃的才回過神來，從臉上硬擠出來一絲笑容，十分僵硬的說道：“兩位樓上稍微坐一會，我這就讓後廚給兩位做菜。”
說完這些之後，張掌櫃似乎還想說什麽，有些欲言又止，嘴唇翕動了幾下之後，最後還是把話給咽了回去。
“放心，我李墨白從不吃白食。”
李墨白似乎知道張掌櫃在想什麽，放慢了腳步輕聲說道：“不過現在我們算是替你們家二公子辦事，他總不能不管飯不是。”
“所以，這頓飯，你記在他賬上就好了。”
聽到李墨白這麽說，張掌櫃本來硬擠出來的笑容，立刻就垮了下來。
你說了這麽著半天，合著還是要吃白食啊，還從不吃白食，我呸！
張掌櫃的盯著李墨白上樓的身影，看著他身上穿的捕頭服，從心裏咬牙切齒的蹦出了兩個字。
“狗官！”
……
“白哥，你跟掌櫃的說啥了啊，我看你說完之後，他一副死了爹娘的樣子。”
剛才任六走的比較快，沒聽到李墨白說什麽，隻是一回頭就看到了張掌櫃那如喪考妣的模樣，所以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沒什麽，我就是跟他說這頓的飯錢，楊二公子出。”
“就一頓飯錢而已，這老兒至於臉色這麽難看嘛。”
任六十分納悶，身為這麽大一個酒樓的掌櫃的，就一頓飯而已，這掌櫃的就好像死了爹娘一樣表情，這也太摳門了吧。
“嗯”
李墨白含糊的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不過他在心底默默說了一句，“不是一頓，是三頓，不，是四頓，畢竟晚上還得吃飯，到時候還得來臨江樓。”
“你還別說，這臨江樓的酒菜，就是好吃。”
……
他們兩人這次坐的依舊是上次那個位置，三樓靠窗，在窗口向外望去，景色一覽無遺。
湖邊的碼頭，就在酒樓的不遠處，從李墨白的位置斜著望去，正好可以把碼頭看的清清楚楚。
李墨白看著碼頭上來來往往的人，靜靜的思考了一會，然後揮手讓小二把掌櫃的叫來了。
“大人，您找老朽有事？”
被李墨白叫上來的張掌櫃有些惴惴不安，還以為是自己在下麵罵李墨白，被他聽到了呢。
“掌櫃的不用緊張，隻是有一點事想問你。”
李墨白擺了擺手示意張掌櫃的先坐下，等他坐下之後，李墨白開口問道：“掌櫃的在這做多少年了？”
“在這多少年了？”
聽到這個問題張掌櫃的愣了一下，略微回憶了一下，然後有些感慨的說道：“老朽從十幾歲做學徒就在這裏了，如今已經六十五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有四十多年了。”
說完，張掌櫃的有些疑惑的看著李墨白，“不知道大人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那掌櫃的可曾聽人說過，錦江湖裏有一艘紅色鬼船？”
鬼怪這種東西，剛出現的時候是沒有靈智的，像之前小茴的前身橫死鬼，以及他除掉的餓死鬼，這些都是剛剛複蘇，隻有本能沒有靈智的存在。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鬼怪就會逐漸誕生靈智，並且還有一定的可能找回自己生前一部分重要的記憶。
像楊明皓所說的這個鬼，不但擁有記憶，甚至都能與人交合，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鬼，李墨白懷疑這個鬼船，甚至可能在以前就出現過，所以他想問下掌櫃的，有沒有什麽線索。
“紅色鬼船？”
果不其然，張掌櫃的果然知道些什麽，聽到李墨白問起這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凝重，語氣略微有些不自然的問道：“大人，您說的是不是一艘兩層的畫舫，在畫舫的前後還都掛著白色燈籠？”
“怎麽，掌櫃的知道這艘船？”
聽掌櫃的這麽說，李墨白頓時就知道自己問對人了。
“唉，老朽不但知道，而且還很清楚。”
張掌櫃的歎了口氣，開口說道：“這差不多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艘船的主人原先叫老吳頭，家裏頗有財產，而且家中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嬌妻。”
“可惜，好景不長，他一個五十多歲的糟老頭子，怎麽可能滿足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所以他那個小嬌妻，沒過幾年紅杏出牆了，經常在老吳頭的船上跟情人廝混。”
“時間久了，這事自然就傳到了老吳頭的耳朵裏了。”
說到這裏，張掌櫃有些感慨的說道：“說起來，這老吳頭也算心狠手辣了。”
“他知道這件事之後，親自躲在船上抓奸，看到兩人果然在船裏廝混，他連麵都沒露，仗著自己水性好，然後直接就把船給鑿沉了。”
“那兩個偷情的男女，直接被鎖在畫舫的房間裏，硬是給活活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