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燕眠錦的計謀（三）
“皇上，既然眠錦無罪，就請讓她起身，氣轉涼，眠錦身子骨弱，經不起這番折騰。”舒湛罷向高台上磕了個頭。
他得字字幹淨利落，從進來到現在，目光一直在燕眠錦身上流轉，那是他心愛的女人。
北芷秋深呼一口氣，未能將那點兒鬱悶排出。
“世子得在理，眠錦起身吧。”北帝也是愧疚，他真的沒注意到那孩子一直跪著。
況且燕眠錦是故人之女，就算有錯，看在昔日老友的份上，也不該讓她一直跪著。
“謝皇上。”燕眠錦道謝，起身，一個不穩踉蹌了下，嚇得舒湛連忙攙扶。
舒湛的緊張寫在臉上，見他焦急的樣子，燕眠錦輕拉他的手，微笑以寬他心，道：“無事，不要擔心。”
不久，李嬤嬤回來了，帶著三個宮女，四人行禮，那三個宮女聽太後的玉佩被偷了，跪著都直打哆嗦。
“老實交代，今你們做過什麽。”太後已然怒極。
三個宮女顫抖了肩膀，為首的宮女先開口：“回太後，奴婢值守時，玉佩還在。”
另一個宮女忙道：“太後娘娘，昨晚奴婢值守的時候，玉佩也在的。”
太後聞言，怔怔地看著未開口的宮女，“你呢？你值守的時候，玉佩還在不在？”
如今雖不掌管後宮，太後的威嚴依然在，宮女一激靈，嘴唇顫抖，“太後娘娘，昨晚奴婢不舒服，一直昏昏欲睡，同房的嬌替奴婢值守，奴婢實在是不知道玉佩就丟了呀。”
“你的那個嬌，在哪裏？”北芷秋開口問。
“奴婢未曾見到嬌。”
未曾見到?
“那你最後一次見她，是在哪裏？”
那宮女思索一會兒，“奴婢每早上都要為太後娘娘采露，今早起得比往常早點，但嬌已經不在屋裏了。”
“那你便是從今早上起就沒有看見她了？”北芷秋皺眉。
同在永樂宮做事，又是一個屋的，怎麽著也會碰著吧，怎麽會見不到。
不會是……
北芷秋目光一轉，看向另外兩個宮女，“你們呢，也沒見過？”
“是。”兩個宮女一同作答。
“老奴也未曾見過這個丫頭，按理她應該每日都要清掃前院才對。”李嬤嬤道，如今她也覺得另有隱情。
“糟了。”北芷秋心裏冰涼，想拔腿就跑出去，但扶著北明搖，想想道：“快去嬌房裏，看看她在不在。”
李嬤嬤得令，心知時間緊急，抬腳就往外跑。
“站住。”太後猛地站起來，“李嬤嬤，你是哀家的人，怎麽隨意聽人使喚？”
李嬤嬤站住腳，趕緊請罪，“奴婢有罪，奴婢不該不經過太後應允。”
北芷秋看著有些急切攔下李嬤嬤的太後，“皇祖母，您這是為何？”明明馬上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為何？哀家屋子裏的事，連皇上都下令讓哀家自個兒處理，皇後管理六宮都不曾插手，你今日便不能在永樂宮為所欲為。”
“哀家不允許去看，你就不能去。”太後水袖一甩，重新端坐，又是雍容華貴的儀態。
此事破綻百出，再追查下去，一定能找到真凶，北芷秋隱約知道了太後的目的。
可是她不甘心，北明搖年紀，遭受了那麽惡毒的處罰。
抽臉打板子，哪是用來懲罰女子的方法。
“皇祖母，今日就算兒臣得罪了。”北芷秋向一旁的似兒使了個眼色。
似兒點頭，健步向外走下去。
“誰敢動擅闖哀家的寢殿，哀家便永不認這個孫女。”
空蕩蕩的宮殿，太後的聲音顯得格外響亮。
北芷秋心裏咯噔一下，不可思議第看著太後。
她，永不認她。
似兒到沒有去，公主的心思，她很明白，無論太後對她怎樣，她始終都當太後為親人，渴望得到她的認可和疼愛。
“好了，芷，這件事父皇來處理，你先帶搖搖去醫治，時間長了，怕多生變故。”北帝朝呆站著的北芷秋開口，態度不容抗拒。
“不，背後之人……”
“君無戲言，你必須遵守。朕了不查看，就不能查看。來人，帶兩位公主下去。”話還未完，北帝便打斷了她，他聲音帶著些狠厲，語氣疏遠。
北芷秋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將她捧在手心的父皇出的話。
“父皇……”北芷秋還想爭取，抬眼就看見步雲裳對她搖頭，示意她退讓。
北芷秋抿了抿嘴唇，艱難地開口：“兒臣遵旨。兒臣告退。”
罷帶著北明搖以及南北苑的人離開。
北帝看得出北芷秋心有不甘，無奈地歎了口氣，“母後，兒臣，不插手這件事，但請母後記得，今是我兩個女兒受盡委屈才換來的保全。”
太後眉眼微動，沒有開口什麽，微微點零頭。
北帝也不願和太後再繼續掰扯這件事，帶著步雲裳離開了。
燕眠錦突然像失去力氣樣的癱倒在舒湛懷裏，舒湛一驚，連忙抱住她。“眠錦，你怎麽了？”
他拉過她的手，手心一片汗漬，濕淋淋的一片。
“我沒事阿湛，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和太後些話。”燕眠錦催促道。
她今受盡委屈，差點逼迫招認，舒湛怎麽會在這個時候離開，“眠錦，我帶你看看太醫，可不要出了什麽病患。”
“嗬！”太後冷笑一聲，“世子的消息倒是靈通，到不知是誰告知你，眠錦有事的?”
她前腳出事，後腳舒湛就收到了消息，看來這永樂宮，還有第二個主子。
“阿湛你先回去。”燕眠錦著往外推他。
舒湛不解，“是不是出事了眠錦，你怎麽這麽著急？”
她神色慌張，一定有事瞞著他。
“我沒事，我下次跟你解釋好不好?你先回去。”燕眠錦話急切，隻想著將他哄出去。
見她如此強求，舒湛也不忍拒絕，“好，我先回去了，你有事一定要通知我。”
“嗯，放心。”
舒湛鬆手，轉身出了永樂宮，眉頭緊鎖，等他們成親了，他不會再讓眠錦受這份委屈。
“這翅膀硬了，終究是管不住。”太後冷冷的聲音在後方響起。
燕眠錦回頭，跪了下去，“太後，眠錦錯了。”
太後冷哼一聲，雙眼微閉，“眠錦，你三歲入宮，一直養在哀家身邊，你捫心自問，哀家待你如何。明搖又再多不是，你也不該陷害她，你讓哀家失望了。”
值守的宮女為何會暈，嬌為什麽沒有出現在眾人麵前，北明搖為何會偷令牌且偷得輕而易舉，燕眠錦為何今日要去看嫁衣，又為何恰巧讓她們遇見，又是誰向舒湛通風報信。
這明，有人在永樂宮安插了自己的人，還有人在她出事的時候接應。
北芷秋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都能看出來，她沉浮後宮多年，又怎能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