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烹茶小酌

  躲開戚寒澤的注視,紀落笙來到竹子旁邊,看著那些經過澆灌後翠綠欲滴的枝葉,輕輕撫摸著,道:“這些竹子雖然澆灌不易,但確實綠得可愛。”


  轉念,她又問:“是你讓人種的嗎?”


  聞言,戚寒澤淡淡答道:“是我種的。”


  聽此,紀落笙一驚,輕撫竹子的手停頓下來,不敢相信地問:“你親手種的?”


  “自然。”


  這怎麽會?

  戚寒澤一再刷新了紀落笙對印象中總裁的認知,親手栽種竹子!太令人震驚了。


  見紀落笙愣神地看那些竹子,戚寒澤走近,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勾起她尖尖瘦瘦的的下巴。


  “竹子比我好看?”


  “怎麽會,你是盛世美顏。”


  話落,紀落笙急忙低頭躲開戚寒澤的眼睛。


  隨即,紀落笙暗暗責怪自己,怎麽一禿嚕嘴出了盛世美顏這種話,可是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


  聞言,戚寒澤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看向尷尬低頭的紀落笙,問:“我是什麽?”


  “沒什麽,我要工作了,你……”


  見紀落笙要趕他走,戚寒澤故意在竹屋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帶著疑惑的神情問:“我?怎樣?”


  見此,紀落笙無奈,轉念一想,其實在工作的時候,有人在身邊也無妨。


  因此,道:“不怎麽樣,你坐著吧。”


  話落,紀落笙來到桌前,拿出一張巨大的紙、筆和尺子,翻出前一的設計圖,打開電腦,開始服裝打版。


  她對照設計圖,仔細在紙上畫出衣服的每個細節,在根據紙樣用製圖軟件作圖,保證設計的服裝盡善盡美,毫無瑕疵。


  服裝打版是整個服裝設計中最重要的環節,紀落笙絲毫不敢馬虎,全心投入。


  看到紀落笙如此專注,戚寒澤暗暗陳讚,她確實是一個優秀而敬業的設計師。


  念此,戚寒澤突然想到了什麽,轉身下樓。


  不多時,他端著一套茶具進門,為兩人煮茶。


  第一壺茶泡好後,戚寒澤拿出一隻細巧的瓷杯,倒進一杯茶,端起來,輕輕放到紀落笙的辦公桌上。


  隨即,戚寒澤坐回椅子,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拿出一本書,品茗讀書。


  轉身看到桌上的茶,紀落笙詫異抬頭,正好看到戚寒澤正在一邊喝茶,一邊看書,悠然自得。


  見此,紀落笙端起那隻瓷杯,清幽的茶味悠香撲鼻,輕啜一口,沁香微潤,讓人頓覺神清氣爽。


  口抿著茶,看著戚寒澤一副居家男人溫雅的做派。紀落笙不免想到了她的父母。


  在她年幼的時候,紀國強和萬夢苑當年也十分恩愛,至少表麵是恩愛的。紀國強對妻子萬般疼愛,到家務瑣事,大到公司的事情,隻要妻子了什麽,紀國強沒有不應允的。妥妥的一對夫妻和睦、伉儷情深的代表。


  然而,好景不長,紀落笙剛剛學畢業,紀國強就像變了一個人。時常聲稱公司諸事繁雜,開始是不在家吃完飯,之後發展到成宿不回家。萬夢苑敏銳地感覺到紀國強對家庭的不傷心,時常獨自失神、暗自垂淚。


  直到十年前,萬夢苑因為一場車禍身亡。發起屍骨未寒,紀國強就迫不及待將王茹枝母女帶進紀家。


  念此,紀落笙不禁苦笑,愛情的保鮮期太短,太容易變質。


  驀地,頭上被輕輕敲了一下,紀落笙一驚之下,抬頭看去。


  她看到戚寒澤正站在她身邊,一向冷硬的麵孔彎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發什麽愣呢?”


  “沒有。”


  話落,紀落笙掩飾地端起瓷杯,剛要喝茶。不料,手中的杯子卻被戚寒澤拿走。


  “幹嘛拿我杯子?”


  “茶涼了。”


  話落戚寒澤將杯中茶倒了,重新為紀落笙倒了一杯熱茶端了過來。


  見此,紀落笙真心為戚寒澤這份細心點讚,同時難免驚詫於他這樣的細致入微。


  回坐到椅子上,戚寒澤看向紀落笙,道:“晚上我有個聚會,一起去。”


  又是這樣的命令式口吻,不是詢問,也不是征求意見,而是紅果果的命令。


  聞言,紀落笙默默低頭,對著地麵翻了個白眼,而後抬起頭,嫣然一笑,溫柔地拒絕了:


  “你我隻是假夫妻,我不能參加這種聚會,會讓你的朋友們誤會的。”


  話已出口,心裏卻有一絲淒然,名義上的夫妻不好做。非但是他的朋友,連他的父母也對她存有成見。她又何苦頂著這個所謂戚少夫人的名義四處招搖呢?

  聽此,戚寒澤麵色一凜,眼神暗沉難測,道:“我再一遍,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


  聞言,紀落笙聲音低微地:“可是,你是戚氏集團的總裁,而我,隻是一個名不經傳的設計師。更何況,我過去的經曆太複雜,我怕我配不上你。”


  聽此,戚寒澤棱角分明的麵孔上閃出一個邪魅的笑容,道:“所以,你要負責一切。”


  “什麽意思?”


  “你要從今開始配的上我,負責作為一切妻子的活。”


  聞言,紀落笙為戚寒澤這個神奇的邏輯理論感到無語,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麽?”


  “給我選今晚參加聚會的衣服。”


  聽此,紀落笙一驚,選衣服這種事確實是做為妻子該做的,戚寒澤是真拿她當做妻子來看了嗎?

  見紀落笙默默無語,戚寒澤麵帶一絲暗冽,漫不經心的勾起一抹笑意,繼續加碼:


  “做飯洗衣這些事你全包了。”


  “洗衣服沒問題,做飯,我是真不會。”


  洗衣服扔洗衣機即可,可是做飯她是真的很頭疼,她對此一竅不通。


  看著紀落笙臉麵露苦色,戚寒澤不由得暗自發笑,表麵上卻緊繃著麵孔,冷聲道:


  “不會就學。”


  “你不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嗎?還有,你怎麽知道我沒學過?”


  聞言,戚寒澤俊朗的麵孔上浮起一絲嘲弄的笑意,道:“你沒學會?”


  回憶起那次學做菜的事,紀落笙心生無奈,沒有絲毫底氣,隻好照實回答,


  “非但沒有學會,還,還燒壞了鍋,切到了手,打翻了調料。”


  聽此,戚寒澤唇邊的笑意更盛。


  見他笑,紀落笙無可奈何地歎息道:“可是,我也沒辦法,反正我就是不會做飯。”


  “我教你。”


  聞言,紀落笙心思一動,眼波流動,笑的明媚動人,“教我多累啊,我會把廚房弄得一團糟,你做好不就行了嗎?你可是廚神呢!”


  聽此,戚寒澤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紀落笙的頭,“定了我教你,不準花言巧語。”


  見根本無法辯駁,紀落笙隻得作罷。沉悶地回到辦公桌,繼續工作。


  見此,戚寒澤慵懶閑適地端起一杯茶,慢慢喝著,對紀落笙道:

  “你該去給我挑衣服了。”


  “事,我很快就能挑好。”


  “不,是給我挑選一件你設計的衣服。”


  聞言,紀落笙頓覺頭大,為難道:“家裏沒有成品的衣服,都在夢苑。”


  話落,戚寒澤起身,拉起紀落笙的手就往外走。


  見此,紀落笙頓覺頭大,邊試圖掙脫開她的手,邊:“你這個人,怎麽風就是雨的,我們不用過去,我打個電話,讓蕭瀟拿過來就行了。”


  “好。”


  隨即,戚寒澤鬆了手,坐回椅子,拿起書來看。


  當下,紀落笙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


  “蕭瀟,你去男裝部把所有適合參加聚會的衣服整套拿來。”


  掛了電話,紀落笙對戚寒澤道:“等一會就拿來了,你以後不要這樣著急,我的事情我有計劃的。”


  聞言,戚寒澤一對黑眸抬起,用高深莫測的眼神看向紀落笙,“這叫雷厲風行。”


  “噗嗤”一聲,紀落笙笑了出來,“你的邏輯總是這麽神奇。”


  不多時,門鈴聲響起,紀落笙打開門。


  蕭瀟帶著兩名職員,每個人手裏各托著一遝疊的很整齊的衣服。


  見此,紀落笙微笑道:“都把衣服放下吧,隨便坐。”


  然而,三人卻都低著頭,噤若寒蟬,沒有動。


  覺得詫異的紀落笙扭頭看去,見戚寒澤正立在她身後,身材頎長,神情冷傲,渾身透著生人勿進的強大頎長。


  隨即,紀落笙衝戚寒澤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然而,戚寒澤視若無睹,依舊帶著一股肅冷的殺氣,冷傲地站著。


  無奈,紀落笙隻好接過三人手裏的衣服,:“你們可以回去了。”


  聞言,三人如獲大赦,一個跟著一個,靜靜地快步離開。


  見狀,放下衣服,紀落笙不禁有些惱怒。


  帶著薄薄的怨氣,紀落笙嗔怒地看著戚寒澤。


  “你這是在幹什麽?把蕭瀟他們都嚇跑了。”


  聞言,戚寒澤無辜地搖搖頭,道:“什麽也沒幹。”


  的確,他真的什麽也沒幹,可是他自帶的氣場是在太過攝人心魄,很容易讓不熟悉的人產生生人勿進、趕快逃離的疏離感。


  念此,紀落笙怒氣漸消,拿出衣架,將蕭瀟帶來的所有衣服統統掛了上去。


  “戚寒澤,你來看看,要選哪一套?”


  聞言,戚寒澤很隨意地瞥了一眼成排的衣服,漫不經心地:“你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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