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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陰謀

  “是的。念長安入宮之後,本是一切都十分順利,隻是後來攝政王完顏烈出現然後請求皇上賜婚。”


  那華衣公子轉過身,麵容邪魅,姿容肆意,竟是那鳳傾陽。


  隻見他冷冷一勾唇角,然後低聲道:“本王好不容易才讓太後幫這一個忙,卻是被他給破壞了。”


  說罷,他竟是也不生氣。隻是抬起眼,眸中全是興趣盎然:“她竟是有本事讓完顏烈也向著她,倒真有些本事。本王對她倒是更加好奇了。”


  “那屬下……”


  “不,你先不要打草驚蛇。”鳳傾陽輕輕轉動著手中的紙扇,笑得一派風流。


  他又轉回頭看向窗口那開得極為茂盛的花朵,眼眸之中卻是沒有半絲的笑意,而是一片深意:“獵物總是要一次行的捕捉到才行的啊。”


  站在他身後的黑衣蒙麵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不知為何全身有點發冷。


  念長安回府之後,第一次腳步不停的前去了羅雲軒,那裏本是公主原有的住所,但是自從從公主瘋了以後,那裏就被鎖了起來,隻有專門的女婢前去送些吃食的時候才會進去。


  念長安推開那發了鏽的鐵鎖,然後就麵無表情的走了進去。


  院內因為已經很少有人進來,故而院中的野草長得有些茂盛,加上這裏有些陰寒之意,看起來倒是朦朦朧朧的有點恐怖。


  念長安卻是連呼吸都沒有亂上一分,她繼續向前走去,就聽見有輕輕的歌聲從不遠處傳來,微微皺緊了眉,然後不動聲色的向那邊走去。結果就看見那個原先高雅嫵媚的女人散著一頭黑發,然後提著裙擺在院落之中輕輕的轉著圈,像是在跳舞一般。


  仔細看去,她的麵容精致嫵媚,確是絕色。但是念長安卻是見過了真正的絕色,此時再看起她來,當真是仔仔細細的瞧了半晌。


  雖說這公主是皇後親生的,但是若是她的身邊當真是布滿了眼線,那這太後必是知曉了她對於自己女兒做的事情,但是她卻並沒有為難於她。


  而那太後若真如完顏烈所說,是魅族一代,那這公主必定是也遺傳了這一項能力。但是事實就是她雖是嫵媚誘惑,卻並沒有要將她吸入進去的錯覺。


  所以……念長安看著麵前傻兮兮的女人忍不住露出了冰冷殘忍的笑意:既然你不是太後娘娘的親生女兒,那身後就是沒了後台。她也就沒有了顧忌。


  念長安走上前細細的看著她的麵容,然後低聲說道:“方文清,你這樣是不是很辛苦?我就幫你解脫吧,不過在之前……”


  她看著她,輕輕說道:“……先幫我一個忙吧。”


  公主仍是傻兮兮的笑著轉圈,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裏麵,然後就再也不曾蘇醒過來。


  春日早晨,陽光姍姍來遲。念長安縮在藤椅之上的毛毯子裏,享受著晚歌的服務。


  她卻不知晚歌竟是對藥理有如此之深的研究,像是什麽小病什麽的,就僅是服用了幾服藥便是完好了。掬月本是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還毀了容貌的女人有些警惕,但是在受了她幾副養顏美容的藥方子之後就變得與晚歌親近無比。


  掬月便是如此單純的一個女孩子,誰對她好,她便會對她好,如此單純。


  念長安看著在一旁拿了藥方子傻笑的掬月搖了搖頭,也不知是該羨慕還是歎息。


  本來……她也是像是如她一般的女孩子,但是……


  念長安的眼眸暗了暗,然後就聽見一旁的晚歌輕聲道:“郡主,請用茶。”


  晚歌輕輕將那茶水遞上去,裏麵粉色的茶水因動蕩而擴散出層層的漣漪,就像是一層層微碎的寶石,那般好看。


  “恩。”念長安回過神,然後端起茶杯輕飲了一口,瞬間那清雅舒爽的味道充盈整個唇齒,像是將整個人泡在暖水之中,毛孔全部呼出輕鬆的空氣,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


  念長安又忍不住喝上了一口。


  “再來一杯。”


  晚歌輕聲應了一聲,然後端起已經喝完了的茶壺默默的向廚房走去。


  路上不斷有婢女與她擦肩而過,然後紛紛露出驚詫的表情。晚歌依舊是麵不改色的向前麵走去,像是臉上那塊不是醜陋的形似蜈蚣般蜿蜒爬在臉上的傷疤,而是一道神聖美麗的圖騰。對於她來說,這道疤痕是她重獲新生的標誌,讓她再也不會被過去所束縛住。


  她熟識藥理,確是有辦法去將臉上的傷疤去掉的。但是她卻不願意這麽做。美貌對於她來說,現在隻是一種累贅。


  若是這個世界上真正有人肯真心待她,那也不會因為她的容貌醜陋而嫌棄於她。


  晚歌小心翼翼的端著新煮好的茶水向著群主的院子走去,卻見一個俊秀的男人急匆匆的向她走來,然後看也不看一眼的便是撞上了正要躲避的晚歌。


  其實晚歌早就看見他了,但是就在她往左邊躲去之時,就感覺麵前的男人也向著左邊晃去。然後晚歌隻好就好來得及護住懷中的茶具,身體就已經撞上了那個男人。


  但是就算是護好了懷中的茶具,裏麵的茶水還是被這麽一撞而濺灑出來。滾燙的茶水頃刻間就撒了兩人的一身。


  那個男人低呼一聲,晚歌卻是皺緊了眉,不發出一聲。


  晚歌默默的站直身子,然後將懷裏的茶壺重新端正了之後,就見著那個男人笑得一臉憨厚的走了過來,然後關切道:“姑娘,你沒事吧?剛才是我走的太急了,沒有看到你。”


  他看著她,眸中清晰的現出她的麵容,上麵的蜈蚣傷疤像是一條恐怖的毒咒,那般可怕。然而那個男人卻像是沒有看見她的臉上的恐怖東西一樣,隻是關切的看著她,眸子清澈透亮。


  晚歌不動聲色的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像是害羞一般的垂下了頭,那樣子看起來真是嬌羞無比。


  男人見她這副模樣,眼底深處有著淡淡的厭惡,但是又在她抬起頭的那一瞬間,就又是飛快的隱去了,然後化作清澈透亮的純善的眼睛,就這樣看著她。


  “你是群主身邊服侍的侍女嗎?我好像在以前看見過你。”


  晚歌輕聲道:“我是新來的。”


  那個男人摸摸後腦勺,笑得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叫漢涼,你叫什麽名字啊。”


  晚歌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道:“我是晚歌。”


  漢涼咳了一下,然後臉頰通紅的說:“晚歌,我幫你去將這壺茶再去煮一下吧。”


  語畢,便伸手想接過她手中的茶壺,卻不料她微微一躲,便是避開了他的手。然後他就聽見她低聲說道:“不必了,你不知道藥方,去了也沒有用。”


  但是漢涼還是一把將她手中的茶壺奪到了自己的手裏,然後說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廚房吧,吹爐子什麽的粗活都可以找我啊。”


  晚歌隻是半垂著眼睛,半晌才慢慢點頭,算是應予了。


  漢涼手裏捧著那微燙的茶壺,俊秀的麵容上綻開了一個十分好看的笑容。


  晚歌慢慢垂下了頭,良久才輕聲道:“……那就麻煩你了。”


  是夜。


  萬物皆靜,隻有圓月高掛於天。念長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庭院之中,望著天空之上的月亮漸漸出了神。


  晚歌從屋裏走了出來,然後將一件厚厚的大裘披在了念長安的身上,輕聲說道:“群主,夜已深了,進去休息吧。”


  念長安輕應了一聲,身形卻是一動不動。清澈的眸子裏清晰的倒映出了月亮的模樣。


  “晚歌,你說我做錯了嗎?”


  晚歌隻是低著頭,聲音平淡如水:“不管群主做對或是做錯,晚歌都會跟隨著群主。”


  念長安聞言輕笑了一聲,然後看著月亮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裏麵的眸色幽幽沉沉的,像是最久遠的黑暗:“那麽,好戲就要開始了。”


  隨著一聲驚恐的尖叫,駙馬府的夜晚又再度不平靜了下來。


  所有的人都從睡夢之中驚醒過來,然後驚慌失措的穿上衣服趕了過去。


  念長安慢吞吞的趕到的時候,就看見公主半裸著身體緊緊抱著樹幹,然後不顧旁邊想要將她抓下來的人大聲地尖叫著:“鬼啊!有鬼!”


  所有的人都麵麵相覷著吧,然後就清晰的在燈光之下看見她的身上滿是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就像是被什麽野獸給撕咬出來的一般,在慘白的月色之下顯得格外恐怖。


  因為像是這種午夜驚魂事件已經在前麵就發生一次了,而且那次恐怖的景象依舊清晰的呈現在眾人的記憶中,一下子,所有的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還有幾個膽小的侍女就直接嚇得哭了起來。


  念長安麵無表情的看著抱著樹鮮血淋漓的女人,眸中出現了某種殘忍的意味。


  上次隻有極少數人猜到那是完顏烈做的,更多的人都以為是真的在鬧鬼。所以她這次,隻不過是在推波助瀾罷了。


  而現在的成果,隻不過是為了明天。


  次日,駙馬府人心惶惶。皇上賜婚,本應是不可違抗的聖旨,卻因為駙馬府出現了這種事情而意外被阻止了。


  念長安那時正在滿日春光之下悠閑的品茶,聽到了掬月誇張的匯報之後,隻是輕輕笑了笑,不發一言。


  而另外一頭,坐在書房之中麵色沉靜批閱奏折的攝政王完顏烈聽到逐風的匯報之後,隻是微微抬起了頭,眸子幽深,然後輕聲說道:“你以為,隻是這樣就能阻止本王嗎?”


  他的決定從來沒有人可以違抗。同樣的,他想要的人,也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念長安,你是真的勾起本王的興趣了。


  在一旁的逐風看著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王爺,忍不住向後退了退,默默忍受著全身上下不斷冒出的寒毛。


  念長安在春日暖暖之中忽然間就打了個噴嚏,晚歌走過來,將那壺中的茶水倒在她的杯中,然後關切道:“群主,是受涼了嗎?”


  念長安揉了揉鼻子,懶洋洋的看著杯中淺紅色的茶水,然後說道:“也許吧。”


  然後她看了一眼在旁邊默然站立的晚歌,淺飲了一口才緩聲道:“聽說這陣子在廚房一直有一個男人在幫助你煮茶。”


  念長安看她神色平常,不禁八卦的打趣道:“怎麽,還不說說嗎?他是誰啊?”


  晚歌隻是微微垂下了頭,然後輕聲回答道:“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頓了頓,她又輕輕說了一句什麽話,卻是融在風中,幾不可聞了。


  念長安沒有聽清楚,她說的是:“……很快就會消失了。”


  “這是怎麽回事?”


  鳳傾陽看著麵前已經潰爛的不成人樣倒在地上還不斷抽搐的男人,微微皺了眉,然後低聲道。


  一旁的侍從也是低聲回稟道:“是朝陽郡主身邊的侍女,名字喚作晚歌。”


  “查清楚了嗎?”


  “屬下無能……至今還是查不清楚那名女子的身份。”


  鳳傾陽有些詫異的轉過頭看向那名侍從,似笑非笑:“恩?”


  那名侍從立刻就跪在了地上,背上被冷汗濕透了衣服,他低著頭,隻是快速的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那名女子是在半個月前突然出現在朝陽群主身邊的,連駙馬府中的人都不知道那名女子的身份,隻是說她是由朝陽群主親自帶回來的,那是她的臉上就已經被毀容,滿臉都是血。”


  鳳傾陽總算是有了一點興趣,他勾起唇角,然後道:“繼續。”


  那名侍從在心裏暗暗舒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那名喚作晚歌的女子據說醫術了得,十分通達藥理。不過在他還未靠近她之前,我們並不知道她竟是會使毒。而且會如此迅速的判斷出敵情,然後下毒。這次是我們太過於自信了,還請王爺責罰。”


  鳳傾陽眯著眼睛,笑得一臉深意。他看著那地上漸漸停止呼吸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念出那個名字:“晚、歌。”


  能在麵具之下猜出真正的陰謀,那個毀了容的女人,真是不簡單。


  真是太有趣了,念長安,你果真沒有讓我失望,旁邊竟是還有這般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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