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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事端

  聽了沐垚的勸,撒一淩雖然還是鬱鬱,但是聽了沐垚的話,卻好歹能夠好受一些,畢竟並非是自己一個人難過,恐怕這宮裏頭的宮妃,上到皇後娘娘,下到韻常在,都是鬱鬱的,可是大家都在忍,大家也都能忍,憑什麽自己就忍不得呢。沐垚的對,該承受的終歸是要承受的,自己的心態不好了,難過的事情還在後頭呢。女人這麽多,想要找麻煩還是一個比一個厲害的麽!最重要的是能夠安安穩穩的度日。


  “皇上去了母後那兒,想必會被母後留下用晚膳的。正好我這兒也就剩下我和絮漓兩個人了,你留下一塊兒吧。”沐垚對撒一淩道,隨後便吩咐著夏至多準備一些撒一淩平日裏愛吃的一同擺上來。撒一淩也沒有推脫,景合宮廚房的手藝可謂是整個宮中最好的了,廚娘也是盛蕭然專門從一綰閣裏頭的挑出來的,做的菜也都是沐垚愛吃的拿手好菜。


  撒一淩夾了一口鴨肉放在口中,不由得讚道:“可見安國公對娘娘姐弟情深,什麽好的都想著姐姐呢,這做的菜連宮裏頭的禦廚都比不得吧。”沐垚夾了一塊糖藕放到她的盤子裏頭,道:“慢點吃,我發現你一到了我這兒就沒有在外頭的樣子了,倒像是個孩子,你看絮漓吃的都比你文雅的多。”


  撒一淩也不在意,笑道:“在姐姐這裏還拿腔拿調的做什麽呢,我本就是武人出身,打起仗來的時候哪裏還姑上什麽禮儀,吃飯的時候能多快就有多快,時間久了也就忘了那些講究了。這在人前的禮儀在我這兒也不過就是給人看的罷了,在姐姐這裏能夠自在些,我也願意來。”


  沐垚微微一笑,對著在一旁布材夏至道:“你信她的話麽?”夏至明白沐垚是為了慪皇貴妃開心開心,便隨著她的話道:“奴婢倒是覺得皇貴妃娘娘的話是真的,卻也不完全是真的。”撒一淩將糖藕放在口中望著她,詢問道:“怎麽就不完全是真的了呢?”夏至微微一笑,道:“自在些是真的,但是更貪圖咱們宮裏的好吃的卻沒出來呀!”


  撒一淩明白夏至是打趣她,也不惱怒,作勢便在她的胳膊上拍了一下,道:“本來冬至不在宮裏,墨荷的嘴倒是更像冬至了一些,你平日裏倒還算的上是個穩重的,怎的如今你也這般了呢。”夏至笑的更開了,對著沐垚笑道:“皇後娘娘,皇貴妃的意思可是娘娘教導奴婢不善呢。”


  沐垚忙拉過夏至,作勢擰了她一下,笑道:“打你還不知道躲?皇貴妃可是拿著刀劍出身的,瞎什麽實話,就不怕一巴掌下去你這肉掉下去一塊兒麽?”撒一淩用力的將自己口中咬的半碎的糖藕咽下去,指著沐垚和夏至兩個人笑啐道:“真真是主仆一條心,不過吃了你們幾塊肉,就這麽編排我了。”


  幾個人笑笑鬧鬧的,一餐飯竟然吃了半個多時辰才算完。沐垚讓墨荷泡了兩大盞普洱茶端上來,對著撒一淩道:“晚上吃了那麽多的肉肯定不消化,我們喝點茶去去油吧。”撒一淩端過看了一眼漏刻,問道:“怎的今日皇上還沒有過來呢?”沐垚也抬頭看了一眼,招來內監陽子過來,吩咐著:“你去探一探皇上可從壽安宮中出來了?”


  陽子領命而去,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趕回來了,身後是宇文翼身邊的程子。程子看著沐垚和撒一淩都坐在殿上,笑著打了個千道:“回稟皇後娘娘,皇貴妃娘娘,皇上從壽安宮中回來的路上正好撞見了怡貴人,此時已經去了鹹德宮,特命奴才過來告訴娘娘一聲早些歇息。”沐垚微微點頭,讓人拿了一塊銀錠子遞給程子,道:“本宮知道了,這點子錢拿去喝杯茶吧。今日在殿前你也站了一整日了,快些去休息吧。”程子也不推脫,笑著退了出去。


  撒一淩皺著眉頭,冷哼了一聲:“正好撞見?怎麽就那麽巧呢?之前我還沒看出來這個怡貴人竟然有這樣的心思。自從那個左廣陵被貶黜出宮之後,她便起來了,三兩頭的想盡了辦法招了皇上過去。”沐垚從炕桌後頭的櫃子裏頭拿出了一件娃娃穿的肚兜兒放在手裏,問道:“你看看這個顏色的過幾日給悠然穿如何。”撒一淩順著沐垚的聲音望去,那肚兜是個粉藍色的,既好看又不失莊重的顏色,上麵繡著兩條紅色的鯉魚交纏在一起,不過那魚還沒有繡完。


  “顏色是很好的,過幾更熱了,穿著這個想來更舒服一些。”撒一淩著,沐垚從身後線盒子裏頭擇出了一卷銀線,遞給撒一淩,又找出了一卷紅色的,將兩股子線擰成一股,仔細的對著那魚尾繡了起來。沐垚的手剛落下,撒一淩疑惑的問道:“姐姐繡的這個肚兜是兩層的?那豈不是很麻煩麽!針過不去,隻能憑著感覺繡才是啊!”


  沐垚微微一笑,道:“悠然的身子那麽的嬌嫩,銀線粗糙自然不能讓她直接粘在身上,費點子事兒算什麽,反正常日裏無事,閑著也是閑著。”撒一淩歎了口氣,道:“連姐姐這裏都是閑著,那宮內的其他人豈不是要更閑了。”“所以啊,怡貴人想要讓皇上多去陪伴也是能夠理解的了。一來她年輕,二來這宮裏又進來這麽多人,她心裏頭慌亂也是平常的,所以這麽急急的去與皇上偶遇也得通了。”


  撒一淩看了一眼沐垚,忍不住開口道:“姐姐的心裏最是愛重皇上的,卻也能如此雲淡風輕的起這些事情。我卻是不行的。”沐垚微微一笑,低頭仔細的將線尾減掉,道:“我六歲入宮,看慣了先帝的後妃們之間的爭鬥,雖然他們都在爭鬥,可是最後誰又真的贏了呢?如果從權力上,先皇後是輸家,可是先皇貴妃也是輸家,反而是母後不爭不搶的獲得了更多。但是從感情上來,沒有任何人是贏家,大家都沒有真正的得到過先皇的心,或者先皇的心中沒有人能夠長時間的去停留,他的心太過於博大,也不可能為一個女人所停留。想必先皇的後妃們都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從爭寵演變成為爭權的吧。”


  “那姐姐是不想要爭?”撒一淩明白沐垚所的先皇後妃的情境,卻不明白她此番是要做什麽,到底是爭還是不爭?“爭與不爭都不是你我了算的,依照我們的性子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後宮的其他人呢?你以為先皇的皇後就想爭嗎?先皇的皇貴妃就想要爭麽?無非就是被逼迫罷了,他們不爭就會被人踩在腳下,所以也不的不爭。”


  撒一淩沒有想到沐垚會是這樣的想法,她以為沐垚雲淡風輕的,從未曾想過要去爭,即便是有人爭,她也會任由著她們去爭去搶的。沐垚見她沒有話,抬頭看了她一眼,撒一淩什麽都顯在臉上,沐垚都知道她在想什麽,微微一笑道:“好了,別想太多,夏日裏的風並不,這宮裏的風也一直都沒有停過。”


  話音剛落,就聽見陽子急火火的進到這殿裏來稟告著:“啟稟皇後娘娘,皇貴妃娘娘。宜歡宮那裏鬧起來了。”沐垚聽到這話撂下手裏頭的針線,問著:“發生了什麽事兒?”撒一淩更是皺眉,道:“怎的第一就鬧起來了,果然都是些不安分的主兒。”陽子擦了擦頭上流下的汗水,著:“奴才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麽,宜歡宮中的管事嬤嬤過來稟告的,請娘娘過去一趟。”


  沐垚歎了口氣,對撒一淩道:“既然如此,妹妹就陪我走一趟吧,風起了,也該去看看到底是為了什麽而起的。”兩個人傳了轎輦向著宜歡宮中走去。還未曾走到就聽見裏頭此起彼伏的聲音,慌亂的狠,也聽不出來到底是誰在些什麽。沐垚看了一眼陽子,陽子會意,大聲的喊著:“皇後娘娘駕到,皇貴妃娘娘駕到!”


  裏頭的人聽到這聲音立馬都不再話,一瞬間安靜的連一根針掉落都能夠聽得見,沐垚心中不免冷笑,就這點子本事竟然還在這宮裏頭鬧事。她扶著陽子的手一步一步的向著裏頭走去,院落中間零零散散的跪了許多的人,也有兩個剛從屋子裏頭出來跪在了廊上的。沐垚抬眸看著跪著不敢抬頭的人,讓內監搬了兩把椅子放在廊下,並著撒一淩一同走過去坐下。


  指著管事嬤嬤道:“你來,告訴本宮到底發生了什麽。”管事嬤嬤忙跪著走到沐垚的麵前,叩了一個頭,忐忑不安的道:“晚膳過後,奴婢教習著各位主行走的禮儀之後便讓各位主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可是沒過兩柱香的功夫,就聽見東殿裏頭有吵鬧,奴婢忙過去看,就見李家主與程家主吵嚷了起來,而梁家主在一旁勸著,卻被程家主推了一把,頭碰到了桌子上頭,頓時就留了血。奴婢看實在不成樣子,便叫人去稟告了娘娘。”


  撒一淩皺著眉頭看著管事嬤嬤口中所的那幾個人,忍不住開口問道:“因為什麽竟然吵嚷了起來,進了宮還這麽沒規矩麽?”那位李家主叩了一個頭,哭訴著:“娘娘容稟,嬪妾與梁家姐姐一同回到了東殿,正準備休息,就聽見程家主命我們去為她打水梳洗。大家都是同一日入宮的秀女,皇上與皇後娘娘還未曾為我們定了位分,何況就算是定了位分,也都是後宮的妃嬪,怎的能為程家主打水梳洗做這些下人奴婢的活計,就沒有答允。誰料程家主便對我們冷嘲熱諷,我們的身份隻配給她端茶送水,還真以為自己是有頭有臉的人了,嬪妾氣不過便與她爭吵了幾句,梁家姐姐不願意將事情鬧大便走過來勸,誰料到程家主竟然動起手來,推了梁家姐姐,以至於梁家姐姐受了傷。”


  她的話剛剛完,程家主便走上前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跪下道:“皇後娘娘容稟,嬪妾是今日學習禮儀的時候腳歪了,所以沒有辦法去打水,所以想請兩位姐姐打水的時候能夠幫襯著嬪妾一起將水打過來,沒想到李家主張口便嬪妾嬌氣,還拿嬪妾的家世嘴,嬪妾也是氣不過才爭吵了兩句,至於梁家姐姐,純熟是嬪妾無心之失啊。皇後娘娘明察。”


  沐垚冷冷的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跪在一旁頭上破了一個口子流著血的梁家姑娘,道:“無心之失也能贍這麽重麽?”轉頭看向了夏至,道:“去請太醫來給看看,萬不要破了相,還未曾侍寢,就鬧出這樣的事情,想必皇上是要生氣的。”一聽到皇上要生氣幾個字,庭院中跪著的人都有些瑟縮發抖。


  撒一淩掃視了周圍的人一圈,冷哼了一聲道:“你這樣,她那樣,到底誰的是真的誰的是假的,誰也不知道。當初在屋子裏的就隻有你們三個人。”李家主忙叩頭道:“娘娘明察,如果不是程家主先行發難,嬪妾們如何敢在入宮第一日就惹出這麽大事情,勞動了皇後娘娘和皇貴妃娘娘過來。”


  “你的口齒倒是伶俐的狠啊!”沐垚幽幽開口,聲音中不帶有一絲的溫度,俯視著她的目光中帶著冷冽,李家主雖然沒有抬頭看沐垚,但是依然能夠感受到一道寒光射向自己的身上,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叩頭道:“嬪妾··嬪妾也著實是氣惱了,給皇後娘娘添了麻煩,是嬪妾的不是,還請皇後娘娘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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