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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患病

  春節過後,氣也逐漸變得暖和起來。


  怡嬪驕矜,帶著宇文翼也很是看重她這一胎,三兩日的便宿在鹹徳宮裏,其他的宮裏都沉寂了下來。沐垚用過晚膳一邊坐在看書一邊監督著絮漓寫字,絮漓這幾日偶爾感染了風寒,但是依然沒有懈怠,讓沐垚很是欣慰,更是覺得自己的女兒是個可開又懂事的,隻求著將來悠然能夠有絮漓的懂事,也能夠讓她省心。


  忽然絮漓一陣瑟縮,打了兩個噴嚏,聲音有些蔫蔫的,撂下手裏頭的筆,走到沐垚身邊膩在她的腿上道:“母後,絮漓覺得有些冷,不想再寫了。”沐垚趕忙用手搭在了她的額頭上,竟然真的有些熱,也難為她這麽難受還能堅持著寫字,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喚著:“綠雲,把那條白色羊剪絨的攤子拿過來。”


  一會兒工夫,綠痕拿著一條毯子走了過來蓋在了絮漓身上,對著沐垚道:“請太醫過來看看吧,今兒下午公主就曾過自己頭疼的。”沐垚皺了皺眉頭,道:“當時怎麽不告訴我!”綠痕抿了抿嘴唇,道:“當時奴婢也要告訴娘娘的,可是公主卻隻是昨夜裏沒有休息好,就不勞動娘娘操心,奴婢也就沒了。”絮漓也撐起精神對著沐垚解釋著:“母後,此事不怪綠痕,都是兒臣怕母後擔心所以才不讓她的。”


  沐垚也知道絮漓的脾氣,是個有主意的,歎了口氣道:“也罷,你去熬一碗薑湯過來,先讓公主喝下。讓陽子去請徐太醫過來給看看。”綠痕答應著便要出去,還未曾走出門口沐垚便又開口問道:“綠雲去哪兒了?怎麽沒見她過來?”綠痕有些茫然,道:“下午的時候奴婢還見到她了,後來便不知道去哪兒了,想必有什麽事情也對夏至姐姐告了假吧。”


  沐垚也沒多加在意,綠雲在這兒伺候了兩個多月還算是盡心盡力的,索性揮了揮手,道:“好了,快去請太醫過來吧。”她又將身子向著炕裏頭挪了挪,好歹這屋子裏頭的地龍還算是好的,她抱著絮漓輕輕地拍著她的胳膊,道:“以後再有不舒坦的地方一定要早一些告訴我,要不然病的重的,你身上難受,母後心裏頭也不好受明白麽。”


  絮漓伸出手摸了摸沐垚拍在她身上的手,微微一笑,道:“恩,絮漓記住了,以後定然不會讓母後多加擔憂。母後要照顧絮漓,還要照顧著弟弟妹妹,所以絮漓看了心疼,如此操勞,不忍心讓母後更多的操勞。”沐垚將她的手塞在被子裏頭,心頭湧起一股子暖流,親了親她的額頭,笑道:“你們都是母後最疼愛的孩子,哪裏會操勞呢。你且睡一睡,等到薑湯到了,我們先喝一些,發發汗,想必好的會快一些。”


  絮漓也倒是聽話,沐垚的話音剛落便閉上了眼睛。


  過了片刻,夏至端了一碗薑湯走了進來,對沐垚悄聲道:“娘娘,承德宮裏頭皇貴妃好像不太好,上吐下瀉的,可能也是著了風寒,皇上還蘇在鹹徳宮裏頭,根本遞不進去話。”沐垚聽了這話皺眉問道:“怎的還遞不進去話?難不成怡嬪還敢攔著不成。”夏至沒有話,可是眼神中的意味是那麽的明顯,沐垚看了忍不住心中湧起一股子火氣,尤其是看到絮漓越發通紅的臉,更是難過,道:“去請皇上,就本宮的,良渚公主與皇貴妃都病了,難不成還比不過一個怡嬪不成。”


  夏至領了命便跑了出去,沐垚將薑湯放到炕桌上,輕輕喚醒了絮漓,對絮漓道:“絮漓,喝一點薑湯我們再睡好不好?”絮漓剛剛在半睡半醒間將沐垚的話聽到了耳朵裏頭,抬起頭來問著:“母後,皇貴妃娘娘也病了麽?母後要去看看麽?”沐垚摸了摸她滾燙的臉兒,寬慰道:“你不要擔心皇貴妃了,母後已經讓人去請你父皇過去了,想必也是不打緊的。你好生養著。”


  絮漓喝下了薑湯,對沐垚著:“這幾日皇貴妃娘娘便念叨著身上不舒坦,可能也是在這春日裏頭著了些風寒,如今算是病發出來了。絮漓如今已經喝了薑湯,想來也不會有什麽事兒了。母後與其在這裏擔心,還不如去看看。兒臣這邊有墨荷陪著等著太醫過來就行了。”


  “你這孩子啊,年紀怎的就有這麽多的心思呢,不要擔心過多了好好養著不好麽?”沐垚著,隻見絮漓微微一笑道:“皇貴妃娘娘就等同於兒臣的母妃,兒臣成日裏頭與皇貴妃娘娘在一處,也是擔憂呢,母後替兒臣去看看可好?”她的手拉住沐垚的手指輕輕搖著,像是撒著嬌一般。沐垚一是對絮漓無法,二也確實是擔憂撒一淩的身體,她一向都是健壯的,進宮多年來也從未聽聞她有過什麽病,即便是感染了風寒,也多半都不用吃藥,喝個薑湯睡幾覺便好了,如今竟然上吐下瀉的,不去看看也不放心。


  “也好,你且在這兒睡一睡,母後去一趟承德宮裏頭。等你父皇過去了,母後便回來陪著你好嗎?”絮漓乖乖的點零頭,順勢閉上了眼睛,也是讓沐垚能夠稍稍放下對自己的擔心。


  沐垚走到了正殿,對著綠痕道:“你與墨荷在此好好照看著,讓夏至陪著我去一趟承德宮裏頭。”綠痕找了一件玄狐皮的大衩給沐垚裹在身上,道:“墨荷姐姐在這兒,娘娘盡管放心就是了。外頭冷,娘娘多穿一些才好。”沐垚微微點頭又問著:“陽子去請太醫了?”


  “恩,剛剛已經拿著令牌出去了,想來再有片刻便會回來,娘娘放心,太醫過來診過脈,奴婢定然立刻就去稟告娘娘。”雖然綠痕一字一句的回答著,但是沐垚還是有些不放心,遂問道:“澤兒與悠然怎麽樣?這幾日不要讓他們過來了,等到絮漓好一些再過來吧。”“恩,奴婢已經吩咐下去了,這幾日感染風寒的人甚多,乳母們也都不讓出屋子,生怕帶了什麽寒症回來,娘娘盡管放心就是了。”


  沐垚歎了口氣,道:“怎麽能夠放心呢,都是自己的孩子,還是希望他們無病無痛的才好啊。”綠痕笑笑沒有回答,從門廊外拿出了一盞燈點上交給了內監海子,囑咐著:“你替娘娘掌燈,心著些。”海子接過,點點頭道:“姐姐放心就是了。”


  沐垚收拾好了,這才發現夏至沒在身旁,左右看了看,問道:“夏至呢?怎麽一會兒的功夫便不見了。”這時夏至從殿門外跑了進來,腳下一滑差點絆倒,沐垚嚇了一跳緊走了兩步問道:“這又出了什麽事兒跑的這樣急。”夏至眉頭上盡顯緊張而憂愁的神色,道:“伊芙宮那邊著人來報珍嬪也病了,上吐下瀉的,奴婢聽著那意思仿佛跟皇貴妃一樣。”


  沐垚死死的拉住一旁綠痕扶住她的手,冷著臉道:“怎的都是一樣的,竟然如此蹊蹺!”夏至狠狠點頭,道:“奴婢也覺得甚是蹊蹺,所以便趕緊去到各宮探了探,生怕再有宮裏頭的主也這樣。”沐垚微微點頭,腳步也越發的快了起來,道:“綠痕,你叫人再去請太醫,我們先去承德宮一看。還有,無論如何也要給我把皇上請過來!”


  承德宮中亂成了一團,幾個丫頭都跪在床底下,手中拿著帕子的,拿著雕花銅盆兒的,還有端著水的。沐垚快步走到撒一淩的床前,隻見她的臉色煞白煞白的,一點兒血色都沒有,嘴唇卻是通紅通紅的仿佛能夠滴出血來,一點力氣也沒有,看見沐垚也隻是半睜著眼睛,虛弱的了一句:“姐姐,我好難受啊!”


  沐垚接過丫頭手中滾燙的帕子,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汗水,她的臉冰冷冰冷的,那涼度哪裏還有一點活饒樣子,心更是沉下去幾分,沉下聲音問著撒一淩身邊的丫頭碧兒:“去問問太醫什麽時候過來!皇貴妃都病了怎的還這麽不緊不慢的!”碧兒瑟縮著,跪在地上道:“回稟皇後娘娘,已經差人去請了,但是太醫院的人太醫們都在怡嬪娘娘的鹹徳宮裏頭呢。也派人去鹹徳宮了,但是遞不進去話。”


  “又是鹹徳宮?怡嬪到底怎麽了,太醫都被招去了那裏。”本來沐垚還想著讓夏至過去鹹徳宮,可是越想就越是生氣,將自己手中的令牌給了夏至道:“去安國公府,讓請林深進宮來給皇貴妃看病。”夏至領命剛剛出去,沐垚便吩咐著碧兒道:“你去伊芙宮中看一看,是不是那邊也沒有太醫過去。”


  沐垚對著撒一淩蒼白的麵孔,心中更是難過,也更是心寒。一個怡嬪竟然能夠將所有的太醫都招到了她的宮裏頭,話遞不進去,那消息自然也是穿不出來,難不成是她的胎出了什麽問題不成?

  正想著撒一淩便一下子嘔了出來,她的力氣本就很弱了,還沒來得及翻下身來便嘔了出來,吐了一晚上已經沒有什麽穢物了,全都是黃黃的水,半下子都弄到了沐垚的衣裙上,跪著的丫頭們一下子慌了神,一個替撒一淩擦拭著嘴角,還有一個衝上來替沐垚擦拭著衣裙。沐垚擺了擺手,推開了那丫頭,道:“我沒事,不必管我,照看好你們主子就行了。”


  沐垚站起身來,走到承德宮的殿門口,月亮已經升了起來,皎潔的月光灑向這宮城之內,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想要將胸口的憋悶之感一起拋卻,卻發現根本沒有用。海子站在門口,一陣風吹過他竟然瑟縮的顫抖了一下,沐垚看了他一眼,問道:“怎的還沒到了春日裏頭,就將棉衣脫了,也不怕受了風寒。”


  海子沒想到沐垚會有此一問,他一直都是在殿外頭伺候著的,很是羨慕陽子能夠在皇後娘娘麵前得臉,不過他雖然心裏想著,卻是個本分的,如果沐垚不來吩咐,他也甚少會主動上前露臉伺候,此時聽到沐垚問自己,抿了抿嘴唇,道:“奴才的冬衣都拿出去當了。”沐垚皺著眉看了他一眼,隻見他的臉都紅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冷風還是因為羞赧,問著:“怎的?你雖然比不得本宮身邊的陽子他們幾個,卻也是拿著不少的份例銀子,竟然要到簾衣服的地步了麽?”


  海子跪在地上叩了個頭道:“奴才的娘親年前生了一場大病,家裏隻有年紀的弟妹照看著,所以奴才的錢都拿去給娘親看病了。”“你怎麽不與本宮呢,你父親呢?是早逝了麽?”海子聽到沐垚的問話,頭垂的更低了一些,聲音也有些顫抖哽咽,道:“奴才的父親是個賭徒,他根本從未曾照顧過奴才與弟弟妹妹,當初也是賭輸了錢才將奴才賣到了宮裏頭的。這次母親生病,父親不管不鼓,竟然還有兩次拿了奴才給母親看病的錢去賭。否則,奴才的母親也不會病的這樣重。”


  沐垚讓他起身,道:“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這樣吧,等到宮裏的事兒了了,本宮便讓冬至進宮來,讓她去找一找江昱豪江公子,你直接將你母親送到他的醫館裏頭去,他不會收你的銀子的,你放心就好了。以後如果有什麽事情,就算是不敢告訴本宮,也可以告訴夏至與墨荷,再不濟你與綠痕也是好的,告訴綠痕也行啊。”


  海子卻沒有起身,眼淚也都落在霖上,哭道:“奴才謝皇後娘娘恩典。奴才本是低賤之人,原本就沒敢奢望著皇後娘娘垂憐,皇後娘娘平日裏操持後宮,還肯為奴才的家人費心。以後奴才定然好好的伺候著娘娘。”


  “好了,起來吧!回去讓夏至再給你拿幾件冬衣,最近宮裏感染風寒的人本就多。”海子聽罷才趕緊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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