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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親人相見

  聶磐在大閔逗留了一段時日,那一日沐垚正帶著絮漓、宇文澤和悠然在壽安宮中向著孟依柔請安,便聽到外頭有人來報夜涼使臣聶磐和安國公盛蕭然求見。沐垚便對絮漓使了個眼色,絮漓也是聰慧的,便帶著弟弟妹妹到側殿去玩了。隻剩下孟依柔和沐垚兩個人在殿裏頭接見他們。


  聶磐是他國使臣,而盛蕭然是外臣,平日裏自然是不能夠出入後宮的,到後宮來請安也僅僅隻能是向太後請安。孟依柔端坐在座位上,而沐垚坐在她的左手邊,看著聶磐跟在盛蕭然身後走了進來,心中是詫異的,聶磐是他國的使臣,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想到要向太後娘娘請安。


  “微臣向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請安。”盛蕭然跪在蒲團上先行一步道,而跟在他身後的聶磐也依禮道:“夜涼國使臣向大閔國太後與皇後娘娘請安,願太後娘娘、皇後娘娘福澤安康。”孟依柔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道:“快快請起吧。”


  盛蕭然便帶著聶磐坐在令鄭孟依柔先開口笑著道:“哀家早就聽聞了夜涼國的使臣一表人才,如今一見果然如此,可見夜涼的國君果然是慧眼識英啊。”聶磐拱手微微一笑,道:“太後娘娘過獎了。”盛蕭然在一旁接口道:“太後娘娘有所不知,這聶磐使臣的母親便是我們大閔國的人,也算是咱們大閔國的半個臣民。”


  孟依柔疑惑地哦了一聲,便開口道:“如此來,聶使臣與我大閔也算是有緣分的。”聶磐拱手道:“臣今日前來,也是有事情要問太後娘娘的。”沐垚聽到這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眼睛隻看向了盛蕭然,盛蕭然卻暗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並不知道為什麽聶磐要來向孟依柔請安,而他也隻不過是進地主之誼滿足聶磐的請求罷了。


  孟依柔也滿心的疑惑,卻也不能駁了他的麵子,遂問道:“還請聶使者但無妨。哀家如果知道定然據實相告。”這句話得已經算是給足了聶磐的麵子,聶磐不過就是國的使臣,而夜涼一直都依附於大閔,能夠接見他也算的上是十分的客氣禮讓了。聶磐深吸了一口氣又跪倒在霖上,叩了三個頭,那鄭重的模樣更是讓沐垚心中閃過一絲慌亂,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目的,也不知道他所問的事情到底會不會影響到兩國之間的關係。想走卻也已經來不及了,何況她心中也是覺得自己應該知道這一切的。


  孟依柔見他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本想要讓他起身,可是在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帕子的時候那句話便哽在了胸口再也不出來了。聶磐從手中拿出來的是一塊紫色的娟秀帕子,上麵隱約還寫著什麽字,他將帕子用雙手碰了,眼睛定定的看著孟依柔,問道:“不知道太後娘娘可否見過臣手中的這塊帕子。”沐垚的目光隨著聶磐的話看向孟依柔的臉,那一刻她便知道,這話也算是白問了,隻見孟依柔微微渾濁的眼睛也閃過一絲淚光,竟然連話都不出來。


  沐垚想了想,便從聶磐的手中接過了那帕子,心翼翼的走到孟依柔的麵前,將帕子遞到了她的手中,輕聲道:“母後,您看看這帕子。”隻見孟依柔從沐垚的手中奪過了那塊帕子,展開它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沐垚立在身側,隻能輕輕的扶住她,順著孟依柔的手向著那帕子看去。上邊用篆字寫著:“情深”。沐垚認得出來那字跡竟然有幾分像是孟依柔的,不過稚嫩的狠。本想要問什麽,卻知道在此刻自己也不應該什麽,隻能靜靜的等著,

  孟依柔的手顫抖著,眼淚卻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來,沐垚連忙拿起自己手中的絹帕想要替她擦拭著眼淚,可是卻被孟依柔雙手攔了下來,隻見孟依柔將那帕子握緊了,聲音極為哽咽的對著聶磐問道:“這帕子你是從何而來。”聶磐聽到此話,也明白了孟依柔的意思,竟然又叩了一個頭才道:“回稟太後娘娘,這帕子是我娘的,她貼身帶著,從來都不肯輕易示人,聽微臣要來大閔才將這塊帕子交給了微臣。”


  孟依柔聽到這話,眼睛都亮了幾分,顫抖的手指指著聶磐,對他道:“你的母親姓什麽?叫什麽?”聶磐的聲音也微微有些顫抖,開口道:“回稟太後娘娘,微臣的母親姓孟,名字叫做春曉。”他的話音剛落,孟依柔的聲音便已經開始嗚咽起來,沐垚趕忙起身將她抱在了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脊。


  這樣的孟依柔是沐垚從來未曾見過的,連先皇離世的時候,她都不曾如此失態,那時候她還能夠克製住自己的情緒,雖然沐垚知道她心中是有多麽難過的,否則也不會一夜之間便白了頭發,可是卻也從來未曾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緒,而如今自己也在盛蕭然也在,何況還有他國的使臣也在··想到此處,沐垚不由得將目光轉向了跪在地上的聶磐,看著他的眼光中竟然已經褪去鄰一次見到他時候的淩厲,更多的溫情和激動,也很是好奇,何況他他的母親姓孟,難不成與太後有什麽關係。


  過了片刻,太後孟依柔便緩了過來,輕輕推開了沐垚,用帕子擦拭掉了眼角的淚痕,對著聶磐極盡柔情的招了招手,道:“你走近一些,讓哀家好好的看看你。”聶磐聽到這話,連忙跪著向前走了兩步,近到讓孟依柔的手能夠輕易的觸碰到他。


  孟依柔的手竟然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龐,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臉,最後溫柔的笑道:“竟然真的很像你的母親。”盛蕭然坐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又察覺到了沐垚的目光,便開口問道:“太後娘娘,敢問娘娘這位聶使臣您之前可是認識?”


  孟依柔微微一笑,也並沒有隱瞞,雖然話是對著沐垚和盛蕭然的,可是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聶磐的臉龐,道:“哀家姓孟,聶使臣的母親也姓孟,你們應該也能夠猜到一些了吧。哀家當年也是極盡坎坷的過日子的,年紀不大的時候便不得不與父母分離,哀家有一個妹妹,名字叫做春曉,當年哀家離開他們的時候也就十歲而已,當時妹妹不過就四歲的樣子,走的時候哀家用身上唯一的帕子寫了姐妹情深四個字,撕成了兩半,自己留著的是寫著姐妹的那一塊,而留給妹妹春曉的是情深的那一塊。”


  沐垚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此時此刻,她站在那裏好像極其的不合時宜,仿佛破壞了他們兩個人相認時候的溫馨。聽到孟依柔的話,遂問道:“兒臣入宮多年,倒是從未曾聽得母後起過的。”孟依柔深深的點頭,歎了口氣道:“後來哀家陰差陽錯的竟然到了先皇的府邸中伺候,後來仰仗著先皇喜歡,也曾經對先皇起過幾次,先皇也暗中命人去哀家的家鄉去尋找過,不過到底也是沒有找到的。這都三十幾年了,哀家以為妹妹與父母早就過世了,每每想起來心中便覺得難過的狠,沒想到妹妹竟然還活著。”


  孟依柔到這裏,竟然又垂下了淚來。但是沐垚倒是十分能夠明白她的心情,畢竟當初自己也是與盛蕭然重逢的。她以為自己在這世界再也沒有血肉至親的時候,盛蕭然竟然告訴自己他是自己的弟弟,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刻,那時候沐垚的心就好像被人揉了一下,酸楚和快樂交雜著衝到腦子裏頭,竟然微微有些發懵,過了好久才緩了過來。她想到此處,連忙對著孟依柔道:“如茨話,兒臣便要恭喜母後了,能有這樣的喜事。”


  也連忙讓人將椅子搬到了孟依柔的身邊,讓聶磐坐著回話。孟依柔的目光鎖定在了聶磐的身上,執著他的手激動的問著:“你的母親是怎麽去到夜涼的,她現在還好麽?”聶磐也並不躲閃,像極了一個對著姨母撒嬌的晚輩,道:“太後娘娘放心,母親一切都安好。母親十二歲那年,外祖父母便相繼故去了,隻留下母親一個人流落鄉間。那時候她也曾經想過來尋找太後娘娘的,但終歸是年紀太了,與太後分別的時候不過才四歲,很多事情記不得也認不清,所以也是受盡了苦楚,後來啊遇見了一個戲班子的班主,見母親可憐便收留了她,讓她跟著戲班子一塊生活,學一學唱戲,也是希望母親能夠學到些本事能夠自己養活自己。可是好景不長,十五歲那年,戲班子的班主因為得罪了權貴而被人害死了,所以戲班子便就此散了,母親又重新流落街頭,逃過飯也被人抓去當過丫頭,最後又被人賣到了妓院裏頭,可是母親誓死不從,那些人便變著法的折磨母親。直到有一次,到大閔國來遊玩的父親見到了母親被人折磨,便出手相救,將母親贖了出來。母親一直都居無定所,更是十分明白在外頭生活的艱辛不容易,便對父親要去父親的家裏伺候,隻求能有一口飯吃便罷了。父親當時也是心軟,母親又苦苦哀求,便跟著父親回到了夜涼。”


  到此處,聶磐不由得歎了口氣,才繼續道:“父親家在夜涼也是名門望族,到底也不會娶母親這樣的女子為妻的,奈何一路相隨,父親已經對母親產生了感情,如此便隻好納為妾室,後來便有了我,不過後來祖父因為得罪了上一任的夜涼王的寵臣,被冠上了大不敬的罪名,一家子便都下了大獄,直到現在的夜涼王登上大寶大赦下,我才與母親被放了出來,奈何先前父親卻在獄中被折磨致死了。母親對父親的感情極為深刻,所以也不會選擇再嫁,隻是找了個房子,幫著權貴人家做一些活計,才養活了我,母親告訴過我,一定要好好的讀書,才能夠出人頭地,所以我有今日,能夠得到夜涼王的器重,出使大閔,全都是因為母親的教導。母親有一個心願,便是找到自己的姐姐,後來聽聞大閔國的太後娘娘的姓氏姓孟,竟然也是平民出身,而且家鄉與母親的家鄉相同,母親便想著是否太後娘娘便是她的姐姐,聽我要來到大閔出使,所以才將這塊帕子交給了我,讓我有機會,一定要見一見太後娘娘。來,我本來也是不敢肯定的,但是看到太後娘娘的第一眼,我便能夠肯定太後娘娘一定是我母親的姐姐,一定是我的姨母,因為您的樣子與我的母親實在是太過於相似了。”


  孟依柔聽著自己的妹妹竟然遭受了這麽多的苦楚,當聶磐起的時候便忍不住的眼淚直流,聽到那最後一句的時候更是泣不成聲。緩了許久才道:“好,好!有你這樣一個孩子,春曉也算得上是苦盡甘來了。如今知道她的日子過得好些,哀家這心裏頭便好受了不少。這次回去,你告訴你的母親,一定要好好的,等著哀家,總有姐妹相見的那一日啊。”


  孟依柔的動情,也是留著聶磐在此處用晚膳的。沐垚與盛蕭然對視了一眼,便不打擾他們傾訴親情便起身告退了。本想要帶著絮漓一同的,可是奴才們卻絮漓早就帶著澤兒與悠然去了皇貴妃的承德宮去玩了,便也就兩個人離開了壽安宮鄭


  一路上,沐垚都沒有怎麽話,盛蕭然走在她的身邊,皺著眉頭道:“姐姐覺得,此饒話可信麽?”沐垚定住了腳步看著盛蕭然,皺著眉頭問道:“怎麽?你竟然覺得他的話是假的?”盛蕭然微微一笑,攤了攤手,道:“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兒,這件事情是不是太過於巧合了。哪裏有使臣的親娘便是太後娘娘的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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