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有你,真好
不同往日的繾綣,這次,夢箐始終睜著那雙如水的眸子。
在她眼前,輪回播放著那24個侍衛死後滿身血箭的身影。
大戰終於停歇之後,兩人緊緊依偎著彼此,誰都沒有說話。
水漸漸冷了,擔心她著涼,鬼皇抱著她起身,替她擦幹了,抱著她到榻邊,輕輕放下。
“乖,你睡一會兒,我去處理些事情。”
“尊尊。”
女人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小鹿般濕潤的眸子裏帶著懇求,“別走,留下來陪我,好嗎?”
男人從沒見過女人這般柔弱的眼神,頓時心下一軟,隻好躺下來,拉上錦被蓋住二人,有力的臂膀一帶,將女人摟入懷中。
聞著男人身上熟悉的淡淡味道,夢箐的心神這才漸漸安寧下來。
“睡吧,我的小妖精。”男人又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雙手以守護的姿勢,將她護在懷中。
看她臉上露出笑意,漸漸入了夢鄉,鬼皇這才歎息一聲。
溫柔鄉的夢結束了,該回到殘酷世界,去做該做的事情了。
輕輕抽出手臂,男人穿好衣服起身,又在女人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卻像是吻不夠似的,吻了又吻,這才戀戀不舍地轉身離開。
他剛剛離開,女人的眼眸便睜開了,一滴清淚,緩緩滾落。
隻是這次,不是悲傷,而是,感動。
感動於,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悉心嗬護。
她能夠感受到,他對自己的與眾不同。
她想,那應該就是愛了吧。
雖然他還不願意承認,雖然他們之間還有個賭約,不過,那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喵嗚。”
一團白乎乎的小胖團子竄了進來,小白可是在帳外蹲了許久,嗚,誰讓那壞主人,成天膩在一塊,盡幹些壞勾當。
“小白?你回來了?”
夢箐伸出雙臂,絲毫不嫌棄小白渾身髒兮兮地,將她抱入被子中。
一人一貓,大被同眠。
女人剛剛沐浴之後,帶著淡淡的幽香,渾身上下不著寸縷,小白頓時雙眼放光。
緊緊地依靠著女人,那一黃一藍的眼眸裏,射出了光芒……
身為主人的夢箐,哪裏會料到這公貓的YY,小白能夠和她心意相通,她卻不知道小白在想什麽。
由此可見,養動物,主人一定也要讀懂動物的想法啊!
“說吧,神獸大人,你從令春秋那,打聽到什麽了?”
夢箐撫著小白,用意識與小白溝通。
說到令春秋……
懷中的小白貓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話說它的神力在逐漸恢複,如今已經有了力量能控製別人入夢,之前對付三夫人,使她入夢,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可是,想到今日在森林裏,自己使出渾身解數,才好不容易令得那看似花苞一樣的男人入了夢。
可,探觸他的夢之後,小白傻了。
它堂堂九重天的食夢貘,哪怕麵對九天神佛,都不會有絲毫畏懼。
可是,令春秋的夢裏,卻隻有漫天漫地的血腥紅色,無邊無際,望不到頭,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人心底最脆弱的是什麽……
而且,身處那血紅之中的食夢貘,居然從心底升出一絲膜拜……
那種陌生的畏懼,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
想它從前神力鼎盛時期,麵對仙尊真神,也不曾畏懼過。
本想據實相告,可是,這個白癡一般的女人,她能理解嗎?
再說,又如何解釋?
小白還沒想出如何解釋,夢箐便感受到它畏懼得顫抖的身體,不由撲哧一聲,輕蔑冷笑了,“不過是讓你探查一下他的夢,看看有沒有對我有利的信息,就怕成這樣?還口口聲聲自稱神獸,你真心汙蔑了神獸這詞!”
小白默了。
它懶得辯解了,這個白癡女人,自以為是,自大自傲!
翻了個白眼,小白的爪子,直接就搭上了女人。
於是好心地奉勸她一句吧:“小心令春秋……”
“啪”腦袋上被毫不留情地拍了一掌,夢箐怒喝:“滾到一邊兒睡。”
小白可憐地嗚嗚兩聲,喵了個咪的,那地方,難不成還是鬼皇的私有地不成?
一黃一藍的目光裏滿是覬覦,卻不敢再挑戰主人的威嚴了。
不管怎麽說,有個女人暖被窩總是好事,再囂張,這個白癡女人直接拎起它,扔到大帳外,那才淒慘。
夢箐終於進入了夢鄉,而這時,鬼皇大帳內,卻是一片肅殺之氣。
談無尊端坐首位,十餘名男子分列兩側,站在下方。
這些人中,不僅有血羅煞這樣的鬼皇心腹,甚至連談無毅也在場。
自然,談無毅身後跟著的,還是那黑暗妖蓮一般冷酷危險的屈門江寒。
“是誰做的?”談無尊冰冷肅殺的聲音緩緩響起。
“稟主上,若是沒錯,西北林家的人嫌疑最大。”
血羅煞站起身來,沉聲說道,“這次林家來的人有三百餘人,不過今日傍晚時分,忽然宣稱家中有急事,便調派了百餘人回去。屬下沿途派人查探,卻沒有這百餘人的行跡。若是沒錯的話,那被江寒公子斬殺的,應該就是這些人了。”
談無尊麵若寒霜,眼中點點殺氣湧動。
他不在乎旁人覬覦他鬼皇的位置,他也可以因為利益與這些世家望族斡旋爭鬥,甚至可以將敵人送來的美女納入後宮,即使親弟弟要對他動手,他也可以假裝不知道。
但!他決不能容忍任何人、任何勢力,來傷害對他重要的人!
再不允許!
那個躺在自己懷裏瑟瑟發抖的小女人,怎麽會有人敢對她下手!
那牢牢抓住座椅扶手的大手上,青筋畢露,彰顯著主人此刻的憤怒。
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談無尊寒聲問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別的線索嗎?”
“沒有。”血羅煞皺眉道,“這次殺手的身份都極為隱秘,做事的人也非常小心,沒有任何證據能直接指出他們的身份。”
“證據?”
談無尊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東西要來作甚?既然明白是他們做的,那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