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對夢箐的許諾
“哭什麽,不是都沒事了嗎?”談無尊輕笑著,用溫暖的手掌拭去她眼底的淚花。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若是你真出了事,你以為我能心安理得的活在世上嗎?”夢箐哽咽了。
“既然你明白無法獨活的道理,便應該明白,我為什麽會那麽做。”
談無尊嘴角泛起一抹溫柔笑意,那手,握住了夢箐的纖纖玉手。
就是這雙手,今日,在那樣危險萬分的境界之下,救了他,救了他們兩個。
“你若安好,我便安心。”
聲音溫柔,宛若涓涓細流。
夫妻齊心,誰能阻擋!
隻是,聽著他若無其事風輕雲淡的話,夢箐終於是忍不住,哭出了聲來。
男人將她擁入懷中,盡管身上還很痛,可是心裏,卻很開心,很開心!
他談無尊何其有幸,此生能得如此妻子,夫複何求!
清晨,夢箐從睡夢中醒來時,榻上的男人已經不見。
夢箐明白,要把談無毅叛亂的事壓下去,談無尊就必須安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想到這裏,夢箐就覺得心頭一陣絞痛。
她清晰的記得,昨晚給談無尊上藥的時候,他那滿臉的冷汗。
雖然他連哼哼都沒有一聲,但隻是那浸濕全身的汗水,便已經說明了那種痛楚。
但今天,他卻要強忍著這種劇痛,在鬼皇府眾人麵前活動。
鬼皇府的靈藥不錯,但也絕不可能在一夕之間,就將他腿傷治愈。
那可是被生生打斷的兩條腿啊!
他強忍劇痛,卻隻是為了保護那個背叛他的弟弟。
無尊,你怎麽……怎麽那麽傻啊!
想起談無毅殘忍地讓鬼皇自廢雙腿的一幕,夢箐眼底,就有滔天的恨意。
拳頭握緊,牙齒咯咯。
談無毅,你若是從今往後安分守己,看在你是鬼皇唯一血親的份上,我饒了你。
如若,你還想搗亂,那麽,即便鬼皇不想殺你,我拚著被他怨恨一世,也要,親手殺了你!
這天中午時分,車隊駛進了地獄之城。
回到鬼皇府,在各種珍奇醫藥和鬼皇的運功調養下,不出三日,鬼皇的腿又完好如初,
就連現代醫學都不可能做到的奇跡,讓夢箐再次驚訝了一下。
也由此,更加堅定了修煉的想法。
這裏的功法,實在是深不可測,妙不可言!
而鬼皇,在這三日之內,做了兩件令整個鬼籮地獄、乃至九大世家、整個天幕大陸都極為震驚的事情:第一件,他下放了一半的鬼籮地獄管理權,給談無毅。
整個天幕大陸百餘年來,十大世家中從未出現過這種先例:兄弟二人共同治理一方。
人心複雜,權利,是最原始的罪。
權利,也最能迷惑人的本心。
即使是親兄弟,也有可能為了爭權而反目。
鬼皇卻把鬼籮地獄一半的管理權和軍權,交給了談無毅,這令整個地獄之城的百姓,津津樂道。
都在說鬼皇心胸寬廣,兄弟倆感情和睦,往日裏兄弟失和的傳聞,實在是荒謬。
對此,談無毅的表現,卻沒有外界傳說中的那麽興奮。
在談無尊特地為他準備的小樓之前,他凝視著談無尊,“兄長,你當真相信我?就不怕,我再次傷害你嗎?”
鬼皇歎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無毅,你該知道,為兄不願和你反目,你是我僅剩的親人了。我也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了。”
談無毅沒有說話。
鬼皇停頓片刻,又道:“當年,若沒有你母親,我早就死了;若不是我們聯手,我也不會有今天。為兄知道你心中委屈,為兄願意盡我一切努力,彌補你的損失,你能原諒我嗎?”
談無毅定定地望著鬼皇,一手覆蓋住談無尊的手掌,黑眸閃爍:“哥哥,一直以來我都錯怪了你,也許你說的對,瑤瑤的確是個間諜。何況逝者已逝,我不該因為她,怨恨了你這麽多年,還做了那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不怪我,我哪裏還會恨你?”
談無尊笑了,兄弟倆相視一笑,接著,用力地擁抱在一起。
“那就好,以後我們兄弟倆,一起守住這鬼籮地獄,讓它傲世天幕大陸。”
“好!”談無毅爽朗一笑,那黑眸裏,是前所未有的真誠。
鬼皇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便轉身離去。
他還有另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要去處理。
那就是完成他對夢箐的許諾:休掉那些侍妾。
這件事情,說來容易,做起來,卻極為棘手。
那些侍妾,幾乎都是各大家族勢力送來的,他不在乎那些女人的想法,卻必須正視那些女人背後的家族勢力。
如若這三十多個家族,因此震怒,聯合起來造反,那就夠他頭痛的。
畢竟,休妻這種事,對於女人,極其家族來說,是天大的恥辱。
想了想,鬼皇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仁,轉身吩咐跟隨其後的血羅煞:“去把那些女人,都叫到東樓裏去。”
血羅煞遵命,一轉身,往侍妾們居住的院子裏而去,一一通知。
鬼皇府占地極大,每一個侍妾,都有一棟單獨的小樓或小院,多以侍妾的名字命名。
來到蘭苑的時候,血羅煞的腳步,有些猶豫。
裏麵的那位,他很渴望見到。
甚至,在夢裏,也時時刻刻地,見到她那燦美的笑容。
可是,若見到她,那心裏,卻又堵得慌。
她,如今已經是主人的女人了。
想到主人的命令,再多糾結,也得硬著頭皮,邁步進去。
納蘭海映正站在小院裏,手拿剪刀在修剪海棠花。
納蘭海映從小就愛這些花花草草的,尤其是海棠。
她剛來鬼籮地獄得寵之時,鬼皇知道她喜愛海棠,便命人搜羅天下間各種極品海棠,在她的小院裏種滿了。
那時候,看著她得寵,血羅煞既為她高興,卻又心酸。
正是海棠花開的季節,紅的,粉的,含苞待放的,嬌羞怒綻的,將這小院點綴得生機盎然,與別的院子截然不同。
那個一襲粉紅羅衫的女子,站在海棠樹下,臉上,掛著一抹淺淺的盈盈笑容。
那笑容,比這滿院的海棠花,還要嬌豔幾分。
血羅煞靜靜地凝眸,望著那海棠樹下的女人,那是他見過最美的風景。
納蘭海映仍然沒有察覺到來人,倒是她身邊的侍女,瞧見血羅煞,立即行禮:“見過血羅煞大人。”
血羅煞點點頭,納蘭海映看見他,那臉上的笑容,倏地就凍結了。
轉身,低聲吩咐幾句,侍女就立刻告退。
小院裏,頓時隻剩下兩人。
血羅煞緩緩坐上前,沉聲道:“主人有請,在東樓。”